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行嘉,老祖宗高興的把拐杖都扔了,摸著行嘉的臉,激動的渾身哆嗦,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巫馬齊言道:“知道你回來,老祖宗激動的好幾天沒睡覺。”
看到下車的元春,行嘉介紹道:“奶奶,就是她救了我。”
聽到這句話,老祖宗趕緊走上前去,細細端詳,“好個漂亮的丫頭!我聽說,行嘉是你所救,老身先謝過你了!”說著,就要躬身行禮。
元春眼疾手快的阻止,“老祖宗,救哥哥是應該的!”
老祖宗很是高興,笑道:“他們喊我老祖宗,你不用,你喊我奶奶就是。”拉著元春的手,就回府中,邊走便問:“丫頭怎麽救的這小子?”
元春笑道:“哥哥逃入沼澤,落入血毯的圈套,我正好碰到了。”
“血毯?”老祖宗滿臉的疑惑,“老身活了這麽大年紀,從未聽過。”
元春解釋道:“奶奶,血毯就是在沼澤地中,綠色血蟲湊在一起,偽裝成青草來誘惑獵物,只要是被他們黏上,就會被麻痹,成為他們的獵物。”
聽到這裡,老祖宗滿臉的緊張,“行嘉落入這血蟲的圈套了?”見行嘉點頭,更是緊張的盯著元春,“那丫頭你是怎麽救的?”
元春笑道:“這血蟲怕臭椿,我就用臭椿救的哥哥。”
行嘉笑道:“再過片刻,孫子就怕是救不過來了,元春為了救我,也差點被血毯吃了。奶奶,我在血毯下看到了好多好多的骨頭,還有人骨那。”
老祖宗拍了拍胸口,長長的舒了口氣,“仰賴祖宗保佑啊。”說著,便對行嘉和元春言道:“你們倆隨我去家廟,去謝過列祖列宗的保佑。”
撇開眾人,三人便奔著巫馬府東南的祖廟而去。
祖廟在幽靜林中,三人慢慢走著,老祖宗問道:“丫頭多大了?”
攙扶著老祖宗的元春嬌羞的低頭回道:“十八歲了。”
老祖宗愈加滿意,“行嘉實歲二十二了,屬龍,你十八歲屬雞,這雞啊,就是鳳凰,你們這屬相還是龍鳳配那。”又悄聲問道:“丫頭還沒婚嫁吧!”
元春愈加羞澀,細不可聞的言道:“不曾婚嫁!”
老祖宗低聲問道:“丫頭父母做什麽的?”
元春回道:“小女是讀書人家出身,懂些文字。”
老祖宗呵呵一笑,“父母可在?讓他們來我們這裡,做點營生。”
元春搖搖頭,“奶奶,家父去世的早,家中就有慈母和幼弟,要不然我就無牽無掛的來這異鄉,等過段時日,還會返回廣川的。”
老祖宗悄悄言道:“行嘉這孩子有出息,你不嫌棄,就嫁入我們巫馬家。這個正室是不行了,行嘉有福,娶了郡主,可是我喜歡你這孩子,你好好想想,若是願意,就告訴老身,人說多子多福,我看你,就是好女子……”
點了三炷香,老祖宗跪拜下來,“行嘉回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朽在這裡謝過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巫馬家永昌。”
行嘉也跪了下來,“小子謝過列祖列宗的保佑。”
元春看到最下的排位上有個名字,寫著“仲畠”二字,心中一顫,便問道:“奶奶,我看別人都是巫馬家,怎麽還有姓仲的?”
老祖宗盯著牌位,歎了口氣,“這是老身的外甥,曾是老身最喜歡的孩子,都怪我啊,要是當年老身能管住他,他也不會走到這步……”說著,長長的歎息,“說起來,我對不起老嫂子啊,老嫂子臨走前,拉著我的手,讓我照顧好他們哥倆,特別讓我照顧好仲畠,可是,老身有愧啊!這孩子犯了錯,不能在宗廟供奉,可是老身覺得他還是我的家人,不想讓他沒有供奉,沒有寒衣。”
“奶奶,供奉他的牌位,王上怕是不高興啊。”行嘉上前就要撤去牌位。
“不用撤。”老祖宗出言阻止,很是嚴肅的言道:“王上不高興是王上的事,老身把他擺在這裡,是老身的事,我不問國事,隻管家事。”
看到這牌位,元春想起了父親起兵那天晚上,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被送走的時候,父親流出了淚水,只是借著黑暗,悄悄的擦去。想到父親,元春的眼淚流了下來,也拿過三炷香,跪了下來,鄭重的給父親磕了三個頭。
看到元春這個舉動,老太太先是驚訝,繼而不解,隨繼有些錯愕,最後滿意的點頭笑道:“我就知道,這丫頭是我們家的人。”
行嘉知道內情,元春這是給父親上香,可是他又不敢說出來。可是奶奶誤會了元春,以為元春想要嫁過來,又不能明說,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見元春起身,老祖宗笑道:“丫頭就住在老身院中吧。”
記得自己小時候,老祖宗就十分的寵愛自己,元春對老祖宗有種莫名的親切,當即點點頭,“能伺候老祖宗,是丫頭的福分。”
老祖宗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喜歡你嗎?”見元春羞澀的低頭,老祖宗笑道:“你啊,和我當年最喜歡一個丫頭太像了,要是她還活著,也有你這般大了,也會像你這麽聰明,這麽漂亮,這麽懂事。”說著,上前給仲畠的牌位擺了擺,有些教訓的口吻言道:“你啊,當初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瞎鬧騰。”
看到老祖宗言多,行嘉岔開話題,“給奶奶講講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元春故意問道:“奶奶,那個丫頭怎麽了?”
老祖宗感的言道:“那個丫頭遭難了,一場大火,屍骨無存。”
元春有些調皮的笑道:“那個丫頭也許還活著那。 ”
老祖宗面色虔誠,“我也希望那個丫頭活著,老身總是夢到她。”
元春心中有些感動,“奶奶,你夢到她,說明她也夢到你了。”
老祖宗笑道:“這幾天啊,你住在奶奶這裡,好好聊聊。”
行嘉言道:“奶奶,孫子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廣川很多人是被裹挾而去的,他們心向東元的,知道我是東元人,也將我視作袍澤。其實,就是大司馬的舊部,也對孫子沒有那麽大仇恨,作亂這種事情,是願賭服輸,孫子能活下來,也是因為他們有結好東元的意思,不想把事情做絕,畢竟他們根在東元。”
老祖宗點頭,“哪有那麽多仇恨,畢竟是兄弟之國,兩國能結好,對東元和廣川都好,要是廣川真有這個打算,我就去和王上說說。”
行嘉搖搖頭,“真要是結好,那也不能是兄弟之國,應該是父子之國。”
老祖宗搖頭笑道:“就算是廣川願意,王上也不答應,一旦成了父子之國,廣川就佔盡便宜了,向來都是父親愛兒子,這兒子對父親啊,哪有那麽親。”
元春言道:“廣川是東元國王的侄兒當政,應該算是父子之國吧!再說了,小國怎麽可能和大國為兄弟,廣川何德何能,和東元成為兄弟。”
老祖宗點點頭,“也是,等有機會,老身和王上說說此事。”
三個人回到府中,就見到了等待的人群,老祖宗笑道:“老身去告慰祖宗,讓大家久等了,今日這宴會,大家不用什麽規矩,隻管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