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真是一點進步也沒有啊!我說王陽,就這麽一座小城你也需要支援?要不你們下去歇著,讓我來教教你,該怎麽攻城。”
雙方剛見面,火藥味是相當足,但這也怪不得陳先。
一開始,陳先因為王陽的外表和手上功夫,非常欣賞他,可換來的回報是欺騙;更讓陳先氣憤的,是他到了臨海城,王陽竟要致他於死地,這擱誰能忍?
反正,陳先度量沒那麽大,他也不需要那麽大的度量。
“嘖嘖,一個小小的偏將軍,也敢這麽說話?”
圍了新城三個月都沒打下,王陽心裡憋著一股邪火無處發泄,現在被陳先這麽一挑,他忍不住了。
“陳先,我曉得你本事大,但你本事再大,有陳林大嗎?沒有。像陳林那樣厲害的人,現在也只是一條狗,趴在皇帝腳下舔皇帝的腳趾頭!”
“要是皇帝心情不好,那就一腳踢開;要是狗不聽話,皇帝隨時能宰了他!”
王陽越說越得意,氣勢越來越強,他一步一步走到陳先身前一步處,傲慢道:“陳先,你的主子是一條狗,你也是一條狗;你要是聰明,夾著尾巴好好當條聽話的狗,說不得還是吃上一兩塊骨頭。”
“呵,我是一條狗,你比我好了?”
陳先絲毫不慣著王陽,抬起右腳狠狠踹向王陽肚子,右手按住刀柄,罵道:“下三濫的玩意,也敢和我這樣說話?呸,浪費老子口水。”
“打這麽一座小城也要支援?王陽,你要臉不要?我要是你,早就把頭埋在土裡,哪還敢出來見人!”
說完,陳先不給王陽反擊的機會,掉頭就走,邊走邊說道:“你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呢?放心,我不跟你搶新城這份功勞,我看不上。”
在一旁沒說話的趙燾把王陽扶起,看著兄弟冒火的雙眼,再看看陳先離開的背影,心中不住歎息。
離開王陽營地後,陳先率部繞過新城,在新城西邊二十裡外的一條小溪邊扎營。
一切弄好後,陳先在大帳案桌上把地圖攤開,他看著上面兩個劃了圓圈的地方,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
那兩個圓圈代表兩座城池,位於新城之後,和新城“一”字排開;中間的叫安定,最後面的叫興陽。
地圖上面畫的很清楚,除了這兩座城外,新城周圍再無其它城池;也就是說,新城的救援一定來自這兩座城中的某一座。
其中,安定最為可能。
“來吧,來吧,快些來吧。”
在來之前,陳先就想好了一切。
與其和王陽去爭奪新城那點功勞,還不如把新城身後這兩座城吞了;尤其是興陽城,這座城夾在兩山之前,西城外二十裡又有一條大河,典型的易守難攻。
正常打,憑陳先這點兵力,還不夠對面塞牙縫的;即使加上王陽,怕也打不下。
但這次,王陽可能給了陳先一個好機會。
“嘿,王陽啊王陽,你慢慢哭去吧。”
把哨探安排下去後,陳先不在多想,靜靜等待前方哨探的消息。
次日正午,陽光一如既往的明媚。
陳先跟著向導走在山上,偶爾抬頭看天,見藍藍的天上飄著零碎的白雲,看起來格外舒服。
地圖總歸沒有兩腳來的精確,一連幾天,陳先跟著向導東奔西跑,把周圍環境、地形摸了個透徹。
總的來說,從安定到新城有左右兩條路。
走左邊會快兩天,但左邊這條路有一處叫做“一線天”的地方,全長十裡,隻容得下四匹馬並排走,十分凶險;正常來說,是不會有人選擇這條路。
右邊這條路較為平坦,遇到突發情況是可以反擊的;這條路上讓陳先留意的是一片林子,離大營約莫十裡,如果他要埋伏一支隊伍,這裡最為合適。
考慮到新城的情況,陳先在兩條路都布了哨探。
之後的兩天都沒有消息,直到第三天。
一直不刮風的天氣忽然起了風,從早上開始,到中午已成了大風,吹的人有些爭不開眼。
偵察右路的哨探傳回消息,“將軍,右路發現一支三千人的隊伍向我們而來,距我們還有三十裡。”
陳先拍案而起,“好,傳我令,全軍出動。”
最先行動的是一支五百人組成的隊伍,由陳先麾下一個隊主帶領,前往那片林子埋伏。
臨走前,陳先叮囑道:“多帶鑼鼓、旗幟,等我和他們交手後,你再率部從後面殺出。”
剩余兩千五百人被陳先分為兩隊,一隊兩千人由他統帥正面迎敵,一隊五百人由他麾下另一個隊主帶領。
陳先把這個隊主叫來,叮囑道:“我和敵人正面交手後,你再率領這五百人從側面從進戰場。”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敵人到來。
陳先按住韁繩,眼睛微眯看向蒼穹,原本陰雲密布的天空被一縷金光刺穿,“看樣子是要放晴了。”
像是驗證陳先的猜想一樣,從早上一直刮的風也停了,天地間忽然陷入了寧靜。
戰場上的寧靜是短暫的,它很快被馬蹄聲、腳步聲打碎。
陳先的視野中出現滾滾塵埃,一眼看不到邊的敵人從中衝出,卷起新的塵土。
隨著陳先一聲呐喊,他身後瞬間響起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同時,對方也爆發出不弱於陳先的氣勢。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時候誰後退,等待他的只有覆滅;但可惜的是,打仗除了拚勇氣、拚雙方戰力外,還拚謀算。
誰在開戰前多算一分勝算,誰就能贏的這場戰爭;簡而言之,誰準備充分,誰就能贏。
陳先準備的很充分。
對方明顯沒想那麽多,選擇梭哈;先一鼓作氣打敗陳先,再乘勝打敗圍困新城的王陽、趙燾。
正因如此,當陳先麾下隊主從側面衝殺進戰場時,輕而易舉的衝散了敵人陣形;從這時開始,勝利的天平向陳先傾斜。
最終結束這場戰鬥的,是埋伏在林子裡的五百人;他們在戰場後面敲鑼打鼓,揮舞著陳先的旗幟,向戰場逼近。
不等他們和敵人交手,敵人已經崩潰。
三面夾擊,陳先頂住正面,側面進攻又取得成功,身後的伏兵就是壓到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等這場戰鬥徹底落幕時,天已經黑了。
但陳先沒有休息時間,因為他的計劃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