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公孫勇覺得遊敢瘋了的原因。
三錢一爵的酒,他都覺得貴了,更不要說千錢一爵,這種酒放出來,他不覺得有人會買。
即便是一開始支持遊敢的呂繚和魯敖,聽到遊敢所說的把酒賣到千錢一爵,也覺得不可能有人買,這樣只能成為別人的笑話。
只有薑出在考慮之後,選擇了支持遊敢,認為嘗試一下並不會太影響酒舍。
“提取酒的方式,也是他弄出來的,那麽他肯定比我們都懂得,知道如何讓酒的價值最大化。”
薑出的這一句話,便說服了眾人,願意聽從遊敢的建議進行嘗試。
“千錢一爵?!什麽酒能夠賣到這麽貴?”
“難道是比我們現在喝的還好的酒?酒裡面是加了什麽麽?”
“我好想嘗一嘗千錢一爵的酒啊……”
酒舍中的人議論紛紛,不過大家倒也沒有讓上一爵這樣的酒來嘗一嘗。
他們作為思柔酒舍附近的人,或許可以掏錢買三錢一爵的酒,但是,想要讓他們掏出千錢來買酒,就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范圍。
所以,即便是好奇,卻也沒有購買,甚至連十錢一爵的酒都沒有購買。
遊敢把這個價格掛出來,並且專門寫了“限量供應”,針對的本就不是普通人,這種收割富人的方式,是需要針對特定的人群的。
他相信,只要風聲傳了出去,必然是會有各種達官顯貴來試一試這千錢一爵的美酒。
至於原因,當然很簡單,被無數人重複過了。
“你得研究達官顯貴的買酒心理,願意掏百錢買酒的貴人,根本不在乎再多掏幾百,什麽叫達官顯貴,你知道嗎?達官顯貴就是買什麽東西都買最貴的,不買最好的!”
遊敢想要把這一段話順暢的在眾人面前說出來,只是,大家沒給他機會,被薑出一句話說服,遊敢也就沒有了再開口的機會。
“我這邊來一爵十錢的!”雖然千錢一爵的酒喝不起,但是,還是有人願意為了周圍人羨慕的眼神掏出十錢來享受一下。
有了帶頭的之後,也有另外幾個人同樣要了十錢一爵的酒。
遊敢既然明白眾人喝這種酒的原因,那自然是要把氛圍營造足足的,不像是三錢一爵的酒那樣,需要舍人直接添酒。
十錢一爵的酒,遊敢讓衛婉專門做了對應的酒爵,一看就與平常所用的酒爵不一樣,是更加的精致,更加引人注目。
當遊敢端著酒爵來到買酒的人跟前時,周圍所有人都集中在遊敢的身上,進而落在那買酒的人身上。
有了三錢一爵的酒做鋪墊,大家都在發揮想象力,想象著十錢一爵的酒會更好,會更加令人著迷,僅憑自身的想象,就讓喉嚨忍不住聳動。
買酒的人拿到酒之後,動作也變得小心了一些,生怕不小心灑出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人故意放慢了動作,緩緩抿了一口,緊接著發出感歎聲,將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提了起來。
“怎麽樣?”
“對啊,這十錢一爵的酒,到底怎麽樣?”
“就是就是,說說啊……”
看著周圍的人期待的眼神,享受著其中所透露出來的羨慕與嫉妒,就足以讓他覺得這十錢花的值了,畢竟,正常情況下,他哪有機會享受如此多人的注視與羨慕。
“好酒!比三錢一爵的酒更好!”他不是什麽品酒的大師,之所以願意買如此貴的酒,也是一時衝動,酒的確是比剛剛的酒更好了,但是究竟是怎樣的好法,他完全說不出來。
“感覺我的身體燒起來了,”也有其他人同樣買了十錢一爵的酒,“好辣!”
遊敢看到對方的身體有些搖晃,立刻出手扶住了對方,他知道對方的身體恐怕無法承受這樣烈度的酒,“這位客人,你醉酒了。”
“醉酒?!”酒舍裡面的人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舍人!你說說,這醉酒是什麽意思?”
“就是就喝多了酒,”遊敢解釋道,“每個人不一樣,感受也不一樣。”
“這感覺……這感覺……真的是,好美妙啊……你們,你們怎麽變成好多個了……”
“我還要再喝一口!”
“這位客人,建議你不要再喝了,再喝的話,恐怕享受不到酒的美味了,我們可以把你的這爵酒封存,你明天再來品嘗。”遊敢說道。
經歷了幾個人醉酒的情況,他們倒也預料到了必然會有客人同樣醉酒,甚至出現那種耍酒瘋的情況,因此,對於這種情況,他們也是早有準備。
“明天?我明天……還能再來喝麽?”那人早已臉色泛紅, 酒氣四溢,還有幾分強打精神的狀態。
“可以,可以幫你封存三天,三天內,你隨時都能來繼續喝。”
如果不是這個時代封存的效果並不好,遊敢恨不得可以把酒一直封存下去,要知道,今天享受過後,明天再換一撥人,再在他們眼前享受一次,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有吸引力的。
十錢,買的不是一爵酒,買的是三次享受別人羨慕的機會。
“那好,把酒,酒,給我封存起來!”酒勁上湧,這人說話間也有了幾分大舌頭。
“好咧~”
遊敢剛接過酒爵,那人嘿嘿一笑,直接由跪坐姿勢,變成了躺在地上,臉上露出了一種憨笑,“好酒,好酒……”
其他幾個買了十錢一爵的酒的人,頓時也意識到了這種方式的好處,即便是沒有喝醉也紛紛讓遊敢把酒給封存起來,說是明天再來嘗一嘗。
不過,並沒有人再購買百錢一爵、千錢一爵的酒了,更多的人是想要蹭一杯贈送的三錢一爵的酒。
當然了,在遊敢的計劃裡面,也沒指望第一天就賣出千錢一爵的酒去,今天所做的,更多是想要打出思柔酒舍的名氣,大家紛紛知道了思柔酒舍這裡的酒,總會吸引到他的目標人群。
在酒舍紛紛嚷嚷的人群中,有一位穿著講究的中年文士,他身上所穿仍舊是普通的葛布衣衫,但是相比其他人要乾淨整潔許多。
他一口一口品嘗著贈送的一爵酒,不急不緩,似乎想要把每一口酒中的美味都榨取乾淨。
剛剛酒舍中發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