只見那女子眉如翠羽,眼含秋波,肌膚若雪,神韻天成,朱唇微啟,淺笑嫣然,如春花綻放,明豔不可方物。一顰一笑間,眼神中盡顯女兒柔情,又有巾幗之堅毅。
張將軍,今日怎有閑暇來我這裡?
張暐道:“前些日裡,見一女子在城門處賣身葬父,我便出資將其父安葬,想及先生尚未婚配,一人獨居此處孤苦,便將帶了來侍候先生。”
快來見過先生!
長孫嫻道:“小女子見過先生!聽張大人途中言先生才略無雙,年紀輕輕又身兼多術,今日一見,果不虛傳。
楚臨風道:“姑娘好一張巧嘴,莫聽那張將軍胡言,吾不過一庸人耳!”
長孫嫻道:“我這人那都不好,唯獨這眼睛好使,先生莫要謙虛。”
張暐道:“你二人就別互謙了,餓死我了,還不備了酒菜,人給你帶來了,你若不收留她,我便讓她又去街頭流浪去了。”
張暐給長孫嫻使了眼色,長孫嫻天資聰穎,便明了張暐之意。
長孫嫻立馬道:“小女子孤苦,為盡孝道,願賣身為奴,如今先父已經安葬,世上再也沒有親近的人,唯一的恩人就是張將軍了,既然張將軍將我許了先生,先生再不要我,我隻好出了這亭子,讓那豺狼吃了便是!”
楚臨風無奈,隻得勉強收留了長孫嫻,將她安置在客房裡住將了去!
次日一早,早早便見桌上擺好了糕點,沏了清茶。
先生終於醒了,我已為公子備了早飯,那些髒衣物也幫公子洗了。
楚臨風道:“姑娘無需至此,我隻當姑娘是客,不曾那姑娘當丫鬟,等姑娘另謀了生計,便要搬出去了,長此以往,免得惹人說了姑娘閑話”。
長孫嫻道:“先生莫不是嫌棄小女子,所先生若不喜歡我這樣。立馬變了臉色,裝裝作一男兒性格道:“那以後先生如此這般伺候我如何?”
楚臨風大笑道:“姑娘莫要打趣我了,只不過姑娘先前的樣子實在有趣!”“我見姑娘性格,時而豪爽猶如男子,時而柔弱如水,言語舉止得禮,倒不像一般百姓家女子,怎會淪落至此?”
長孫嫻道:“果是什麽事情都瞞不住先生的眼睛,我長孫家自前隋以來,在關中本是名門望族,太宗時期的長孫皇后,宰相長孫無忌,皆是本族長輩。”
“太宗皇帝駕崩後,先祖因權勢過大,殺了李世民的兒子李恪,逼死了李世民的堂弟江夏王李道宗等人。殺了一大批不該殺的人,在朝中處處樹敵。長孫無忌的表現,激怒了李治,李治借助廢王立武事件,大削其權勢,自此沒落!”
楚臨風道:“即便是如此,也不該淪落到賣身葬父的境遇。”
長孫嫻道:“只因族中起了內訌,族中長輩分了兩派,家父由此站錯了隊伍,被逐出了家門,家父帶著我孤苦伶仃在外漂泊,流離失所,只因年邁病倒,身上所有財物皆用來給父親治病,仍不見效,家父一病不棄,我又身無分文,隻得賣身葬父以敬最後之孝道”。
楚臨風道:“姑娘果然是命苦之人,便將姑娘先收留些時日吧!”
隔了數日,李隆基東都歸來,楚臨風知道李隆基此次回來,定會來尋我。
楚臨風道“今日這亭中有貴客到訪,姑娘恐不便相見,且在房中待著”。
長孫嫻道:“有何人是我不能見的,我定要看看是什麽貴人。”
話音剛落,李隆基已至,口中喊到。
先生!先生!朕從洛陽回來了,數月不見先生,特來與先生一敘,楚臨風出門迎接!
李隆基見楚臨風神色慌張,“先生今日是怎麽了,從未見過先生如此神情。”
楚臨風吞吞吐吐道:“沒...沒事”。
二人進了屋中,李隆基見長孫嫻坐在桌旁,李隆基打趣道:
“就說今日先生怎生怪異,原來是金屋藏嬌了,願以為先生是個只會耍嘴皮子,操弄些唬人把戲不解風情的書呆子,何時取了親事也不曾通知朕?”
楚臨風道:“先前已經被這姑娘打趣過一番,陛下莫再打趣我了。”
長孫一臉驚詫道:“陛...陛下??
立馬跪下道:“民女參見陛下”
李隆基道:“免禮,若在那皇宮之中倒罷,但在這隱月亭中,無需拘束禮節,我與楚先生乃摯友矣”。
楚臨風立馬解釋道:“陛下誤會,她只是在我這裡暫住些時日罷了,前些日張暐在長安巡防,見這女子身世可伶,便收留了她,可張暐家中已有妻小,便送於我這裡來了。”
李隆基道:“朕看此女子與先生絕配,不如朕來做了這媒,將她許配與先生如何?”
楚臨風道:“陛下,萬萬不可,我獨來獨往慣了,對這風月之事尚不解意,望陛下另做決斷!”
李隆基道:“先生,莫要推辭,當今天下何人做主?”
楚臨風道:“自然是陛下”!
李隆基道:“這全天下的人朕都能做得了主,你這婚事朕可做得了主?”
楚臨風道:“做得,做得!”
那便擇了吉日,把婚事辦了。
楚臨風道:“此事還需詢問姑娘意見方可。
長孫嫻道:“既然當今陛下都發話了,民女自然不敢違背聖意,權由陛下決斷”。
楚臨風道:“既然如此,我本不喜熱鬧,此事無需張揚,只需知會幾個故友便罷!”
挑了吉日,長孫嫻與楚臨風完了婚事,陛下身著素衣,席上所請之人除了潞州相識之外,另有宋璟姚崇二人前來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