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中,成遂召開軍前會議,焦慮的問道:“攻城機械怎麽還沒有抵達?這樣拖下去怕有變化!告訴製作局,三日內不能運到城下,軍法處置。”
公道安負責器械製作,面露難色,“那些龐大的攻城設備,建造需要的時日較長。朝廷為了防備北軍作亂,配備的攻城器具很少,現工營將士日夜建造,但是也需要時日。”想了想,才敢保證,“我只能擔保五日內送到城下。”
成遂點頭答應,“不是逼迫二兄,只是軍情如火啊,東元偷襲,拿下了師耳關和逼陽關,逡巡不前,只是在觀察局勢,若是我們不能盡快拿下中都,平定局勢,如此僵持下去,東元發現了我們的軟肋,豈能沒有野心。”
公道安點頭,“宗主遠見,當前局勢,東元虎視眈眈,河間狼子野心,他們在攻下陽武後,聲勢更振,提兵南進,奔著我們皇領而來。虧有先帝之德,邢襄來信,說他們定然會阻擋河間南下,讓我們皇領平定內亂,好前去支援。”
公庶安言道:“梁侯集結人馬,以擁立璟文的名義,要進入皇領助我們作戰。請求我們準許他通過鄖關,共同圍攻中都。”說到這裡,試探著問成遂,“宗主,要不要讓他們助我們作戰,我們北軍,加上邕梁二十萬人馬,穩操勝券。”
成遂帶著冷笑,“公羊錯帶著十萬本國人馬,也帶著十萬邕國兵馬。若無姚家相助,邕國怎麽可能給他十萬人馬,你們說,邕國收了梁國多大的好處。”說著,目光盯著公庶安,“你要是提點二十萬人馬,攻下了中都,你會做什麽?”
公庶安聞言,並不回答,只是沉默以對。
公道安言道:“梁侯答應把梁國相送,以換取邕國支持。”
成遂冷笑,“連梁國都送出去了,若是拿不下皇領,登上那個大位,連個退路都沒有,好了梁侯啊,到了如此地步,竟還打著擁立璟文的名義。”說到這裡,竟然有些佩服,“真是後生可畏啊,想想我們真是老了。”
公道安勸道:“我們勝券在握,不可多生枝節,還是讓梁侯安靜的待著吧!”
成遂下定決心,“盡快拿下中都,困局才會迎刃而解。”盯著眾人,問道:“師都不過是見個信使,怎麽都一個時辰了,怎麽還不來。”
正當公道安出門時,公師都帶著白孝,托著玉盤,步履沉重的走了進來。眾人知道是老皇叔公叔協去世了,各個面帶悲傷。
成遂悲痛的問道:“老皇叔千秋了?”
公師都點頭,將玉盤呈了上去,“這是父親親筆信,讓交於宗主。”
成遂將信拿了過來,打開粗覽,看到字體,知道是皇叔所寫,看到字體扭曲,知道是大病無力,點頭言道:“這的確是老皇叔親筆所寫。”
公師都眼淚流了下來,“這是父親拖著病體寫的,他說,有些事要讓宗主明了,有些遺憾要讓我來彌補,父親不能再為聖上,再為宗室做什麽了。”
聽聞此言,有些人擦去眼角的淚水,哽咽言道:“老皇叔千古。”眾人紛紛上前,勸說公師都節哀,如此一來,讓公師都更是悲傷,眼淚嘩嘩掉了下來。
公道安問道:“老皇叔怎麽就突然去了?”
公師都回道:“報信人說, 父親咳出血來,半夜走的。”
成遂搖搖頭,“咳血,這不是病死的,怕是被毒殺的。”說到這裡,眼中似乎要冒火,“父皇就是被姚家毒死的,口鼻流血。”
公庶長歎了口氣,“老皇叔的身體一直就不怎麽好,自先帝大行後,發生了太多事情,老皇叔也是心力憔悴,獨木難支啊!”
公道安問道:“偽皇怎麽說的?讓不讓把老皇叔棺槨運過來。”
公師都搖搖頭,“偽皇說父親勞苦功高,加封父親為太師,以收攏我們宗室之心,讓我回去辦理大喪,說什麽宗室盡可去吊唁,他會讓人來去自由。”
成遂一拳捶在桌子上,“欺人太甚,我們盡快攻下中都,給老皇叔送行。”
宗人都紛紛點頭,“攻下中都,再為老皇叔辦理大喪。”
公庶長問道:“老皇叔在信中都說了什麽?”
公師都言道:“父親說,當年沒能擁立宗主繼位,是他的遺憾。”
成遂點頭,“我知道,皇叔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沒有老皇叔,我只怕是在宗獄中也活不過幾年,就算是皇兄成澤不殺我,姚家也不會放過我。”
公師都言道:“父親還說,讓過去就過去吧,宗主的遺憾他已無法彌補,我們宗室既然要擁立璟文為帝,不能節外生枝,如此方能善始善終。”
“我不會辜負老皇叔的期望,待攻下中都,擁立璟文為帝。”成遂高聲命令道:“哀兵必勝,傳令三軍,戴孝三日,三日後,進攻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