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人們一想到和韃子作戰,就條件反射似的想到失敗。
賈協搖了搖頭,堅定的回答道:“班知縣,難道我大虞人就差了韃子一等嗎,憑什麽打不過他們。”
“回想當年漢朝一漢敵五胡,唐朝平滅其國,盡俘其主,漢家是何等的風采,漢人是何等的善戰。怎麽到了今天,我們連區區一個女真都要膽怯,覺得他們遠勝於我。”
“我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在談論著土木堡之變,瓦剌人圍困京城,仿佛這神京古國都對我們注定了凶多吉少。遙想當年大虞太祖進京之時,本軍所到之處,民眾竭誠歡迎,真可謂佔盡天時,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短短百年之後,這裡竟至於一變而成為我們的葬身之地了麽。”
“無論怎麽講,十五萬對五百人,優勢在我!”
班克虜被賈協說的激動,胸腔內的熱血漸漸複蘇,可還是猶疑道:“但即使要趁著夜色偷襲,我們也需要一支精兵。如今神京上下,何處能找來一支堪用的精兵。”
賈協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班知縣以為,禦馬監六衛如何?”
班知縣眼前一亮,喃喃道:“對呀,我怎麽把這支軍隊給忘記了。”
在很多人的印象裡,被閹割的太監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力氣比女的還小,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太監中不缺乏體魄雄壯之人。
根據紀實文學《宮女談往錄》中的節選,某個太監,“經常的活動是早起貪黑的練武,摔打自己的身子”,“四十多歲的人了,一大盤紅燒海參小蹄膀,吃的盤光碗淨”。
足以證明太監的身體素質不差於普通百姓。
而且因為太監的夥食一般情況下強於普通老百姓,在能量充足的情況下,反而總體素質還有可能強於普通人。
大虞太祖也是這樣想的,於是乎便以唐太祖李世民那昭陵六駿的名頭,在禦馬監建立了六衛,作為神京城皇宮的最後一道守衛。
雖然承平日久,這禦馬六衛的戰鬥力也退化的嚴重,但還是要比三大營要強一些。
至少禦馬六衛能維持五日一練,也不是“世襲罔替”,父子相承。
“禦馬六衛一共六千人,對付五百韃子應該綽綽有余。”
班克虜用手指算了算禦馬六衛的人數,篤定的說道。
“那事不宜遲,將此事告知皇爺,請皇爺發兵北伐,哦不是,是發兵破韃。”
賈協拍了拍手,斬釘截鐵的說道。
班克虜點了點頭,然後也不拖延,立刻去找他那同鄉。
而賈協則迅即回到皇宮,求見景平帝。
因為賈協遮奢的賺錢手段,他已經成功在景平帝心裡掛上號,簡在帝心,所以賈協的求見並沒有被拒絕,順利的進入了養心殿。
“你說你有破敵的辦法,快講。”
在養心殿中央,景平帝頭髮有些雜亂,神情有些疲憊,但眼神尖銳無比,死死的盯著賈協說道。
賈協被景平帝盯得有些發毛,拱了拱手,將剛才與班克虜討論出來的結果一一告知給他。
出乎賈協意料,景平帝沒有如蒙大赦的歡喜,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懷疑,皺著眉頭的複雜表情。
“女真人狡猾無比,你們能看出的事情,他們能沒有想到,朕恐怕此事是一個計中計。你們如果出兵,就會陷入這個陷阱裡。”
賈協立刻辯解道:“皇爺,女真人雖然狡猾無比,但此事絕無設陷阱的可能,因為即使他們設計滅了咱們幾千精兵,城中依舊有十五萬大軍,女真依舊無法破城。”
“沒人會在獲得不了多少利益的情況下設計陰謀。”
“我估計現在大隊的女真人應該在直隸一帶劫掠,咱們早早破除外敵,可以威脅到女真的強盜行徑,其他勤王軍隊也可以騰出手,去剿滅散落的韃子。”
景平帝仍然遲疑不定,優柔寡斷。
一會兒後,景平帝依然沒有做出決定,揚了揚手,用疲累的聲線道:“你先回去吧。”
賈協不能逗留,只能退下。
過了一會兒,李首輔和數位文官武將走進養心殿,殿裡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論,這爭論一直持續到天亮才停止。
走出皇宮的賈協自然不知道養心殿裡的辯論,他歎了口氣,有些擔心景平帝不會通過夜襲的計劃。
不應該呀,這景平帝沒當皇帝之前,是神京城有名的浪子遊俠,心裡豈能沒有一分血氣。
怎麽面臨這種大事,卻前顧後盼,遲疑不定。
賈協有些想不懂。
想著,賈協回到了自己的三進院落。
“老爺,您姐姐和姐夫,還有寧國府的寶珠姑娘正在大堂等你。”
香菱一邊幫賈協換身上的衣服,一邊說道。
“斯~”賈協撮著牙花子,面露不虞。
這讓他心情不愉快者,自然不會是前者,他對他姐姐和姐夫還是挺敬重的。
讓賈協不開心的人是寶珠。
這秦可卿是要幹什麽,怎麽還死纏爛打上了。
而且賈珍這個爬灰的玩意兒也不管管,任由秦可卿派丫鬟來找他。
堂堂一家之主,連兒媳婦都管不住,真是個廢物點心。
“我等會兒去見我姐姐,姐夫,你讓寶珠姑娘先回去,就說我身體不舒服。”
香菱憨憨的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寶珠姑娘和老爺的姐姐在一間屋裡。”
賈協皺起眉頭,剛想訓斥一下香菱,讓她動用主觀能動性,把寶珠弄走,但看見香菱那我見猶憐的面孔,心裡又軟了下來,不忍心罵香菱。
賈協敲了一下香菱的頭,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呀,可真是天地間第一的憨貨。”
香菱捂著頭,有些委屈的鼓著嘴。
她覺得賈協有失偏頗,她怎麽可能是天地間第一的憨貨呢,撐死是天下第二的鐵憨憨。
第一明明是湘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