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山的輪廓,燕嘯陷入了回憶,依稀記得此地多熊洞,曾和茂重在此獵殺過巨熊,想起往日驚險,還有些後怕。此時,蜥龍碩大的頭顱親昵的蹭著燕嘯,鼻孔噴出強大的氣流,吹起的塵埃將燕嘯包裹,似是和燕嘯遊戲。燕嘯被塵土嗆得咳嗽幾聲。蜥龍看到燕嘯狼狽的樣子,發出了歡快的叫聲。
歲月變遷,蜥龍卻依然記得閃爍著星輝的星痕劍,當自己還是條幼蜥龍時,正是這把長劍,將撲向自己的劍刃虎砍倒在地,救出自己。認出燕嘯之後,蜥龍便跟隨在他身旁,共同狩獵,憑借燕嘯敏銳的判斷力和蜥龍強大的力量,二人在這極北地活的衣食無憂。燕嘯踩著蜥龍堅硬如鋼的鱗片,爬上頭部,登高望遠,看準了左側山谷中的熊洞,知道這裡常有荒原熊出沒,是個絕佳的狩獵場。
拍了拍蜥龍左耳,蜥龍知道了燕嘯的意思,向著山谷而去。隨著深入,蜥龍長舌吞吐的越來越快,感受到獵物所在,腳步移動的更快了。當進入凹地深處,四周卻是死寂一片,明明有獵物,為何毫無蹤跡,燕嘯正覺得很是奇怪,突然,巨大咆哮聲傳來,五頭巨大的荒原熊竄了出來。
荒原的惡劣環境造就了中天最大的荒原熊,三丈身軀比冰原熊更威猛。沒想到五條巨熊圍了上來,蜥龍愣了一下,停下腳步觀察。巨熊趁機包抄,準備圍攻了。蜥龍的皮膚微微顫抖,燕嘯感到絲絲恐懼,輕撫鼻頭,安撫焦躁不安的蜥龍,雙方就沉默的對峙著。過了許久,天空轉暗,知道時機來了,蜥龍衝向最強大的巨熊。燕嘯明白,殺死最強大的首領,剩下的獵物就容易對付了。
見蜥龍猛然衝了過來,在頭熊震天吼聲中,其它四頭巨熊撲向了巨蜥四肢之間的柔弱處,這裡沒有覆蓋鱗甲,巨熊發現了蜥龍的弱點。見此危機,燕嘯從蜥龍背上跑去,他選擇了自己的獵物,一頭看起來最為孱弱的巨熊。
五頭巨熊齊吼,加上蜥龍龐大的身軀移動,戰場頓時讓人熱血沸騰。
蜥龍張開獠牙,衝著巨熊而去,燕嘯從空中如同大雕飛撲下來。荒原最強大的巨獸彼此撕咬抓扯,發出震天咆哮,戰場上你來我往,血肉橫飛……戰鬥短暫而急促,很快決出了勝負。蜥龍咬死了三個巨熊,身上被咬的傷痕累累,因為過度疲勞,都無法撕開堅韌的熊皮。燕嘯渾身乏力,也硬挺著將巨熊砍開,大口的熊肉吞下,蜥龍身上的傷痕奇跡般閉合。蜥龍有著無比的恢復力,待整條巨熊吞下,便恢復如初,舒服的趴在地上酣睡,享受著勝利的成果和寧靜的夜晚。
漫天星鬥下,篝火燃起,炙烤熊肉,陣陣香氣引得蜥龍醒來。將烤熟的肉扔了過去,蜥龍接住,正要吞下,可是烤肉太燙了,趕緊的吐了出來,發出了不滿的哼哼聲,燕嘯拍了拍蜥龍腦袋,哈哈大笑。啃著多汁的熊肉,看著密密麻麻的地圖標注,只有荒原東北角還沒有深入探查,趁著夏日,決定盡快行動。
馬成堡中,高德生約見了仁皋生四人,見到四人很是憔悴,大尊師高德生有些憐惜的言道:“深入漠林,風餐露宿,凶險之極,真是辛苦你們了!”
智惠生心直口快,“辛苦倒沒有什麽,只是我們在漠林發現了屍兵。”
高德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屍兵?”等看到仁皋生點頭,這才相信,“屍兵在野穹山大戰出現過,從此之後,就滅絕了。據說,製造屍兵需要鬼母相助,可是鬼母已被封印了,怎麽世間還有屍兵?難道說,他們又找到了別的辦法來製作?”想到這裡,便問仁皋生,“你們如何見到了屍兵。”
仁皋生回道:“我在漠林襲擾敵人時,無意間發現的,也深入洞穴查看了屍兵,這些屍兵很是怪異,不怕刀劈斧砍,就算是砍成兩段,還有戰鬥力。”
高德生面露恐懼,“如此一來,屍兵豈不是天下無敵?”
智惠生擺手言道:“非也,掌教,世上就沒有天下無敵!這屍兵需要屍氣相助,才能發揮作用,這屍氣就如同人類糧草,有了屍氣才能作戰,沒了屍氣,和屍體無異,而這屍氣需要運送,我們只要找到屍氣源頭,就能徹底的摧毀屍兵。”
高德生這才松了口氣,“屍兵有多少?製作屍兵的目的是什麽?”
仁皋生無奈的苦笑,“我們對屍兵是一無所知啊!漠林正和雲中大戰,製作士兵的目的,無外乎是征服雲中。”飲了口茶,“這屍氣的製作應該是來自重陰山,我們打算繼續去那裡探索,找到敵人的巢穴,徹底摧毀屍兵,省的為禍人間。”
高德生點頭,“宜早不宜遲,這些年來,從陰鬼到屍兵,還有漠林和雲中的鐵門關和冰門關之戰,漠林一定有大陰謀,必須盡快清楚他們的意圖。”
仁皋生點頭,“我們也是這麽想的,過幾日,我們就去漠林了。”
禮紱生好奇的問道:“掌教怎麽到了這馬成堡,難道是專門等我們?”
高德生言道:“等你們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去年在這裡發現了火油脈,公府沿著油脈深入開采時,發現了一個十分怪異的洞窟,他們沒有什麽辦法打開,就讓我們過來看看,有什麽辦法解決。”說到這裡,呷了口茶,“傳聞這馬成堡就是昔日的羲和城,也許這傳聞是真的,太一教就想約我們來這裡探索。”
仁皋生問道:“太一教來人了?”
高德生搖頭,“來人了,問起燕長老的下落。”說著,輕歎一聲,“說起來,燕長老離開快二十年了,怎麽還不回來,莫非有什麽意外不成?”
仁皋生言道:“燕長老天馬行空,特立獨行,還不知在哪座仙山參悟大道。”
“二十多年前,藏寶閣的神器丟失,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寶閣,全身而退的,整個中土也就是他了。”高德生面色擔憂,“我擔心他卷入凡塵中的是是非非。”
禮紱生點頭,“這倒是很有可能,燕長老俠肝義膽,信奉夫子之說,講究的是仁禮誠信,當年燕長老也受過他人恩惠,豈有不報之理。”
此時,任破奴走了過來,“大尊師,都準備好了。”
高德生起身,招呼眾人,“走吧,一同去看看這洞窟。”
眾人奔著地下油脈而去,在路上看到正在焚燒的大銅缸,智惠生覺得很是有趣,便停下來細看。工人們將開采的黑色粘稠的石腦油倒入銅缸中,蓋上沉重的銅蓋,用火加熱,待缸內的石腦油沸騰,將沸騰的氣體導入銅管中,用冷水冷卻銅管中的蒸汽,清澈微黃的液體從銅管中流淌出來,被收入陶罐中。
智惠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這麽熬煮火油?”
任破奴點頭,指著陶罐,“這就是火油,絕對的大殺器。 待作戰時,將這陶罐投入敵陣中,能火燒一大片,有了這些火油相助,馬成堡更是固若金湯。”
智惠生問道:“這裡的火油產量怎麽樣?”
任破奴回道:“現在剛挖掘,每日不過幾罐,等過個一年半載,這裡每天能產百罐,每罐價值十兩銀子,這一年就是幾十萬兩銀子啊。”說著,面色更加興奮,“要是產量再高,這馬成堡都能自己養活自己了。”
禮紱生搖頭,“這火油可不能吃,還要多屯糧。”
幾人聊著,就到了洞穴深處,看到了一座三丈高的巨大青銅門,中心雕刻著太極圖符,四周則是籙圖丹書,任破奴指著銅門,“就是這座銅門無法打開。”
禮紱生笑道:“這有何難,銅不耐高溫,找些火炭,燒化了就是。”
智惠生嘲諷道:“連你都想到了,大夥能沒想到,是不是因為火油。”
任破奴翹起大拇指,很是佩服的言道:“仙師果然通曉古今,就是因為這裡有火油,才不敢用火來燒,也不敢硬撞,怕砸出火花引爆這裡。”
智惠生上前去推青銅門,不論如何用力,就是紋絲不動。禮紱生笑道:“一個老爺們,怎麽連個門都推不開。”說著,上前推門,銅門還是絲毫未動,接著是義宗生和仁皋生,最後高德生也上前試了下,還是毫無反應。
智惠生上前,將真氣輸入過去,可沒有絲毫反應,其他人也都逐一試過,用盡各種辦法,就是毫無動靜,試了半天,不得不收手作罷。
高德生無奈的言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好好參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