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宋 第12章.北望

以張俊，劉世光為首的武將選擇以長江為界限布置防線阻擋金人蠶食

以韓世忠，張伯奮，宗澤為代表的激進派則是選擇北上主動出擊收復失地

一眾文臣終是沒能拗得過趙構，趙構選擇披甲，禦駕親征

最終在以邵依舊部組成的精銳“危月燕”陪同下，趙構跟隨邵依一同開始北伐，這支軍隊名義上是由皇上禦駕親征所領，實則仍是邵依全權指揮

脫離朝堂的束縛後，趙構卸下了身為皇帝的擔子，此刻的他更像是從前無憂無慮的秦王

一路上趙構的嘴近乎從未停下，一直在向邵依請教兵法，武藝等諸多問題

待邵依有軍情需要處理時便去煩越無關，二人皆是孜孜不倦的為其解答

這位年輕的皇帝竟是融入了這幫邊軍之中，以至於行軍途中吃飯睡覺皆是與將士們呆在一起

建炎二年春，金人主力軍再入中原，完顏宗弼請為統帥，總領二十萬大軍意欲一舉滅宋

二十萬大軍兵分四路南下，在邵依與宗澤面談後決定放完顏宗弼的兩支主力部隊攻打明州城

而邵依與宗澤二部各自阻擊一隊金軍，最後再合兵截斷完顏宗弼主力部隊後路

經過邵依的決定，最終將阻擊地點選在了京畿北路一處荒城中，經過戰火的摧殘，兩年間此處猶如鬼城，荒無人煙

這荒城周邊連皆是開闊大道，就是連棵樹也難見，其余可行之處皆易受伏

所以金人只能選擇從這走，但是他們忘記了一件事，連綿的大雨過後周遭地面看似結實，實則已與泥濘毫無區別

由於無法生火，初春的夜裡又潮又冷，雖趙構堅持要與將士們同甘共苦，但在邵依的受益下越無關仍是將一條毛毯披在了他的身上

月光撒在斜倚殘破城牆的邵依身上，她就只是那麽靜靜的靠著，注視著遠方

趙構聞到一股淡香，那是毛毯上的味道，這是邵依將自己毛毯讓給了他

他依稀記得兒時第一次見到邵依，因為徽宗並不喜歡他，無論是群臣還是各家公子小姐都極少與他往來

他只能自己一人咽下孤獨，那日他在舞劍之時卻碰巧遇到入宮面聖的邵國公邵依

初見之時他並不知曉面前之人便是邵依，他隻知那是一位美極了的大姐姐，比父皇那些后宮嬪妃還要美千倍萬倍

邵依初見他之時也並未認出他的身份，只是見他舞劍便順手教了幾式，偏偏就是教這幾式便讓他記了那道身影近十年

在回憶中他很快便入了夢鄉

第二日天還未亮，他便被將士們著甲聲驚醒

透過殘破的城牆望去，不遠處已經開始有金人斥候出現

當趙構起身著甲時卻見邵依已是提槍策馬出了荒城

當她提槍回到荒城之時，手中便多了幾個扎著麻花辮的腦袋

憤怒的金人追著邵依近了荒城

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不對，騎兵以及身披重甲的鐵浮圖剛剛踏上那片草地便陷進了泥地之中，難以掙脫

隨著荒城中冒出大量神臂弩手，陷入泥地的金人全成了活靶子，邵依則是親自入陣一槍將這支金兵的統帥挑起

這場戰鬥結束得極快，當騎兵與鐵浮屠葬送後，邵依那一槍便將金人的士氣徹底擊碎

逃竄的金人很快便淪為騎兵們的玩具，被無情收割

趙構這個從未真正上過戰場的天子也是體驗了一把殺敵的樂趣，手中馬槊也是收割了數個金人的性命

當然，能如此輕易地獲勝也與這支軍隊的裝備有關系，邵依對大宋朝廷的富庶一向沒什麽意識

但當趙構教人送來那成車的精製裝備時，屬實是將邵依震驚到

打掃完戰場，他們便極速啟程馳援宗澤部

只是他們都不知曉的是，如今本該留守朝堂的丞相秦檜卻出現在完顏宗弼的大帳中

本是不屑於與秦檜見面的完顏宗弼此刻卻與其相談甚歡

只因秦檜所提出的條件實在太難拒絕，至於其所談內容便不得而知

第二日完顏宗弼召回原本進攻劉世光部的軍隊，兩支金人主力合兵一處強攻明州城

邵依聽聞此消息便折返前去支援明州城守將張俊

一路追星趕月下，終是在城破之前趕到

此時張俊已苦守近一個月，雖城內將士頑強抵抗，但金人主力的攻勢極強

特別是完顏宗弼數次身先士卒衝上城牆將守城器械盡數破壞

此刻城內守軍早已所剩無幾，張俊迫不得已將百姓都拉上了城牆助戰

一開始還能用糞便熬成的金湯有效的阻止金兵攻城， 但隨著糧草消耗殆盡，張俊終是撐不住了

他站在府中不斷躊躇，臉上寫滿了糾結

完顏宗弼遣信使前來勸降，並承諾若是投降獻城可保城內百姓，還有他的家人安然無恙，他也將得到高官厚祿

若不是官家連送三封書信前來請他堅持，他早已降了金人或是帶家眷棄城而逃

正當沉思之際，房門被叩響，來人乃是數日前帶著一夥義軍殺入城中的遊俠諸光

也多虧了他們冒死殺進來，不然兩天前此城就該淪陷

張俊雖已非常疲憊，但還是笑著接待了這位遊俠

“俺知道你在想什麽，張將軍，再等片刻便好，邵國公的軍隊離此地不到二十裡”諸光直接打斷了張俊的客套話

張俊也未曾想到他的心思已然被這位外表看似粗獷的男人看透

“可是……可是城外是十二萬金人精銳，就算邵國公天下無雙十余倍兵力差距又該如何彌補”張俊唉聲歎氣，他怕，他怕的不僅是城破人亡，更是怕妻子被連累

“若是俺能保張將軍妻子無恙呢?張將軍敬情廝殺便是，張將軍的家眷俺自會護著”諸光雖仍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模樣，但實則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身後刀柄上

房間內的氣溫好似驟降，張俊額頭上不斷冒汗“那麽，我這條命豁出去便是，隻望諸大俠能保護好我的家眷”

次日張俊著甲站在城頭時，完顏宗弼下達了總攻的指令

十二萬金軍開始了浩浩蕩蕩的攻城

而此時，一支自京畿北路而來的軍隊到達了離此僅十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