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繼續下去,之前的勝利也壓不住他們了。
然而,在這種緊要關頭,身為主帥的陳林突然失蹤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彷佛人間蒸發一般。
陳林換了一身便服,在陳不疑的帶領下,於日中時分繞過到彥之的防區,偷偷摸到了到彥之身後。
望著下方的鬱鬱蔥蔥的山谷,陳林眉頭微皺,問道:“消息準確嗎?”
“準確”,陳不疑抹掉額頭上的汗水,說道:“五天前,我親眼看見他們的運糧部隊;按他們的行軍路線和速度,三天后的下午會到這裡。”
陳林又一次打量下方山谷,裡面只有一條道,周圍都是樹木,極易埋伏;再簡單些,前方安插步卒,配合騎兵前後夾擊,沒有失敗的道理。
唯一要主意的是,這裡離到彥之大本營太近,只有五十裡路;萬一被他們提前發現,這支截擊部隊得全軍覆沒。
陳林回頭看向到彥之所在的方向。
他站在高處,視野足夠廣闊,到彥之大軍在他眼中成了螞蟻,一層又一層地圍住臨海城,慢慢地啃噬著城牆。
陳林和陳不疑將前後地形查探清楚,這才結束這次出行。
等他回到大營時,天已經黑了,劉誕他們也亂成一團。
在大帳外徘徊的鄧宇看見陳林現身,眼中驚喜交加,急匆匆跑到陳林面前,指著大帳說道:“林哥,你去哪了?可急死我們了。”
“劉將軍他們找你找瘋了,正在大帳裡逼問道養哥呢!”
“沒事的”,陳林拍拍鄧宇的肩旁,“走,一起進去,正好又是跟大夥商議。”
走的近些,宋丹的咆哮立時傳入陳林耳中。
“你們陳將軍到底去哪了,陳道養,你再不說,可別怪我不顧同袍的情義了。”
陳林原本舒展的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展開,他掀開簾子,嘴角帶著笑容走進大帳。
在看到陳林的瞬間,劉誕原本陰沉的臉綻放出笑容,宋丹把即將吐出口的粗話咽了回去,兩眼瞪的滾圓,盯著陳林看來看去。
被眾人質問的陳道養松了空氣,險些癱倒在地,好在他身體素質過硬,這才沒有當眾出糗。
“老弟,你去哪了?”
劉誕臉上露出關心,視線在陳不疑身上轉了轉。
“出去轉了轉。”
陳林拍拍陳道養的後背,以示安慰;在案桌後面坐下後,他對臉上寫著不開心的劉誕說道:“大哥,好消息。”
劉誕兩眼放光,站起身來問道:“什麽好消息?”
陳林把陳不疑的發現和山谷的地形原原本本告訴眾人,眾人越聽越興奮,之前的不愉快很快就被拋到腦後;等陳林說完,他們一個個的請命出戰。
陳林歎口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唉!那裡離到彥之大本營太近,太危險,非謹慎、果決之人不能去。”
宋丹拍著胸脯說道:“將軍,我只要三千人,保證吃掉他。”
話音剛落,陳不疑起身說道:“我也只要三千人,保證得勝而歸。”
宋丹大怒,瞪著陳不疑的雙眼好似要冒火一般;陳不疑看也不看他,鼻子冷哼一聲,雙手環抱胸前,等著陳林的決定。
其他將領也是想去的,只是前面有宋丹、陳不疑爭搶,他們無論如何都是搶不過的。
“大哥”,陳林看向劉誕,說道:“我手下陳道養最為合適,我想讓他去,你看如何?”
劉誕沉吟少許,說道:“陳道養將軍身為先鋒,立功的機會很多,不在乎這一次;這次的功勞,就讓給其他人吧。”
他指著宋丹、陳悅,對陳林說道:“說起謹慎、小心,這兩人剛好互補。老弟,別看宋丹五大三粗,他心細著呢;再有陳悅在一旁勸說,足夠應對了,就讓他們去吧。”
劉誕的面子不能駁,既然他開口,陳林也就同意了。
宋丹開心了,望向陳不疑的眼中充滿得意;陳不疑什麽反應都沒有,默默地坐了回去。
當晚,宋丹、陳悅兩人率領三千人馬趕往山谷。
出發時,陳林再次叮囑他們小心,務必保證自身安全。宋丹隻以為陳林太謹慎小心,敷衍兩句,和陳悅離開了軍營。
一路上, 宋丹小心翼翼地繞開到彥之防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抵達陳林所說的山谷;他們帶了三天的口糧,也就意味著他們要在這裡喂三天蚊子,這還是沒有意外的情況下。
然而,意外還是來了,第三天中午,埋伏的宋丹沒有看到一個人,連鬼影子都沒有;他趴在地上聽聲音,什麽都沒有,除了蚊蟲的叫聲。
“也許是晚上到。”
帶著這樣的期望,宋丹在林子裡待到了晚上,仍舊沒有動靜;宋丹心頭的怒火“嗖”地竄了上來。
“陳不疑這狗娘養的,肯定是他得了假消息,害我們白喂了三天蚊子。”
他叫來陳悅,當下就要回去。
陳悅心中糾結,他不相信陳不疑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要不再等一天?”
“再等一天?”
宋丹沒好氣地瞥向陳悅,“要等你等,老子可不想繼續喂蚊子;等回到大營,我看陳不疑怎麽狡辯。”
陳悅拉住要走的宋丹,勸道:“我們還有一頓口糧,可以再堅持一天;要是明天還沒動靜,我們再回去問罪不遲。”
“難道你認為陳不疑會當著兩位將軍的面說謊?還是說你不想要這份功勞?”
功勞兩個字說動了宋丹。
聯軍出發以來,陳林一直用本部人馬打頭陣,這種做法一開始沒人反對,包括宋丹在內,他們甚至還嘲笑陳林蠢,直到後面兩場大勝,他們急了。
“好吧”,宋丹語氣緩和下來,“再待一天,最後一天。”
月光下的山谷恢復寂靜,再無半點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