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不大的酒肆中,懸掛著“千裡香”的招牌,幾名食客坐在一起,談論著天氣,“這鬼天氣,前幾天旱的要死,這兩年怎麽要澇死。”
“水多還不好啊,總比天旱要好吧!”
“這老天是怎麽回事?忽旱忽澇,就沒風調雨順的時候。”
旁邊文士湊了過來,“得位不正,凶年饑歲,這是上天的警示啊!”讓夥計將酒菜端了過來,對著眾人,壓低聲音言道:“難道你們不知?”
“知道什麽?”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問道。
文士看了看四周,刻意的壓低聲音,招呼同桌的食客湊到自己的嘴邊,神神秘秘的樣子,引得周邊的桌子都好奇的看來過來,“告訴你們,當今的皇帝根本就不是先帝的血脈,而是太后從她楊家弟弟那裡抱來的孩子。”
眾人眼神不可思議,“怎麽可能?難道先帝就不知道?”
待有人反駁,文士問道:“那我問你,為何太子登基時,麒麟和飛龍都沒有飛過去?頤光帝?大正帝?大成帝?慶和帝?飛龍可都來了。”
“你怎麽知道沒有飛過去?”有質疑聲傳來。
文士反問:“陽鐸峽谷中,龍武衛為什麽去殺害飛龍?”
有人附和點頭,“好像有這麽回事,半年前,也就是今年春天,我去元越倒騰茶葉,陽鐸峽谷就封閉很多天,也看到很多很多龍武衛去了陽鐸峽谷。”雙手比劃道:“帶著那種很大的牛弩。我和堂兄以為要和元越打起來了,嚇得不行。”
有人點頭,“陽鐸峽谷的龍是真的飛走了,奉龍台上半年沒有見到龍了。”
眾人都是點頭,“看來傳言是真的了,當今是個偽皇了。”
文士言道:“當今皇帝根本沒有資格做皇帝,該做皇帝的應該是先帝的弟弟,他可是大正帝的兒子,據說當年大正帝要傳位給他的。”
此時,湊過來一名中年人,看起來也是做生意的,坐下就聊了起來,“當今的皇帝得位不正是毫無疑問的,可要說這應該得位的,也不是成遂啊!”看著眾人投來的不解目光,生意人耐心的解釋道:“得位的應該是東元大君。”
“東元大君?”圍觀的人很不高興,冷嘲熱諷,“我說老哥,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們皇領還有的是男人,帝位怎麽輪得到東元來繼承。”
“這你就不懂了吧!”生意人故作高深,賣弄起來,“東元大君的母親可是先帝的親妹妹,和先帝是一母同胞,人家是嫡女,成遂是庶子,沒有資格。”
有人站了起來,理直氣壯的反駁這種無知的觀點,“她就是嫡女也不行啊,也不如庶子啊,啥時候,我們皇領的帝位要傳給女人了。”
“為啥河間和常揚的國主都是公姓子孫,而不是師姓子孫?”生意人給眾人斟滿了酒,“我們和東國有過盟約,若無嫡子繼位,就讓嫡女的嫡子,就是親外孫來繼位,當就是我們能讓河間和常揚成為成家血脈的原因。”
有人點頭,“我明白了,東元大君這個親外甥,要比庶出弟弟更親。”
生意人翹起大拇指,“就是這個意思,兄台真是好快的反應啊!”
“哼!”文士憤怒的言道,“我們皇領怎麽能讓東元來統治,難道我皇領男兒死絕了!我看你就是東元奸細,過來造謠的,要不你怎麽是東元口音那!”
圍坐的眾人憤怒起來,氣憤填膺的指責剛才那位生意人。
“我看那,你們二位說的都不對。”這時候,悠悠的聲音傳來。
“怎麽就不對了?”文士和生意人都憤怒的看著對面的卦師。
卦師笑道:“難道你們忘了?還有一位更純正的選擇人那!”
“還有?”眾人的臉上都掛著驚訝的表情。
卦師放下幡旗,讓夥計上了酒菜,高聲宣布,“梁侯公羊錯啊!”掐算手指,“大正帝有三個兒子,一位是姚家大嬌生的先帝,一位是?夫人生的成遂。其實,還有一位皇子那!”故意買個關子,飲了口酒,“此人就是姚家小嬌生的農皋祜,就是梁國的第一任侯爵,後來的公羊祜,當今梁侯的父親。”
文士搖頭,厲聲教訓道:“胡說八道,先不說公羊錯是不是大正帝的種,就算是大正帝的種,哪有地位傳給孫子,不傳給兒子的道理?”
卦師飲下杯中酒,不屑的言道:“成遂的母親是個唱歌跳舞的舞姬,下流的人物,小嬌和大嬌可都是姚家的女兒,出生高貴著那!”
文士哈哈大笑,“你可真有趣,姚家也不過是庶子所出,何來高貴?其實姚家的正主是姚伯泰,就是大嬌的伯伯,你不懂,就不要在這裡妖言惑眾。”
卦師臉色一紅,不過很快的恢復過來,“姚家的庶出,難道不比歌女高貴?再說了,若不是皇帝親生兒子,皇帝怎麽會支持梁地立國那?”
文士不願意多爭辯,“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歌女也是大正帝的女人,那位小嬌,還不知道是誰的女人那?”說到這裡,眾人都哄笑起來。
“頤光帝是有親生兒子的,叫璟文。”人群中傳來突兀的聲音。
“這做了皇帝,誰都出來認爹啊!”文士嘲諷道。
“有這麽個爹,誰不想做兒子啊!”生意人也是言辭犀利。
“我就是年紀大點,要不然,我也認個皇帝爹了。”卦師揶揄道。
一名夥計急急跑了過來,找書苑 zhaoshuyuan 神色慌張,“大家莫談國事,莫談國事!”
“晚了!”陰冷的聲音傳來,“來人,把這些人都給我圍了。”隨著聲音落下,呼啦一聲,從屋外湧入十多人,手持鋼刀,將眾人團團圍住。
過來一名食客,將文士、生意人和卦師點了出來,“大人,就這三人。”
“帶走吧!”帶隊的長官言道,“到了衛府,想不說,我都不答應了。”
剩下的食客看著被帶走的三人,都有死裡逃生的感覺,夥計上前,“大家不要說這個,都抓了幾個了,我在後面,沒注意,沒想到,唉……大家吃飯。”
大街上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遠遠的喊聲傳來,“避讓。”龍武衛騎著戰馬,在大街上飛奔,有些跑的慢的行人,被龍武衛的長鞭抽中,臉上留下血痕。望著擦身而過的戰馬,街上行人都憤憤然的看著,禁不住的罵了起來。
“真是他娘的混蛋!急著去奔喪那!這群虎狼,怎麽不去死。”
“看起來,好想是奔著乜家去了,這生意人怎麽就招惹皇帝了。”
“乜家、李家、劉家,抓了不少人啊!皇帝是不是瘋了?天天抓人,要抓到什麽時候,抓到就剩下他自己,真他娘的成了孤家寡人。”
“頤光帝執政時,沒這個樣子啊!大正帝帝位搶來的,也沒這樣啊!”一名老者言道:“這皇帝真不是天子之選,天不佑他,人心不順啊!”
“別說了,指不定這裡有沒有暗藏的黑狗那!”人群紛紛指責這些龍武衛和皇帝,可聽到最後一句話,大家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