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要達成什麽事情?”遊敢問道,恨不得現在就把樊風薅過來問清楚。
當然了,如果他能這麽直接和樊風對帳,那麽成都城中的事情,他就能知道大半,而不是像現在那樣,要不斷地猜謎。
“不知道,現在府衙在登記城中的人口信息,看來就是為了找到楚人的消息。”嚴累只能把知道的消息傳遞給遊敢,至於其中的緣由,就猜不準了。
“也是他們說的?”遊敢隨口一問,有這些秦諜幫助他搜集消息,許多事情確實是方便了不少。
“是的,府衙中的人都這麽講,不過沒找到什麽楚人,城中有問題的人倒是抓出來不少,現在府衙的牢獄裡面都塞滿了,說是準備讓郡尉帶走,修築新城去。”
遊敢點了點頭,他原以為面對這種動亂,李庸會殺的人頭滾滾,畢竟,有時候,只有最為純粹的暴力,才能最大程度的威懾人心。
卻是沒想到,李庸會把這些人罰為苦力,去幫助建造城池。不過,這些人有秦軍的看管,倒也不怕鬧出亂子來。
遊敢不知道是他之前跟李庸說的話起了作用,李庸開始考慮此地如果是秦國之城池,應該如何處置。
若是放在之前的話,李庸絕對不介意殺得人頭滾滾,然後用這些人頭給下屬們攢一點軍功。
“所以,接下來城中是能有一段平靜的日子了啊,”遊敢緩緩說道,他覺得圍攻府衙這件事情如果是楚人做的話,做的有些虎頭蛇尾,“如果我們現在離開的話,會不會安全的走?”
“嗯?我們現在要走麽?”嚴累問道。
“我是說如果,假設……”遊敢解釋了一下,他當然不可能現在離開,許多事情都沒弄清楚,而且他要是回去了,呂繚還得另外派人再查。
遊敢考慮的是,如果他明面上離開了成都城,暗地裡觀察的話,能不能收集到更多的信息。
隨即,遊敢搖了搖頭,如果換個身份轉到暗處,有些事情做起來方便了。
但,有些事情就要從頭做起了。
比如與樊風、李庸這些人的搭線,那些秦諜的資源,並且說不定還要避開他們做事,就會更加麻煩了。
遊敢沒有多做考慮,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個方法不可行,要從頭再來一次,我不覺得自己還有這樣幸運的機會。”
“繼續留在成都城的話,應該就沒有什麽機會了……”遊敢剛一說完,就愣住了,他想到了李庸的身份。
如果李庸是準備將這些人拉去新城做勞力的話,那麽,就意味著他是想把這塊地方當做是秦地來統治,那麽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拉近當地人和秦人之間的關系。
而斷掉和鹹陽的聯系,讓鹹陽不清楚這邊的情況,顯然就不是他願意做的了。
這樣的話,兩個完全衝突的目的,就會造成相反的舉動,成都城接下來自然不可能平靜。
想到這裡,遊敢就不由得開始懷疑流言傳播出來的情況與目的。
“累哥,還要麻煩你一下,”遊敢笑著說道,“詢問那些人,這些消息的具體情況,說是搜查楚人,楚人指使蜀人圍攻府衙,還有府衙的損失等等,盡可能具體一些。”
“怎樣具體?”
“比如消息最先是誰說出來的,他們府衙內部有什麽討論,蜀相、蜀守他們有什麽指示,還是僅僅是郡丞的命令。”
“關於府衙裡面的消息,事無巨細,能多具體就多具體……”
現在知道接下來出事情的會是哪方面,遊敢自然是願意提前做一下準備,如果能夠佔據點先機,再想辦法把先機轉為優勢,他就能順利解決自己的問題。
遊敢的判斷與樊風的判斷不一樣,完全是因為他知道李庸的信息。
在樊風看來,秦人內部的不和是遊敢作為鹹陽來的人,和李庸這邊作為駐守地方人之間的不合。
但是,遊敢當面接觸過李庸,也接觸過秦諜,他比樊風更加清楚,蜀地的這些秦人有問題,但他們同樣是有分歧,並不是渾然一體。
有身懷異心的,也有心向鹹陽的,既然他們的心思不一樣,也就有了利用的機會和空間。
同樣的一個消息,出自不同人的口中,就會造成完全不一樣的後果。
現在看來,李庸是屬於可以拉攏合作的對象,那句話怎麽說的——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敵人搞得少少的。
遊敢能夠在洛邑和成都不斷的搞事情,本來也就是不斷借用機會,利用機會。
如果遊敢知道了樊風對他的猜測,恐怕也會啞然失笑,他的確有“牧馬人”的身份,但是他能用的力量,也就是嚴累了。
那些秦諜,他都不敢輕易的信任,否則他也不用整天躲在館舍裡面,來確保自己的安全了。
“是,我這就聯系他們。”嚴累答應下來後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什麽,便停下來轉身說道,“讓秦諜那些人查了一下梓潼羅青的消息,他們在城中找到幾個人,不過,都不是。”
“現在說是有線索是在新城那邊,但是需要確認,需要想辦法聯系那邊的人。”
“怎麽,他們難道在那邊沒有人麽?”遊敢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種地方,並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以前自然不會派人過去,而且,他們才剛到成都城,就遭受了打擊,不可能做那麽多的事情。”
這不是嚴累給那些人找理由,而是那些人告訴他的,而他順便將這些話的內容轉述過來而已。
遊敢當然也知道,“他們有沒有好奇,我們找這個人做什麽?”
這算是一次試探。
如果是真的秦諜,不會問那麽多,只需要執行任務就行,但是如果懷有其他心思的話,就必然好奇遊敢花費大力氣找這個人做什麽。
嚴累想了想,才緩緩開口道,“雖然沒有當面詢問,但有嘗試打聽。”
遊敢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個煙霧彈放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