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撲通”一聲的重物落水聲後,屍體和賈協的不安一並落水,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賈協用湖水洗了洗手,正準備返回自己的小屋,卻突然發現這個小湖離鳳藻宮不遠,大概只有百步之遙。
他心裡微微一動,雖然理智告訴他,現在已經太晚了,元春她們肯定都睡了,但一股衝動讓他鬼使神差的往鳳藻宮走去。
賈協不清楚的是,他自以為殺掉鄭江洋後心境平和,但其潛意識裡卻並非如此。畢竟賈協一個多月前還只是個生活在現代華夏的普通人,怎麽可能親手殺完人而無動於衷。
這股心底湧出的衝動正是賈協潛意識裡壓力想要釋放而引起的。
幾十個呼吸後,賈協便走到了鳳藻宮的大門口。
一見那紅漆大門,賈協的呼吸就急促了起來。
因為那大門竟然沒有關死,而留著一條縫隙。
賈協心中微動,莫非是元春預測到自己會來,所以留的門。
不過,這卻是賈協想差了,元春在昨天賈協違約後氣急敗壞,別說給他留門,不把賈協列入鳳藻宮黑名單還是看在他器大活大的份上。
這鳳藻宮的大門之所以會留一條縫隙,是因為那兩個看門的小太監馬虎大意,沒有關死的緣故。
這些鳳藻宮的太監們在得知元春失寵後,原本就敷衍了事的態度越發高漲,每天就撞了鍾,應個卯,能多歇著就多歇著,絕不多乾一點活兒。
今天關門也是如此,那兩個太監為了早點回去喝酒劃拳,慌裡慌張的推上大門後就走,根本沒有檢查大門真的關沒關上。
賈協不知這是太監的湯事兒所致,邁著靜悄悄的步伐,從縫隙中走進鳳藻宮的內部。
賈協來的多了,路也熟悉,即使月光不是很亮,但賈協依舊老馬識途一般摸到了元春的寢宮。
賈協推開了元春寢室的大門,然後步入其中。
元春睡覺一向很淺,一聽到大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從睡眠中醒來。不過她也沒有意識到是賈協進來,還以為是抱琴她們,口中喃喃道:“抱琴,有什麽事嗎?”
“娘娘,是在下。”賈協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元春猛的從床上驚起,嚇了一大跳,剛想要說些什麽,卻感覺一股氣鬱結在腹部,讓她痛苦不已。
雖然隔著紗簾,但賈協還是看到了元春痛苦的抽搐扭動,連忙將紗簾拉開。
“娘娘,你怎麽了。”
“這裡,有點不好受。”
見元春指的位置,賈協暗暗猜測。
元春該不會是岔氣了吧。
賈協也不拖延,立刻用手撫摸著元春光滑白皙有肉感的雲背,平緩的給她順氣。
不多時,隨著元春將鬱結之氣吐出,她的痛苦之感也煙消雲散。
“混蛋,你竟然敢放本貴妃的鴿子,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了。”元春嗔怒道。
但可能是因為剛才賈協幫她舒緩了痛苦,所以元春話語中的語氣沒有多少怒火,反而有著些許的嬌媚。
就跟情侶之間撒嬌調情一樣。
賈協連連解釋,“娘娘,不是我不想赴約,實在是被大事阻隔了。”
說罷,賈協便解釋起了鄭江洋的事情,把他白蓮教的身份和在皇宮中當臥底的事情一一道出。
元春捂著櫻桃小口,滿臉都是驚訝。
一方面她驚訝於皇宮內竟然有白蓮教的臥底在,一方面她又驚訝於賈協會把這件事完完全全的道來,甚至他殺死鄭江洋的事也事無巨細的說出。
難道賈協就對她如此放心,什麽事情都不隱瞞她?
元春疑惑不解的想著。
但很快,下一句話,元春就知道賈協為何不避諱她了。
“什麽,敬老爺也是白蓮教的一員。”元春傻眼的說道:“而且珍大哥還有惜春妹妹都是.........”
“野種。”
元春艱難的吐出最後兩個字,但隨即又反應過來,賈珍是爬灰的產物,嚴格來說依然是寧國府正支血脈,不能說是野種。
同時元春也明悟過來,怪不得賈協敢直白的說鄭江洋的事情,原來她家跟白蓮教也有著瓜葛。
元春苦笑道,本來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現在這條繩子栓的更緊了。
不過,這似乎也不是壞事。
“不談這事兒了。”賈協搓了搓手道:“娘娘,關於抱琴姐姐。”
元春冷哼一聲,說道:“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再說,這其一,你是怎麽進來的,我沒讓人留門呀。”
賈協愣了一下,說道:“就是從大門口進來的,門中間有條縫隙,我身材偏瘦,就順著門縫進來了。”
聽完賈協的話,元春咬了咬牙,這些年她也是見慣了宮裡的形形色色,抗性疊的極高,但聽到這事還是不免動怒。
如果有人跟鄭江洋殺宮女一樣想要殺元春,在這種幾乎不設防的狀態下,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手。
這群狗太監,可真不是東西,這踩高捧低的本事一個比一個強。
平複了一下心情,元春又問出第二個問題,“我聽說太子正針對你,你現在沒遇到什麽困難吧。”
賈協鎖緊眉頭,“暫時還沒有,不過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慌。”
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便正是此理。
要是太子馬上下手,凶狠無比,那賈協倒也不會過分擔憂,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可偏偏是太子按兵不動,不知道什麽時候偷襲,才讓賈協有些惴惴不安之意。
此外,賈協隱隱有些擔憂,為何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子要對他下手的事情,太子的保密工作會做的如此不堪嗎,還是太子背後另有圖謀。
賈協思索片刻,仍然不得頭緒。
見自己的話讓賈協陷入沉思,元春也沒有打斷他,而是在一旁托著臉打量著賈協的容顏。
真帥,元春有些臉紅的想,而且這個男人在思索對策,認真思考的時候顯得更加有魅力,令人心動。
在百思不得其解下,賈協也放棄了思考,扭頭看向元春。
元春明白他的意思,雖然心裡多少有些吃醋,但還是為了大局,將抱琴叫到了自己的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