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陳先話沒說完,眼睛看見陳林翻開的那頁愣住了,下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了。在那頁書上,有他寫的漢字筆記,而陳林的右手食指,就點在筆記上。
顯然,陳林是認識這些字的。
忽然,陳先激動了。這麽多年,他從未停止想念那個家,但一直看不到希望,陳林的話,無疑是黑暗中的曙光。
回家的條件,也就是說,他有辦法回去。
陳先猛地站起身扯住陳林的袖子,生怕他消失,“你有辦法?告訴我,什麽法子。”
陳林看著陳先的眼睛,目光數次變化,從驚訝到懷疑,再到憤怒,直至歸於平靜,“有的,恢復陳氏王朝,我就可以回去。”
“那,那能帶人一起嗎?”
陳林搖搖頭,疑惑道:“你的任務呢?你、我既然來自同一世界,應該都有任務才是;完成任務,自然就能回去了,你怎麽什麽也不知道?”
“任務?”
陳先一屁股頓坐在凳子上,眼中盡是茫然,“什麽任務?誰給的?我們為什麽會來到這裡?哥,你是我親哥,行行好,告訴我。”
“也許是還沒覺醒”,陳林拍拍陳先的肩膀,安慰道:“別急,等它蘇醒,你就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了。”
陳先還要再問,管家忠叔在外喊道:“老爺,王家來人了。”
“讓他們滾!”
“老爺,來的是王家三公子。”
陳先很不爽,但他必須去見這個人;辭別陳林來到客廳,王家三公子王義笑呵呵地向他打招呼,親切道:“陳家主傷勢好了嗎,我爹讓我過來探望,如有能幫到的地方,陳家主盡管開口。”
“不勞費心”,陳先克制住扁人的衝動,“王公子有事就說,如果沒事,還請自便。”
王義說道:“有的,我爹讓我問問,那筆債什麽時候能結清;他老人家還說,如果陳家主有困難,可以想象那個條件,隨時都有效。”
“得了得了”,陳先沒好氣道:“我還要臉,一點錢而已,還怕我不還?說好一個月就是一個月,回去讓告訴王家主,別整天催命似的催,同時湖陽縣人,我還能跑不成。”
接二連三收到逐客令,王義也呆不下去了。
送走王義,陳先算算日子,一個月的時間還剩十來天,需要他親自辦理的業務還有一大堆,府裡恐怕是呆不下去了。
“算了,只要陳林在,什麽時候問都行,先把這事辦了,免的落人口實。”
叫來忠叔囑咐府中各種事宜,又得意吩咐他安置好陳林,“忠叔,他的生活起居得辛苦您親自照看,千萬不要走漏風聲。”
當天下午,陳先獨自一人前往青陽郡治所陽城;夕陽西下,銀月高懸,陳先在陽城十裡外的路口勒住韁繩。
右邊的路是去陽城,左邊的路是去他堂叔的莊子;陳先想了想,決定先去堂叔家過一晚,他傷勢未愈,身子有點吃不消了。
驅馬來到陳家莊門口,陳先叩響大門,大門很快打開,門房子見是陳先,立馬請他進去,一邊叫人通知莊主陳清泉,一邊叫人把馬牽去照料。
客廳裡,陳清泉熱情地招待侄兒,席間,兩人談到陳先去世的父親,陳先問:“叔,我爹欠了一筆債,您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唉”,陳清泉歎息道:“還能怎麽回事,你爹那個人喜歡瞎折騰,折騰來折騰去不就欠了一屁股債;他家業大,人也樂的借給他。”
對這個答案,陳先倒不意外,老頭子什麽樣的人,他能不清楚?
“現在倒好,他兩腿一伸,輕輕松松走了,苦楚都留給你了。小仙,我聽人說前幾天山賊搶了湖陽縣,你沒事吧?”
“沒事”,陳先扒拉口飯,說道:“我的本事您還不了解,能有什麽事。倒是您這,最近還安生嗎?”
兩人說話間,忽聽門外一聲吼叫,“爹,先哥是不是來了?”
陳先聞聲看去,從門右邊走出一個英氣不凡的少年郎來,穿一身白,手提一柄寶劍,身上熱氣騰騰,端的俊俏。
“喲,一段時間不見,小凡越來月好看了。”
陳清泉見兒子冒失,喝罵道:“混小子,毛毛躁躁的,一點規矩都沒有;還有,你拿著劍幹什麽,還不放下。”
“又沒外人,守那麽多規矩幹什麽。”
說著把劍放在一旁,跑過去對陳先說道:“先哥,難得你來一趟,走,我們去比比。”
“呵,行,等我吃完。”
三兩口解決碗裡的白米飯,陳先告別陳清泉,同陳凡來到後面院子;此時這裡燈火通明,亮堂的如同白晝。
“比什麽?”
陳凡傲然道:“先比箭術,最近我刻苦練習,連箭術師傅都比不過我了,怎麽也輸不了你。”
“喲,有自信,能開多重的弓?”
陳凡笑道:“五力半。”
“五力半”,陳先心底算了算,約莫六十六磅,這小子挺行的,可惜選的項目不好。
陳凡拿過弓箭,箭靶在牆上,離他們五十步的距離,陳凡認為五十步不足以展現他的實力,又後退二十五步,這個距離差不多。
陳凡張弓搭箭,拉的幅度接近滿月,一箭出,聽的“嗖”一聲、“砰”一聲,下人高聲回報,“少爺好箭法,正中靶心。”
“哼哼,先哥,該你了。”
見陳凡自信的模樣,陳先接過弓箭退至一百步,信手一箭射出,但聽“砰”的一聲,下人喊道“少爺,也是靶心。”
陳凡看看自己站的位置,再看看陳先站的位置,氣勢一下子降了一半。再看陳先笑咪咪的樣子,心裡是相當不爽。
“箭術本就是你的強項,不行,我們再比”,陳凡拿過長劍晃了晃, “這次比劍,這可是我的強項,先哥你不可能贏我。”
“呵,行”,陳先很開心的答應了,“你用劍,我用槍,沒問題吧。”
眼見陳凡猶豫,陳先激道:“嘖嘖,你不是說劍是你的強項,怎麽還怕我?”
陳凡年少氣盛,怎麽受到了激?明知吃虧,也得昂著腦袋答應陳先。
長槍對三尺劍,還沒交手就輸了三分;動起手來,陳先又不按常理出招,東晃一槍、西晃一槍,忽的槍尖突破陳凡的防禦,抵在他胸口。
這一場比下來,陳凡那叫一個憋屈啊,他進陳先就退,他退陳先就進,總之一句話,他近不了陳先的身;無法近身,那還怎麽發起進攻?總不能把劍丟出去砸吧。
想著打個防禦反擊的策略,沒成想陳先鬼精鬼精,一點機會都不給,出的招也多是虛招;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晃的他腦袋疼。
“不,不行,這麽算,先哥你耍賴。”
陳先笑道:“這怎麽能算耍賴呢,這麽招,你用槍,我用劍,我們再來。”
二人換過兵器,陳凡看著手中長槍,愣住了;這槍吧,用,他是會用,但要說精,他是不信的,頂多比剛入門的要好。
可換都換了,還能怎滴,這個虧捏著鼻子認了唄。
接下來的比試完全是陳先和他打鬧的場景,兩人鬧著鬧著,忽聽前院傳來吵鬧聲,下一刻,前院那兒燈火通明,接著是陣陣哭聲,夾雜著慘叫聲。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疑惑,正要叫人去察看時,聽得一聲“山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