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呂繚說了還是要以他的意見為主,自己也會尊重他的意見,但遊敢還是明白,呂繚是想留下對方。
有些客氣話,遊敢他還是能夠聽的出來。
所以,遊敢今天才會選擇來到作坊這邊,與嚴累當面聊一聊,不過,因此也錯過了遊騰上門。
遊敢此時還不清楚姬延那邊已經知道了他們收留嚴累的事情。
“所以你是從韓國直接跑到這邊來的麽?”遊敢開口問道。
嚴累點了點頭,如果不是看在呂繚的面子上,嚴累是絕對不會坐下跟遊敢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聊自己的事情。
“你一個人,突破韓國那麽多兵士的圍追堵截,然後跑到了洛邑,這一路上有不少關隘吧?還有,進入洛邑的時候,也有鄉士核驗照身,這些你都是怎麽通過的?”
他們幾個人從秦國到達洛邑,一路上經歷不少關隘和查驗,遊敢十分好奇嚴累是怎麽過來的。
“我沒有通過關隘,是通過山中小徑越過關隘,然後在荒野人家換一些吃食的。”嚴累說道,“至於進入洛邑,是通過遒人的身份進來的。”
“哦——”遊敢點點頭,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絕對是個強人,現在這個時代進行野外生存,那不是一般人能夠完成的。
想了一下,覺得還是需要對嚴累的厲害程度要有個判斷,轉頭詢問呂繚,“呂叔,你能不能做到他這種程度?”
“做不到。”呂繚很乾脆的回答,說實話,他也有些不明白遊敢問這些事情幹嘛。
“那豈不是他比你還厲害?!”
“不能這樣講,”嚴累覺得遊敢有些誤解了,“能否在荒野中從韓國到達洛邑,其實是取決於對這一路環境的熟悉程度。”
“如果換個地方的話,我肯定也走不了這麽遠。”
當今世界的野外環境,那不是誰想生存就能生存下去的,且不說吃喝的問題,野外的各種獵食者,可不是屬於幾千年後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在嚴累說完這句話之後,遊敢頓時意識到對方的價值,“所以,你是知道一條從韓國到達洛邑的通道?”
“有倒是有,但是只允許個人同行,無法行軍的。”
作為韓國材士,原本就是做的一些探路尋路的任務,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夠繞過關隘的原因,軍中探路自然是要判斷是否能夠行軍。
“這沒有關系,”遊敢說道,他覺得知道這條路的話,也算是給他們留下一條後路,到時候跑路的話,說不定能用上,“也不止你一個知道這條路吧?所以他們才能追到洛邑來。”
那些韓國材士是怎麽追過來的,嚴累倒是沒有想過,他只是按照慣例解決對方,擺脫他們。
如果他是那種動腦子的人,也就不會被人設計刺殺韓相,然後不得不逃亡了。
“可能吧。”
“那這就是一個麻煩的事情,只要他們抓不到你,肯定就還會再派人來的。”遊敢說道,“還有就是那些人也沒留個活口,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麽信息。”
“萬一他們在來作坊之前,給其他人留了什麽口信的話,那麽他們沒有返回去,後面的人肯定會很快察覺出問題來。”
這就是看多了各種追殺、間諜故事和影視劇之後,不用費腦子想,都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可能性發展。
不過,嚴累對遊敢的話就是另外一種理解了,認為遊敢的意見是他帶來了麻煩,“我會離開的,不讓他們再找到你這邊。”
“呃……”遊敢也明白了嚴累想叉了,直接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清楚我們接下來可能面對的情況,再說了,你就是離開了,你覺得他們就不會找我們了麽?”
一個思柔酒舍,在對方看來也不過是一隻擋路的麻煩,追查嚴累行蹤的話,肯定不會分辨他們和嚴累到底是啥關系,說不定就順手滅了。
對方或許完全不會給他們解釋的機會,就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辦事了。
當然了,如果換一個與對方對等的,或者比對方更強的勢力,恐怕他們必然會坐下來聽解釋,說不定還會認為是自身的錯。
“說話乾脆點,到底留不留他,其後的事情我們再討論。”呂繚直接問道,他明白嚴累是想要聽什麽,遊敢這種解釋清楚的做法,放在他們幾個人中間大家能夠理解。
但是,對於嚴累這種就等一個結果的人來說,肯定是先說結果比較合適。
“留!肯定是要留下的!”遊敢直接說道,“但是留呢, 就得徹底解決掉問題,不要讓後續的問題再找到我們這邊來。”
“行了,他知道這個就行了,至於怎麽解決問題,可以慢慢的講。”
聽到遊敢給了準確的答覆,嚴累自己也放松了下來,這樣的一個答案,對他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也是一個放松。
“現在不管怎麽樣,我們就當對方已經知曉了,然後後面還會再派人來,那麽,肯定也不會比這一次派的人弱。”
“就有兩種解決辦法,一種是在其他地方出現,然後再回來,那肯定能引開他們一段時間,另外就是把他們的目標轉移,轉移到其他地方。”
“需要我們做什麽?”呂繚問道,他其實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所以才會把遊敢叫過來。
面對這種追殺來的人,他能做的就是和對方硬碰硬,徹底乾掉對應的人,然後沒有人能找到他們,這也就解決了麻煩。
很顯然,這種方式,並不適合他們如今的情況,還有一點就是,也很容易對嚴累暴露了他們秦諜的身份。
“我想一下……”遊敢撓了撓頭,解決這個麻煩,他一時間想不到具體的辦法,“是誰追殺你呢,實在不行讓他放棄追殺吧。”遊敢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在裡面。
“公仲倗。”嚴累倒是給出了答案。
“哦——他啊——”遊敢一開始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這種事情知道不知道對他們來說都沒有意義,然而很快另外一個想法湧現了出來。
“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讓他放棄。”
遊敢抓住了腦海中的模糊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