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給我畫個繡樣,那個狐狸就很好看,我比照著繡就是了。”衣無垢看著畫樣,露出了笑容,“人人都說姐姐畫樣好看,真是心靈手巧啊!”
妘姬看到無垢的笑臉,眼中充滿了憐愛,“可真是個孩子啊!”
衣無垢眼睛一轉,“聽說曼夫人和偃夫人也常來,她們可壞了,生不出娃來,常說你的壞話。”說著,打開桌上的藥包,指著裡面的藥材,“這是我從葉神醫那裡求來的子嗣湯,天生湯和麟子湯,用水煎服,三日一劑,調理衝任、溫暖胞宮,調經助孕,這些藥雖不名貴,也都是葉神醫那裡取的最好的。”
聽到這裡,妘姬淡然一笑,這子嗣湯中的當歸和天生湯中的生地、麟子湯中的川芎相克,湊在起只會滑胎,心中怨恨,嘴上卻是笑道:“順其自然就好,能有就有,不能有就算了,孩子這種事情,是有福氣的人才生的。”
“曼夫人和偃夫人也找葉神醫去看了。”無垢面露冰冷,口氣中帶著輕蔑和得意,“哼,她們心思這麽壞,上天有眼,讓她們永遠也懷不上。”
妘姬並沒有理會這個話題,笑道:“妹妹,將來的尊上,肯定是這兩個公子中的一個,不管是誰,你都是正室夫人,說起來,姐姐好生羨慕你。”
無垢臉上得意,嘴上卻說,“孩子還小,等他們大了,尊上自有安排。”
妘姬勸道:“事情要早作打算,人說未雨綢繆,就是沒下雨,就蓋好房子,等下雨天時,我們也不怕了。讓名分定了,別人怎麽搶也搶不去了。”
“姐姐,我不是沒這麽想過,可是曼夫人和偃夫人百般阻撓,說我出身低微,不通文墨,性情狂躁,反正說了我一大堆的壞話。”說起此事,無垢氣的鼓鼓的,“你也知道,這曼夫人原是太丞的人,尊上去太丞府,看上了她,帶入宮中。這偃夫人是娼寮的婊子出身,是太尉送進宮來的,更是低賤,仗著會彈幾首小曲,會寫幾個字,就覺得自己風華絕代,我看,他們更惡心人。”
“你啊,做事總是直來直去,兩位夫人無子嗣,見不得你好,這是人之常情,你要這好處分些給她們,她們也不會一直敵對下去。”看到無垢聽的認真,妘姬笑道:“你不是兩個公子嘛,我和尊上說一說,讓曼夫人和偃夫人各帶一個。”
衣無垢堅決的搖搖頭,“我的兒子,憑什麽讓他們帶?”
妘姬耐心的勸說道:“傻妹妹啊,孩子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任誰都改變不了,兩個公子認了兩位夫人,就有了感情。沒聽別人說過嘛,邀千百人之歡,不如釋一人之怨,徑路窄處,留一步與人行,分些好處與人,才能共享其樂。”
衣無垢思慮片刻,露出笑容,“姐姐說的也對。”
妘姬言道:“此事我和尊上來說吧!要是你說,尊上該多想了。”
衣無垢很是高興,“那就勞煩姐姐了,我讓兩個兒子都拜你做乾娘。”
妘姬咯咯笑道:“妹妹,你看,你這不就知道為人的精髓了嘛!我說你是聰明玲瓏的人兒,不過是一時之間,陷入迷局,一經點撥,就雲開霧散了。”
說的衣無垢很是不好意思,低頭言道:“好姐姐,不要打趣我了。”
妘姬想了想,“好妹妹,今晚召我,我就把此事說給尊上聽。”
二人正在飲酒,一名女子正在撫琴,三名少女緩緩起舞,妘姬見到她們才藝一般,就讓彈琴的女子走開,自己輕撫琴弦,唱了起來。
揚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 不與我情,懷哉懷哉,曷月予還歸哉!
揚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與我誠,懷哉懷哉,曷月予還歸哉……
歌聲悠揚,如飛泉鳴玉,張君弘也是風雅之人,合著節拍,在女人中穿梭起來,很是盡興,此時,瞿猷國上前,輕聲言道,“尊上,衣夫人又在發脾氣!”
張君弘眉頭緊皺,“這個女人,整日惹是生非,要不是兩位公子,我早想把她逐出宮去,整個一個潑皮無賴,你們不用理她。”
妘姬停下撫琴,笑道:“衣夫人終日操勞,自然心有怨氣,尊上,為了家業,防止妻妾借孩子為要挾,應將孩子帶走,女人才能盡好自己的本分。”
張君弘面帶興奮,拍手叫好,很是欣賞的盯著妘姬,“有道理,妘夫人果然舉重若輕,衣夫人愈來愈不安分,對本尊也動不動粗口相加,是該懲治她了。”
妘姬提議道:“讓曼夫人帶一個,讓偃夫人帶一個,這兩個夫人心思細密,性格溫柔,都是讀書人家出身,懂得文墨,更懂禮儀,我看最合適了。”
張君弘有些擔憂,“就怕衣夫人要死要活的不同意啊!”
妘姬語氣有些責備,“尊上,這兩個孩子要繼承大位,要懂治國之道,沉溺在母親身邊,多被嬌寵,哪能治國?尊上治國,歷經多少風雨,才有今日。”
張君弘盯著妘姬嫵媚的面龐,動情言道:“哈哈,妘姬,你要是能給本尊生兒子就好了,我天天在你身上耕地播種,就是不見收獲啊!”
妘姬嬌羞的低下頭去,“尊上,這還不到時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