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九千歲 第29章：新官上任

小人書“工廠”步驟繁多，佔地面積大，自是不可能放在皇宮裡，所以前掌印張三狗就將“工廠”安放在了城東一片沒什麽人住的廢棄屋群。

但說是廢棄房屋，其實還是有主的，每月還需要給房主付房租。

不過因為內廷特殊的地位，外加這屋子確實過於殘破，這房租低的令人怎舌，在賈協得知房租的具體價格後，連連感慨這張三狗還真是以德報怨，給自己留下一筆寶貴的遺產。

要知道在後世，各行各業，除了流動小商販一類的人，房租一直是佔經營支出的大頭。沒了房租，不知多少人能轉虧為賺。

賈協按圖索驥，很快就來到了小人書印刷的地方。

在破落的屋子內，許多人無精打采的蹲在地上，旁邊摞著各種模具和木活字。

隨著小人書的衰落，不少工人都對這份工作的前景感到迷茫，張掌印的失勢更讓他們有了失業的危機感。

現在這些工人連開工都懶得開，生怕工資開不出來，自己的勞動化為烏有。

賈協一到這裡，幾個在這裡候著的監工就圍了過來。

他們的消息比工人們靈通，知道上面又派了一個新太監管理小人書一事，因此一看到賈協穿著八品服色，就立刻諂媚的迎了上來。

“現在召集所有工人到房前的平地，我要訓話。”

賈協隻丟下這一句，就扭頭往平地走去。

幾個監工對視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都不知道賈協想要幹什麽，但上官有命下官執行就是了，商量了幾句後，就分散開去召集工人們到平地上。

不多時，幾百號工人就全集合在了平地上。

賈協登上平地一處高聳的凸地，掃視了一眼面前無精打采的工人們，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為何小人書前些天還如日中天，這些天卻急轉直下，蓋因監工李挺貪贓枉法，胡作非為。”

“現在免去李挺的一切職務，押送宮後發落。”

下面的李挺聽到這些話，立刻驚得滿頭大汗，跪倒在地，直呼冤枉。

“冤枉不冤枉，自有寶鈔司掌印太監李公公決斷，你說了不算。來人，把他給我送進宮內的寶鈔司衙門。”

賈協雙手背在身後，一臉正氣的說道。

幾個監工還想給李挺求求情，賈協卻絲毫不留情，固執的讓監工們把李挺送進宮內的寶鈔司衙門。

沒奈何，兩個身材健碩的監工隻好抓住李挺的雙臂，把他往宮中押去。

見此，賈協的心裡悄然松了一口長氣。

他還真怕這些監工們“抗旨不遵”，把他的話當空氣。

不過還好，一方面監工們都知道賈協和新晉李掌印的關系(畢竟整個寶鈔司只有這兩個貴妃派)，一方面賈協來之前調查過李挺，知道他是這裡最人厭狗嫌的一個，人緣差的不行。

兩相結合之下，也就沒人會為了李挺而強出頭。

拿下李挺後，工人們的精神陡然一震，精氣神好了許多。

閱歷豐富的老工人們隱約猜出了賈協的意圖，這是當年曹孟德殺糧草官王垕的計謀。李挺肯定有貪汙之舉，但這才幾天時間，絕對貪汙不了多少，賈協就是故意把所有的髒水全潑到李挺身上，再狠狠的懲治李挺，讓工人們以為阻礙小人書發展的壞人已經被清除了，其鬥志自然也就恢復如初。

見李挺被押送走，賈協又丟出了蜜棗。

“現在暫停上工，三天后復工，這三天所有的工人領半餉。”

工人們立刻沸騰起來，不乾活還能領錢，還有這等好事?

賈協沒有再多說什麽，從凸地上跳下，旋即就去找“工廠”內的帳房先生，討要帳本。

在翻了翻後，賈協合上帳本，對帳房先生說道:“除了這三天工人的工錢，再留五天的工錢，剩下的都支出來交給我。”

帳房先生也看到了李挺的下場，哪裡敢說個不字，規規矩矩的將庫房裡剩下的幾百兩銀子交給賈協。

賈協拿到銀子，又轉戰了兩個地方。

一個是神京裡有名的印年畫的鋪子。

一個是賈協原來的辦公地點，皇城外第十三處造紙廠。

在印年畫的鋪子裡，賈協直接將三百兩銀子甩在它的櫃子上，讓老板在三天之內加急趕工，給他做出一套精美的三國演義關二爺過五關斬六將情節的模具。

在第十三處造紙廠， 賈協多費了些功夫。

賈協先跟甲長老石頭好生敘了敘舊，然後話鋒一轉。

“石翁，我也就直話直說了，你們除了草紙，還能不能造其他的紙。”

老石頭忽然有些緊張，眼神飄忽，勉強笑道:“公公這是什麽話，我們一直為皇宮製作草紙，怎麽可能會做其他種類的紙。”

賈協神秘一笑，拍了拍老石頭的肩膀:“石翁，咱們這麽好的關系，你還要蒙我，我早知道你們在外面接了不少私活！”

老石頭瞳孔一緊，嘴巴張大道:“賈公公怎麽知道我們在外面接私活。”

賈協洋洋得意的說道:“石翁，我又不是傻子，你們安排監工小屋離造紙地那麽遠後，我就知道有貓膩，思來想去之下，這貓膩十有**是為了一個利字，既然關於利益，除了接私活，我實在是想不出來第二種可能了。”

老石頭苦笑兩聲，從衣袖裡掏出一些碎銀，就想要往賈協懷裡塞。

“公公，別嫌少，等我回去後另有重謝。”

賈協立馬將碎銀推回老石頭懷裡，正色道:“哎，石翁，咱們什麽關系，這就見外了呀，難道石翁以為我會去告發你嗎。”

“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忙需要石翁幫上一幫。”

老石頭知道這是戲肉，立刻拍胸脯子保證有忙必幫。

“我需要石翁造一種紙。”

“一種紙?”

“對，這種紙可以印刷文字圖案，要求清晰可見，其次造價要低，最後也是最關鍵的是，這種紙不能不耐用，也不能太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