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印皺了皺眉頭,探詢性的問道:“難道以你的名頭。”
賈協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不過是個奉禦,有何德何能從忠順王那裡借來一萬兩白銀。我不僅錢包是癟的,信用錢包也是癟的。”
“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掌印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賈協小聲說道:“李掌印,你是貴妃的遠房親戚,不能找貴妃求求情,讓她去找忠順王借銀子嗎。”
“哦,貴妃娘娘。”李掌印咬著指甲蓋,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除了這個辦法,再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賈協搖了搖頭,“一時之間沒有什麽好想法了。”
李掌印揉著頭髮,腦海中天人博弈,遲遲難以下決定。
賈協這個方法是一個飲鴆止渴的方法。
如果因為虧空被景平帝流放到皇陵,十一皇子上位後自己還有翻盤的可能。但如果求貴妃向忠順王借了一萬兩銀子,自己最後卻沒有還上,即使他跟貴妃之間是親戚關系,也必定要遭受到貴妃的怒火。
那時,李掌印他可就絕對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忠順王和皇后是一夥兒的,怎麽會借給貴妃娘娘錢。”
李掌印內心複雜的說道。
賈協不在意的回答道:“多給些利益就行,你也說了忠順王也是個頂愛財的,以利誘之,不怕他不上勾。”
賈協也知道李掌印心中在顧忌什麽,但他並不在意,他和李掌印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他可不管李掌印的下場如何。
只要李掌印撐過這一段時間,吸引住皇后的攻擊,給他充足的發育時間就行了。
至於往後的日子,李掌印你就安詳的去吧,我賈協每年都會給你燒紙錢的。
李掌印面色糾結,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才好。
選賈協的辦法,一但還不上錢,他一輩子就完蛋了。不選賈協的辦法,他立馬完蛋,不過未來有渺茫的機會卷土重來。
“你,你先退下吧,讓我好好想想。”
聽到李掌印的話,賈協又掏出了一遝黃紙。
“這是花書廠那些監工們的供詞,掌印如果想要找貴妃娘娘借錢,可以把這些東西給貴妃娘娘,借錢成功的幾率可能會大一些。”
賈協知道這事是皇后指示的後,就無意再繼續插手下去,以免引得皇后的注意。因此他就準備把這些供詞給貴妃,讓她們去狗咬狗。
貴妃不是說有攻擊皇后和太子的東西就交給她嗎,賈協也算是尊奉貴妃旨意了。
把供詞交給李掌印後,賈協就拱了拱手,退出掌印官署。
雖然給李掌印一個暫時解決的方法,但賈協還是憂心忡忡。
誰知道皇后什麽時候動手,萬一在李掌印還沒有把錢借來的時候,皇后就動用力量遣人查帳了怎麽辦。
或者也有可能,李掌印心灰意冷,不打算反抗,直接就點投降了。
賈協感覺一陣無能為力,他不是不想找出更好的,隱患更低的辦法,可自己一方的手牌實在太少,根本想不出什麽絕妙的點子來。
帶著這樣的心情,賈協回到了花書廠。
“芸哥兒,你手頭的事情先放一放,先幫我查一下這間三進的房子能賣多少錢。”
賈協沒有要住進景平帝所賜住宅的想法,反正他在宮裡有屋子,也不缺住的地方,還不如賣了換錢,早早還了家裡的債務。
聽到賈協把私活交給他,賈芸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有些激動。
以國朝傳統,幫領導辦私人事情的下屬都是心腹。賈協此舉無疑是認同賈芸,將他當成親信看待。
在賈芸能認識的人中,賈協是地位最高,實權最重的那個,賈芸早就想攀附賈協,一直盡心盡力的為賈協做事。
如今心願得成,賈芸怎能不喜。
賈芸將那個地址牢牢記在心裡,然後風一樣的快跑出花書廠,為賈協打探消息。
賈協看著賈芸越來越遠的身影,心裡暗歎了一聲,其實他雖然早就有收服賈芸之意,可現在還是太早了,接觸時間不長,他還沒有完全了解賈芸的心性。
但苦於人手不夠,賈協也只能冒險先用著了。
希望賈芸能不負於他吧。
賈協然後又安排馬爺把王監工等人押送給李掌印,處理一些花書廠的公務,時間就這樣悄然的溜走。
轉眼,已經到了傍晚。
外出探尋消息的賈芸終於回了花書廠。
“協大爺,您所說的那間三進房子面積不小, 用料也扎實,是間好房子。但賣不上什麽好價,問了城中的牙人,最多三百兩銀子。”
“為何?”
賈芸苦笑著回答道:“那間房子據說鬧鬼,裡面之前死過人,抄家前白家都不敢往裡住人,只是丟在那邊發爛。”
又是鬧鬼?
賈協哭笑不得,三百兩銀子就沒有賣出去的必要了,還是留著自己住吧,反正自己身為真武大帝座下童子,不怕孤魂野鬼。
轉念一想,賈協此身的母親和妹妹怕不怕鬼,若是不怕,就賣了現在的房子,搬到三進的四合院住豈不是兩全其美。
想乾就乾,賈協在花書廠下工後,立刻返回了自己的家,跟他娘和麟趾說了這個想法。
賈協他娘全然不怕,當即就決定賣掉老屋,搬去新房,不過賈麟趾倒是有點害怕鬼,有些不安。
正當賈協和他娘輪番勸小麟趾的時候,一個中年婦人找了過來。
“請問是協哥兒嗎?”
“是,你是哪位?”
賈協轉過頭問道。
那個中年婦人笑了笑道:“我是府裡周旺家的,奉二奶奶的話,請協哥去府上吃席。這不是薛家大爺放出來了嗎,府裡辦了個酒席給薛大爺壓壓驚。”
賈協恍然大悟,“原來是文龍兄弟的酒席,那我一定去赴宴,請嫂子等一會兒,我處理一下家裡的事。”
然後賈協掏出房契,交給他娘,“娘,你再勸勸麟趾,如果說動了,你們就收拾一下行李去住吧。也好早點賣掉這個房子還債。”
賈協他娘點了點頭,接過了那張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