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說道:“先哥,你感覺怎麽樣?”
陳先聽這個聲音十分熟悉,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腦袋又痛的厲害,心中莫名的煩躁起來。
小汜幫他回憶了昨晚發生的事,最後說道:“讓你小心點,你不聽,現在好了,又被動了。”
陳先有些懵,說道:“沒道理啊,我們幫了他,他綁我做什麽?沒收益啊!”
小汜分析道:“昨晚老家夥收到一封信,你還記得不,可能是那群山賊威脅,或者許了什麽好處,他才下次狠手。”
陳先靜下心來,仔細回憶,“小汜說的對,孔太公如果早有這個意思,白天就可以下手,沒必要等到晚上;一切都是從那封所謂的家書開始的。”
但陳先心裡還有一個點想不通,這個滿臉慈祥的孔太公,為什麽會做出這等事,真是人面獸心?陳先無法理解,也想不明白。
小汜說道:“有機會找他問問就知道了。”
神情恍惚的陳先聽見有人喊他,側頭看去,是陳銘喊他;左右看了,他們一行十一人都在這裡,手腳盡數綁了,尤其是綁他的繩索,竟是牛皮做的。
陳銘見陳先臉上不甘,苦笑道:“先哥,咱們這回真栽了;逃了虎口,離了狼窩,沒想到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吱呀”一聲,柴房門打開,一個莊客端一碗饅頭,一壺清水;喂陳先他們一人一個吃了,又給他們沒人一口水喝,也不說話,做完就走,沒有絲毫停留,彷佛不認識陳先他們一樣。
莊客走後,陳先打量周圍,屋子不大,地上鋪著茅草,周圍盡是些木柴,左邊兩人高處有扇開著的窗戶,除此外,別無他物。
這情況,想逃也沒辦法,連掙脫繩索都是奢望。
陳先瞧木柴有些尖的,叫陳銘他們試試,陳銘歎氣道:“老家夥也太不是東西,幫我們的繩索都是浸了油的;我們試過了,連印子都留不下。”
至此,陳先也沒了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下午時分,陳先又有了主意,他對陳銘他們說道:“等會他們送飯,我們把碗弄破,藏幾片鋒利的碎片;等他走了,試試能不能割開繩索。”
計劃定下,入夜時分,柴房門打開,來的不是送飯人,卻是孔太公帶著兩兒子和一眾莊客。
在孔亮、孔興旁邊,還有兩個陳先熟悉的人,正是被他擒住的趙甲、黃回。
陳銘正要罵,孔太公先一步著人堵住他們的嘴,押了陳先十一人,出了莊門。
門外,山寨主人領著三百小卒,個個舉著火把,聲勢好不浩大,孔太公交換黃回、趙甲,並陳先等人,說道:“李頭領,約定的我已經做到,記得你答應我的。”
山寨主人拱拱手,沒說什麽,帶著黃回、趙甲、陳先他們回山去了。
到了山上,陳先十一人被丟盡牢房;沒過多久,兩個小卒押著陳先一個到了聚義廳。
廳上放著三把交椅,坐了三個漢子,當中一個是陳先剛剛見過的山寨主人---李順;右邊那個是他的手下敗將---黃回。
左邊那人他沒見過,穿一身青衫,那把白扇子,打扮的像個書生。
李順咳嗽一聲,小卒會意,罵道:“小子,見了我家大王,還不跪下磕頭?”
陳先不鳥他,怎麽著都是死,何必丟了臉面。
小卒見陳先不肯跪,怒氣衝天,抬腳猛踢他的小腿;陳先如同高山般,立在那兒紋絲不動。
見此,李順擺擺手,讓小卒出去。
李順說道:“小子,殺你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我看你也是個好漢,怎滴去幫那姓孔的?”
陳先說道:“不幫他們,難不成幫你們這群山賊?要是早知道他跟你們狼狽為奸,爺爺我早就宰了孔家父子。”
黃回拍案而起,怒吼道:“山賊怎麽了,誰他媽生來就是山賊,還不是過不下去了?再說,要不是你,大哥怎麽會答應姓孔的要求?”
陳先冷哼一聲,昂首斜視黃回,眼中說不盡的不屑。
黃回怒不可遏,“噌”的一聲拔出大刀,呵道:“小子,說出你的名姓,爺爺不殺無名之輩。”
陳先傲然道:“湖陽陳先。”
“啪”,左邊白扇子收了扇,攔住黃回,說道:“二哥且慢。”
黃回這會子在氣頭上,哪肯依他,好在李順起身,這才擋住黃回。
白扇子走到陳先身前,說道:“在下聽聞虎威將軍陳林於湖陽起義,手下有一員大將也叫陳先,可是兄台?”
“沒錯,就是我。”
白扇子回頭李順搖搖頭,李順會意,讓小卒帶陳先去偏殿;陳先走後,黃回再也忍不住,吼道:“三弟,你為什麽要幫一個外人?讓我一刀殺了他解氣, 不好嗎?”
李順也是這個想法,疑惑的看向白扇子,讓他給個說法。
白扇子打開折扇,輕扇兩下,反問道:“大哥、二哥,我們淪落到如此地步,是什麽原因?”
李順、黃回兩人對視一眼,不確定說道:“當官的逼的?”
白扇子點點頭,歎氣道:“唉,當初咱們三兄弟都是老實本分的百姓,隻恨那該死的郡守抓不到山賊,拿無辜百姓充數,我們這才遭了無妄之災,不得已,上這白虎山落草。”
“大哥、二哥,明面上咱們是為郡守所逼,暗地裡確實那武風無道,任由這群貪官汙吏魚肉百姓;所以,罪魁禍首在武風,他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李順、黃回點點頭,認同他的說法,黃回怒氣也消了,問道:“三弟,這和陳先有什麽關系?”
白扇子說道:“有的,陳林曾經刺殺武風,你們知道吧;雖然沒有成功,但這舉動實在大快人心。”
“如今陳林起義,陳先身為他的得力助手,我們怎麽能殺他?這種親者痛、仇人快的舉動,我是做不出來。”
李順拍手讚同三弟所說,黃回心中鬱悶,反駁道:“三弟,會不會認錯人了?陳林是英雄,他手下陳先必定差不了;但凡是英雄義士,都不會幫姓孔的對付我們。”
李順符合道:“對,孔家莊魚肉百姓,逼良為娼、為禍鄉鄰,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能幫這等人的,會是什麽好人?”
“啪”,白扇子收起折扇,疑惑道:“有沒有可能,他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