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皃搖頭,“這些不是奴仆,而是神王薩格爾在人間的化身!”指著神廟中心身披金色鎧甲,手舉長鞭的巨大戰神雕像,“格薩爾自幼家貧,父親早亡,靠放牧為生,十六歲參加賽馬,脫穎而出後,娶部落領主女兒珠姆為妻,他這一生,南征北戰,慢慢壯大,統一了藩羌,建都邏娑川,成為神王。”說著,指著神廟背後的高聳入雲的石梯,“傳說中,從這個登天梯中可入神界。”
“張公輔肯定在附近了!”程星垣指著山下一匹棗紅馬,“那就是張公輔的坐騎。”說著,打了個響哨,遠處的棗紅馬聞聲跑了過來。
太皃仔細看去,發現了端倪,“馬嚼子卸下來了,能這麽從容,看來並沒有什麽緊急的事情發生,我們去找一找,說不定就在神廟裡。”
二人轉到了神廟後的天葬台,看到高台上的黑色血漬和發白的頭蓋骨,聞到陣陣血腥氣,太皃禁不住皺眉,閉上了呼吸,一圈下來,發現天葬台上依然空空如也,盯著白雪皚皚的神女峰頂,言道:“難道上了登天梯?”
沿著階梯,拾階而上,看著山下的茫茫叢林,程星垣言道:“你們靈族在昆侖可是有祖木的,還讓帝戎給毀了,若是還在,我們一定能看得到。”
似乎想到了什麽,太皃到了神廟中心,在神王雕像下盤坐下來,靜靜的感受這天地氣息,似乎有所發現,更是凝神聚氣,片刻之後,激動的渾身顫抖,“我感到了神木的氣息。”修長的手指指向南方,“那是我們的祖木垠杏的氣息。”
順著祖木的氣息,二人披荊斬棘,向著叢林深處而去。越是深入,林木愈加高大,遮蔽天空,白日也是昏暗。“咚咚咚”前方傳來了沉重的聲音,似是巨獸踩踏大地的聲音。二人小心翼翼的接近,透過灌木叢,待看清之後,眼前的一幕讓他們感到無比震驚,丈高的巨人正在費力的肢解巨大無比的樹木。
“誇父!”太皃認識這些巨人,“這些混蛋正在分解祖木。”
想到祖木被如此糟蹋,太皃義憤填膺,再也無法壓製怒火,悄無聲息的拔出細長腰刀,貓下身子,準備偷襲殺死這些誇父,卻被程星垣攔住。看到誇父抬著木板而去,程星垣低聲道:“他們回巢了,我們跟過去看看。”
小心的跟蹤到了和暖的山谷中,看到谷中瀑布流淌,小溪兩岸綠草茵茵,五顏六色的野花正在盛開,清澈如鏡的大池通體瑤玉,霧氣氤氳,靈氣盎然。白鹿在溪邊飲水,白鶴正在潭中踱步,一派祥和寧靜的人間仙境。
感覺通體經脈舒暢,太皃很是吃驚,“這裡的靈氣如此充沛。”
程星垣指著瑤池,“要是能在瑤池修煉好了,我們定會功法精進。”
見到誇父拿起大木杯來到小溪邊,太皃趕緊製止程星垣,小心的躲藏起來。誇父舀水後坐在木板上,一邊痛飲,一邊哼著歌曲,“貧瘠的大荒上,我的石父,高大強壯,勇猛善戰的闊夫趟過錫伯血河;青苔覆蓋的冰原上……”
看到房門緊閉的木屋,二人躡手躡腳的繞開誇父,想過去看看究竟。“哢嚓”一聲,程星垣不小心踩了枯枝。正在喝水的誇父似乎覺察到了,碩大的耳朵靈活的轉動一下,鎖定了方位,警惕的放下了木杯,朝著聲響處搜索過來,一番探查後,並沒有發現。看到誇父轉身,二人松了口氣,又小心翼翼的前進。
突然,身後傳來了風聲,門板大的木板掄了過來,二人趕緊躲閃,狼狽的滾地避開。剛才搜索時,誇父已經發現了二人,只是裝作沒有看見,回去拿起木板再來偷襲。見到沒有擊中,誇父發出了憤怒的震天吼聲,再次攻了上去。
見到木板再次扇了過來,太皃削鐵如泥的寶刀出手,“當啷”一聲,砍在木板的寶刀如同砍在鐵板上,濺起陣陣火星。見到門板以雷霆萬鈞之勢壓向太皃,程星垣身形如箭,龍牙劍朝著誇父前胸直直刺了過去,誇父知道凶險,手中的門板也變了方向,朝著程星垣而去。太皃抓住戰機,攻了上去,救援程星垣。
又有誇父提著重斧加入戰團,四位鬥的旗鼓相當,有的靈動,有的威猛,只是誇父那碩大的門板和板斧在空中飛舞,如同吹起了旋風,卷起來漫天的灰塵。
緊閉的木門打開,飄然出現一名白衣女子,見到四人爭鬥,朱唇輕啟,“住手!”這聲音雖小,太皃和程星垣的心神處如同雷鳴,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白衣女子的眼神清冽,無喜無悲,居高臨下的打量二人,絲毫不理會近在咫尺程星垣,只是稍稍看了眼他手上緊握的龍牙劍,卻是饒有興趣的盯著太皃,眼神慢慢變得有些凌厲,冷傲的問道:“白理是你什麽人?”
“你是誰?”太皃倔強的反問。
白衣女子想了想,語氣平靜的言道:“我是姚虞。”
“你就是瑤池金母!無極聖母!”程星垣很是吃驚。
“紫微元靈白玉龜台九靈太真元君,無極瑤池大聖西王金母大天尊!”姚虞一口氣念完,面露嘲諷,“你們人啊,怎麽這麽喜歡這些無聊的冠冕。”
程星垣神色恭維,小心言道:“這些凡胎肉身,哪能一見神尊容顏,他們只是加封了自己想象中的王母,真正的王母是昂昂不動,不屑一視的。”
姚虞沒有理會這些恭維,似乎這些都是理所當然,只是默然的盯著太皃。太皃感到無形的壓力, 語氣乖巧的回道:“白理是我的祖母。”
姚虞眼中閃過一縷傷感,“這個丫頭還在嗎?”
這句話讓太皃愣了一下,低聲回道:“早就歸於祖木了。”
姚虞眼神盯著太皃,許久之後,才和緩言道:“真像你的祖母。”
太皃眼含憤怒的盯著姚虞,指著地上的木板,“為什麽這麽做?”
姚虞帶著戲謔的笑容,“這是你們金族的祖木垠杏,我這算是物盡其用了,難道白理沒有告訴你,這棵祖木是怎麽被摧毀的?”
太皃氣憤,卻是乾脆的言道:“沒有。”
姚虞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看著太皃的目光變得柔和,“你這個樣子,更像你的祖母了。”指著地上的木板,“這棵垠杏的確是我們神族摧毀的……”
聽到這句話,太皃感到無以言表的憤怒,手中的長刀快如閃電的衝著姚虞而去,“去死吧你。”長刀快捷如風,飽含著悲憤的力量,快的如同消失。
程星垣龍剛想跟上,就見姚虞身形微動,都不知發生了什麽,只聽“當啷”一聲,長刀掉在了地上,太皃臉色面如死灰的僵立在地上。
“更像你的祖母了!要不是你祖母這個急性子,事情還能好些。”姚虞很不在意剛才太皃的魯莽和失禮,似乎只是一揮手的功夫而已。
看到太皃傻站著,姚虞向木屋走去,招呼道:“來吧!”
被無形的力量所牽引,也攝於眼前這個女人強大的力量,程星垣和太皃不自覺的移動了腳步,跟著進入房間後,房門悄無聲息的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