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尺長的八尾白狐在雪中獨行,如雪的皮毛上透著點點血痕,因為失血過多而步履蹣跚。聽到空中傳來的高亢唳聲,抬頭看到月光下盤旋的大雕,知道細犬很快就會追上來。這一雕一犬,已經追擊四天了,若單是一獸,都可以輕松擺脫,可是,這銳利的鷹眼和敏銳的犬鼻配合,就再也無法擺脫了。
突然,熟悉的氣息傳來,白狐不自覺的停下腳步,四處張望,幾棵蒼老的槐樹映入了眼簾,凝望著樹下的那戶人家,眼光漸漸複雜。慢慢站立起來,幻化成身穿白袍的女子,款步姍姍的走向了院門,猶豫片刻後,輕敲院門。
“誰啊?”院內傳來了年輕女子清脆的喊聲,接著傳來碎步聲,待打開院門。
看清門口站的是名容貌清麗,神色憔悴的孤身女子,眼神中充滿了乞憐,想起曾經的自己,子喜禁不住心疼,趕緊讓道:“天冷,進屋暖和下。”
正堂之中,子鼎等人正在劃拳鬥酒,吆五喝六,很是暢快。
“誰啊?”堂屋內傳來了醉醺醺的聲音,子祿晃晃悠悠的出來,子喜趕忙上去扶住,步履踉蹌的子祿順勢摟住子喜,傻笑道:“剛才有人敲門?”
“喝你的吧,沒事。”子喜沒好氣的拍了下子祿放肆的手,將他推了回去,關上房門,往爐火中加入幾根乾柴,“大半夜的,姐姐怎麽一個人走夜路?”
女子淚眼朦朦,歎了口氣,“我和哥哥從兕牛城前來探親,碰到了幾個士兵,見我們二人就起了歹意,我們只能逃了,跑著跑著,就和哥哥跑散了。”
“這些兵喝了酒,見到女人就像餓狼見到肉。”子喜狠狠地擦著灶台,面色很是憤恨,“明日我去告訴國瑞哥,讓他管管手下,都快成了禍害了,也讓他幫你找找哥哥。”看到女人面色蒼白,時不時的咳嗽一聲,子喜知道是餓了,“我給你拿點吃的。”看到女子沒有拒絕,就進入廚房,拿了些吃食過來。
女子卻是餓了,開始還有些矜持,慢慢的也就不顧儀態的狼吞虎咽。
趁著吃飯功夫,二人聊了起來,子喜言道:“姐姐不用擔心,這些當兵的劫財劫色,倒也不至於胡亂殺人,等明日,我和你去找找官差,讓他們幫你查查。”說著,抱來了被褥,“今晚在這裡休息吧!可千萬不要去內堂,他們正在喝酒,個個醉醺醺的,要是看見你,這些男人,喝些黃湯,個個都不是人。”
深夜之中,女子悄然起身,看到子喜睡得香甜,便輕身下床,躡手躡腳的推門,一陣“吱吱呀呀”聲,讓子喜翻了個身,這讓女子有些驚慌失措。
嘴唇輕動,只見白霧浮現,女子便化作白狐,沿著牆角,悄無聲息的離去。
白狐到了院落後面的梧桐樹下,用前爪撥開草叢,挖出浮土,見到荒廢多年的洞穴,便鑽了進去,在幽深的洞穴中曲折前進。雖然洞道縱橫,但它確輕車熟路的鑽來鑽去,很快進入了中心處最大的洞穴。洞穴中根盤根錯節,曾經充滿生機的樹根也變得乾枯,最粗大的樹根裂隙中,綠幽幽的光亮正在閃爍。
白狐上前掏出一隻碧綠色的手鐲,感到手鐲內蘊含的盎然靈氣,趕緊化成人形,靜靜盤坐,吸收玉鐲上的靈氣,這些靈氣滋潤著她的丹田神識,讓萎靡的雙眼閃亮起來,蒼白的肌膚慢慢充滿了血色,變得愈加嬌嫩嫵媚。
從原路悄然返回,當她推開房門,便看到了房間中香豔的畫面。男子聽到推門聲,轉過臉來,盯著女子細看。女子看清楚這名高大英俊的男子,呼吸聲竟然不自覺的加重了。
看到門口處的女子,子喜嚇得趕緊蒙了起來,躲在被窩裡慌亂穿衣。
子鼎慢騰騰的起身穿衣,有些微醺,一個趔趄差點倒了下去。白袍女趕緊上前相扶,子鼎看到女子柔順的黑發,如雪的白色肌膚,內心也躁動起來,順勢將女子壓在了床上。當子鼎的手深入到白袍下,白袍女心中壓抑的烈火似乎被一下點燃,她被關押了百年了,總有種無法釋放的**……
房間中的爐火在熊熊燃燒,子鼎起身,很是受用,手指挑起女子下巴,“叫什麽名字?”
白袍女聲音嬌柔,有些羞澀的言道:“奴家妘姬。”
子鼎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搖了搖頭,便出門而去。
看到從被窩鑽出來的子喜,妘姬笑了笑,“天冷,莫寒了身子。”
子喜臉色緋紅,只是將頭埋在兩腿之間,“姐姐都看到了?”
“我給妹妹燒點水,洗洗身子。”妘姬說著,準備燒水。
兩人慢慢聊著,待水燒開之後,妘姬召喚子喜下床洗澡。看到脫光了的子喜,年輕的軀體中充滿了青春活力,妘姬笑了笑,“果然還是年輕好。”
“砰、砰、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子喜很不耐煩,“又是個醉酒的,這幾日,總有些家夥來找國瑞哥喝酒。”說著,便氣鼓鼓的披衣出去開門。
等開了門,卻看到兩個道人,其中還有個道姑,便以為是前來投宿的,見他們帶著一雕一犬,很是驚奇。子喜向來崇信道家,看他們二人仙骨道風,很是仰望,熱情的招呼道:“你們這是趕路的吧,天冷,快進來歇歇腳。”
見到開門的是個女子,禮紱生向前,客氣單掌見禮,“無量天尊,多謝妹子的好意,我們不是來投宿的,隻問妹子,今日可曾見過怪物?”
子喜想了想,搖搖頭,“沒有見過什麽怪物。”
看到凌傲試圖衝入院落中,知道院落中有些異樣,智惠生將肩上的撲天雕放了出去,讓它在空中警戒,懇求道:“可否方便,讓我們進去看看。”
子喜很是痛快的點頭,“沒什麽不方便的,進來看就是了。”
順著氣味,凌傲將他們帶到子喜的房間,可房間並無一人,這讓子喜有些吃驚,“咦,姐姐去哪裡了?剛才還在這裡那。”看到二位道人投來異樣的目光,趕緊解釋道:“這是今夜前來投宿的姐姐,說起來,也是個苦命人,從兕牛城過來探親,被賊人所害,哥哥都失散了,一個弱女子家,在這亂世……”
智惠生和禮紱生相互點點頭,似乎確認了這位姐姐的身份, uukanshu 他們都露出了笑容,禮紱生問道:“這位姐姐長得什麽樣子?”
子喜言道:“很漂亮的女人,要不然,也不會招惹到賊人。”
說著話的功夫,凌傲沿著牆角前進,走到草叢前,伸爪扒開草叢,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見到洞口,智惠生大喜過望,“看來這個姐姐鑽了進去。”
“什麽鑽了進去?”突然,身後傳來了嬌媚的聲音。
眾人回首望去,看到一名豔麗的女人帶著愜意的笑容,站在身後。
“這就是我說的姐姐。”子喜指著妘姬,對二位道人解釋。
果然是個明豔的女子,看到那雙勾魂的眼睛,智惠生的目光都無法挪開,禮紱生見此,又氣又急,趕緊擋在了智惠生身前,驅使凌傲上前探查。
凌傲圍著妘姬,細細的嗅了起來,見到這麽巨大的獵犬,妘姬嚇得有些驚慌,不敢動彈。過了片刻,凌傲回到智惠生身邊,蹲了下來。
“打擾了。”智惠生辭別子喜,待出了院門,有些失望的對禮紱生言道:“這並不是我們追蹤的那條狐狸,若是那條狐狸,凌傲肯定能察覺出來。”
禮紱生冷哼一聲,“這個女人的騷味,我從這裡都能感受得到,也就是你們這些男人不懂,我不知道她用什麽辦法掩蓋的,我們就等等看。”
看到二人離去,妘姬長長的舒了口氣,反覆的擦拭著手腕上的綠手鐲。
子喜言道:“姐姐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找你哥哥,怕是這幾天走不了了。”
“是啊。姐姐還要待幾日那。”妘姬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