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笑道:這兩年來,都是趙首領的暗羽營在協助皇都陛下尋找長生之道,而我只是輔佐皇帝陛下處理宮中的事物,沒有能力幫助陛下去尋找這長生之道,受此匕首有辱使命。明天上朝,我會向陛下請命將此把匕首交予趙首領。趙首領還是收下吧!
趙高又把匕首往前遞了一遞。
趙恪不知道這趙高到底在打什麽算盤,不敢貿然接受此匕首,所以一直推脫不收。
趙高看實在難以將匕首送出,就將它又放回盒子,說道:那等明天早朝請示完陛下後再議。
來來來,大家接著喝酒,趙高舉觴而飲,眾賓客也紛紛應和,宴席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趙恪沒有從趙高臉上看到不悅的神態,此人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我實在想不通為何他會把這種神器匕首送給我。這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陰謀。趙恪暗忖。
趙恪邊喝酒邊思考,他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還裝出了六分醉意。
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一陣熟悉而詭異的聲音,就是那夜他在王翦府上聽到的笛音。笛音被夾雜在眾多樂器當中,其他的賓客根本沒有發現有何不同。趙恪敏銳的在眾多的演奏者中尋找吹笛者的蹤影,但遍觀整個宴席,也沒發現一個吹笛子的人,看來這個吹笛的人肯定躲在暗處。
接著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一直坐著的王翦站了起來,向在座的眾賓客告辭而去,趙恪仔細的觀察他的言談舉止,王翦動作僵硬、怪異,就和那晚在房間裡看到的一樣,不過他這時候離開,賓客都醉眼朦朧,大家也沒發覺王翦的不同。
真是好手段。這出戲是演給大家看的,王翦不上朝有一段時間了,朝中議論紛紛,今天出現在宴席裡可以打破傳言,王翦安然無恙的活著——僅僅只是身體不適罷了。
趙恪也裝作不知,自顧自的喝著面前的酒。他現在已經完全確定,王翦一定是被人控制了,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趙高,畢竟這是在趙高的府上,可是趙高為什麽要控制王翦?
夜已深了,賓客紛紛告辭,趙恪也起身回府,趙高熱情的一一相送。
回去的路上,趙恪努力的思索,他努力的想把盧生的失蹤和王翦的異常聯系到一起。但是苦於沒有思路。李魚那邊還沒傳來消息,估計也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明天還要上朝,趙恪有種不好的預感。
夜盡天明,月落日出。
趙恪早早的起來,不管有天大的事情壓在心頭,他都能強迫自己入睡,這是一個很好的習慣,不睡覺會讓人的思維崩潰。
朝堂之上,皇帝高高在上,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嚴盡顯一代雄主的風范。早朝程序有序的進行著,一切按部就班,和往日沒有什麽不同,只不過今天的朝堂上趙恪依然沒有看到王翦,但是他看到了趙高還有他手裡拿的那個精美的盒子。
趙恪知道趙高要幹什麽。
果然,在皇帝詢問結束後,趙高開始進言。
趙高雙手捧著盒子,恭敬的對皇帝說:陛下,臣有事要請奏。
皇帝看到了那個盒子,臉色變了一下,這微小的變化被趙恪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些年,除了長生之道能讓皇帝動容,其他的事情皇帝都是心如止水,很少會把情緒表現在臉上。
看來這把匕首帶給陛下的陰影不小。趙恪心想。
皇帝示意趙高說下去。
趙高:陛下,此匕首是不祥之物,要不是其中藏著長生的秘密估計永遠會被封存在府庫,不得現世!當時陛下把這把匕首交給臣,讓臣尋找長生的線索,奈何臣資質愚鈍,久久得不到要領。現在趙恪趙首領已經從海上歸來,這項任務應該轉交給趙首領了,畢竟臣的能力和趙首領是天淵之別,還請陛下允許臣將次匕首轉交給趙首領。
皇帝俯視著趙高,思索了一會,同意了趙高的請求。
皇帝又對趙恪說:趙恪!朕不是難為你,但是整個朝中也只有你能擔此重任,匕首你收下吧,也許對你有幫助。我還有一點要提醒你,這把匕首在不斷的變弱。
趙恪不解的問道:陛下,匕首變弱?是什麽意思?
皇帝:趙高,你和趙恪說吧。
趙高:諾!
趙高微笑著對趙恪說:趙首領,這把匕首有隔空傷人的能力…
趙高故意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著趙恪,他沒有點破昨天宴席上的“表演”。然後接著說道:但是這隔空傷人的能力在逐漸衰退,已經快要消失了。最開始這把匕首隔空可以傷到一丈之外的人,現在已經縮減到了一尺左右…
最多再過一個月,它就和普通的匕首無異了。
趙恪突然明白了昨天宴席上所謂的“完匕歸趙”原來是一個陷阱,但是這個陷阱卻是自己無法推脫掉的———這關乎到皇帝最在乎的長生。
趙高把自己身上的責任完美的推著到了自己身上,誰讓你趙恪掌管著暗羽營,這就是自己的宿命。陛下之前讓我找的盧生還沒有一點線索,現在又多了把匕首。
趙恪依然面帶微笑的接過匕首,但他故意沒有拿穩,匕首筆直的向地面掉落下去,在匕首快要著地的瞬間,他用極快的手法抄起匕首,並很自然的輕輕的向趙高的方向劃了一下。
嗤的一聲,趙高胸前的一衣服被割開一個大口子。
大殿中的眾人有的被嚇傻杵在原地,有的全程保持冷漠像是在看戲(如皇帝和李斯)。
趙恪假裝吃驚的看著手中的匕首,喃喃的說道:沒想到這匕首這麽厲害,是我大意了!這種神奇的物件我也是第一次見,嘖嘖,殺人於無形,還好沒傷到郎中令大人,!實在抱歉了!
皇帝也沉默的看著這出“表演”,他似乎早就料到趙恪會來這一手,因為趙恪絕不是一個“有仇”不報的人。
皇帝沒有責備趙恪,因為他這是經過他默許給趙恪增加的任務,所以他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宣布了退朝。
趙恪愉快的走出大殿,眾臣也竊竊私語的依次而出,空曠的大殿上,只剩下從驚恐轉為憤怒的趙高和站在他旁邊的王賁。
他緊緊的握住拳頭,怒視著趙恪離開的方向。
王賁:欺人太甚,要不要殺了他?
趙高冷冷的道:殺了他?你有這種本事嗎?哼,不用著急,今天這恥辱,我會讓他加倍奉還。走吧,百越來的那幾位,還在等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