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配方如果是國內有的話,肯定其他行商早就拿到了,也不可能等到現在。
所以,秦使也清楚這個配方就隻可能是呂繚所有。
然而,他幾次想找呂繚,都被其無視了,他也不好直接來到酒舍中找人,便隻好通過魯敖來獲取配方了。
如果魯敖是那種迎合上司的人,絕對會想方設法從呂繚手裡面拿到配方,即便是沒有,那也能通過日常的觀察得到一些關鍵。
只不過,如果魯敖是那種人,他也不會在洛邑城待了這麽長的時間。
魯敖覺得現在這個日子還不錯,每天小酒喝著,酒舍的生意也在好轉,這些一切都是得益於呂繚他們,自然是不會做這個惡人,也就找了薑出說了這件事情。
至於呂繚會怎麽處理,他並不關心,也不太在乎。
“我會轉達的,”薑出說道,“最少要把秦使生氣的態度轉達到,我們要在洛邑城裡面待下去,短時間也不好得罪對方。”
呂繚早就說過了,先不要泄漏出去,其實也是意識到,最終還是不太可能一直留在手裡面。
只是,怎麽給,應該給誰,什麽時候給,都需要慎重的考慮。只有選中了恰當的時機,才能讓他們的利益最大化。
“你們的這個配方拿回到國內,誰得罪誰,還不一定呢!”魯敖不屑的說道。
真的是有實權的秦臣,也不會被派到洛邑當秦使了。
秦使之所以想要拿到配方,也不過是為了討好國內的人,然後好調他回去罷了。
“你覺得,這個配方拿回去,對秦國而言,是好的麽?”薑出反問道。
魯敖沉默的喝了一口酒,他知道產生這種酒背後所要消耗的糧食。放在洛邑,那消耗的是洛邑的糧食,或者是六國諸侯的糧食,但是放在秦國的話,那消耗的就是秦國自身的糧食了。
而秦國糧食的消耗,最終影響的,也就會是那些普通的子民了。
“擋不住的。”魯敖緩緩說道,他相信秦國國內知道了之後,肯定會想方設法把配方拿到手,會用各種的手段。
“能擋住一天是一天,”薑出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多留住一天,消耗的便是六國的糧食,而保留的是秦國的糧食。”
“行吧,”魯敖再次喝了一口酒,“我會把這點也寫上,拿回國內後,他們會不會考慮,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多謝。”薑出躬身行禮道,他這是為那些百姓們行禮。
“不必。”魯敖搖了搖頭,“我也是秦國子民。”
然後,又苦笑了一下,繼續道:“或許,沒有了這種借口收百姓的糧食,他們也會找出其他的理由。”
“你做的這些不過是一廂情願,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薑出也明白這個道理,點點頭道:“那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
“是啊,”魯敖吐了一口酒氣,“有時候做點什麽,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強。”
魯敖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他也就願意跟薑出說兩句,正常情況下,這些話絕不會對一般人來講。
此時的呂繚,並不在酒舍之中。
因為之前從宜陽城中獲得的資金,他在洛邑城中所做的事情就多了不少,專門讓梁水找了一個住宅,作為他們的秘密基地。
他便在此處匯總今天所觀察到的消息。
“所以,你是看到了有糧車從糧窖裡面出來,然後並沒有去城中的哪家店裡面,而是直接離開了?”呂繚問道。
“是的,”梁水點點頭,“這隊人馬也比較奇怪,完全沒有找我們遒人,帶隊的對城中十分的熟悉,隊伍裡面看上去也都是陌生人。”
“有多少輛車?”
“十幾輛吧。”
“具體是十幾輛?”
“呃……我想想,十三,不對,是十四,還有一輛沒有運糧,是坐人的。”
“十三輛,”呂繚在腦海中開始盤算,“這些數量也並不大,相對於陳糧的數量,更是少的可憐,他們是來自哪裡?難道是分批次的麽?”
“你問過其他人,之前也沒有看到過這群人麽?”
梁水搖了搖頭,“沒有,我認識的那些遒人們,之前並沒有看到過這些人。”
“這樣的話,我們假設他是第一次來運糧,”呂繚說道,“那麽相比於糧窖內要出的糧食,顯然是不夠的,那麽很快就會有下一次。”
“我覺得他們走的地方並不遠。 ”梁水大膽的給出了自己的判斷,他也知道呂繚的性格,自己哪怕說錯了,也並沒有什麽關系,如果說對了,還可能加深自己在對方眼裡的印象。
“哦?從什麽來判斷的?”呂繚倒是也有幾分好奇。
“那些車上的糧食綁的很好,他們應該不會吃車上的糧食,這樣的話,就要用自帶的糧食,而一個人自帶的糧食,應對這麽多的人和馬的話,不會走太遠的路。”
“難道他們不能在路途上購買麽?”
“可以倒是可以,”梁水顯然也是考慮過這種情況,“只是路途上的糧食,還會比糧窖的糧食便宜麽?要真是如此,他們也沒必要來這裡運糧了。”
呂繚點點頭算是認可了梁水的分析,他倒是沒想到用這個遒人越來越順手。
“那你有沒有安排人跟著他們。”
梁水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想這麽做,但是能不被發現的遒人,不願意做這件事情,願意做的,我不放心他們。”
“不願意,為什麽?是錢不夠麽?”如果不是他小隊的人手不夠,早就派專業的人去做這件事情了。
“他們不想為了這點錢,摻和到這件事情上,”梁水說道,大家也是有基本的判斷的,知道這是一個危險的活兒,“這種可能要找專門的人去做比較好。”
“你能找到麽?”呂繚順嘴一問,如果沒有人的話,他就準備自己動手了。
“城裡面倒是有這種人,但是要花費點時間。”
呂繚不說話了,只是看向梁水,眼神似乎要把他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