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家父王子騰 第一百一十二章：似曾相識

信使剛剛給他提完建議，曹千戶覺得這建議確實非常有用，所以僅僅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和衛所的姚指揮使商議完將六百的士兵分散到衛所裡面去找老兵們請教取經。

整個過程姚指揮使那是一點也沒反對，反而是積極配合。

他好歹也算是打過幾場仗，家裡邊也勉強有點家傳之學，能夠明白上了戰場一群新兵蛋子成為豬隊友的概率有多大。

為了更好地包圓了官兵，姚指揮使在不影響太多行軍速度的前提下當然也願意幫助這群新兵蛋子們提高提高至少上了戰場不要拖後腿。

又是一個晚上過去，眼見著再走大半天就要抵達遂寧城周邊，姚指揮使下令全軍暫時休整。

命令剛一下，曹千戶麾下的士兵們十個人分成一隊，直接去找了那些老兵們上課。

實際上也沒太多好上的，這些所謂的老兵們不是什麽百戰精銳，不過是對戰場有了那麽點自己的見解，昨天就已經往外抖摟得差不多。

但上邊下了命令，就算沒有好上的也得去上，權當是老兵吹牛b新兵聽故事了。

臨時營地裡，一個不起眼的十人小隊神情自若地溜達著。

在信使的帶領下，路上沒有任何人對他們產生懷疑。心病把他們當做了老兵的巡邏丟，老兵把他們當成了這些前來聽故事的新兵。

走了沒幾步，約摸著時間差不多，十個人互相點點頭，隨後漫不經心地分散，徹底消失在幾千人的人海中。

“敵襲！敵襲！官兵從前面衝過來了！”驀地，營帳外一名會後火急火燎地邊喊邊往營地裡面衝。由於營地內一片嘈雜，一開始只是斥候一個人喊還沒有被注意到。

直到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和斥候一同大喊敵襲時，這才勉強讓消息傳遍了整個營地。

“傳令下去！樂至城裡的十人小隊，立刻原地接受相應小旗的指揮，切記不可四處亂跑衝撞軍陣！”

姚指揮使在接到消息後幾乎是沒怎麽過腦子地下達了這個命令。

官兵即將來襲，他知曉這個時候散落在營地各處的十人小隊就是個隱患！放任這六百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衛所裡亂跑，很容易帶崩整個衛所。

可惜，他反應的雖然足夠快，但卻還是慢了。

“轟！”

“轟！”

傳令兵還沒來得及跑去傳達姚指揮使的命令，營地裡的各處接連傳來了爆炸聲。光是聽著聲音，就有不下十處。

這下好了，本來還能希望在官兵來之前穩住形勢準備迎戰，現在姚指揮使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那些壓根沒經歷過戰爭的新兵蛋子這時候肯定已經開始在營帳裡四處跑動集合。

甚至他手下的士兵因為爆炸聲也肯定會陷入慌亂。

“後撤！後撤！留陸圭的千戶所斷後阻敵，其余人後撤五裡整備布陣準備迎敵！”

爆炸聲一響，姚指揮使便知道想要繼續留在原地迎戰已經基本不可能了。所以他直接命令最外圍的千戶所留下阻敵，其余所有人先後撤穩住陣腳能組起來軍陣再說。

“姚指揮使！敵襲了！官兵來了！我們該怎麽辦?！”曹千戶勉強披上了甲胄惶然跑來。

剛才那幾聲爆炸，可是差點把他給嚇壞了，有個炸點離他不過才十幾米的距離，炸響時那叫一個震耳欲聾。

“曹千戶，你現在，趕緊，立刻給我把你麾下的士兵聚集起來。甚至不聚集也不要緊，告訴他們，沿著官道往後撤退兩裡重新整備。敢擅自逃脫者，想想他們的親屬家眷！”

姚指揮使對他自己的隊伍還是有些信心的。即便後撤也不至於出現潰逃的情況。但曹千戶下邊的這些酒囊飯袋，姚指揮使是真不敢相信。

從感情上，姚指揮使恨不得這群新兵蛋子趕緊逃跑，最好是一個都別留下來免得禍害他的士兵。但理智告訴他，潰逃這種東西，只要開個頭那就是會牽扯到整個隊伍。

所以迫不得已，他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曹千戶能管得住他麾下士兵。

“好！”眼見著官道那頭已經出現了官兵的身影，曹千戶也能看得出來當下情況危急。他一點時間也不敢耽擱，立刻就去組織士兵往後撤退。

幸運的是即便不是正規軍，曹千戶手下的這群人也不是什麽毫無紀律可言的土匪民兵，雖然慌亂，雖然滿軍營的跑想要找到組織，但終歸還是沒有開始潰逃。

當下情形而言，這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白杆兵！中埋伏了！曹千戶，那個給你送信的信使呢?哪去了?”

眼見著後方部隊開始撤退，姚指揮使終於松了口氣觀察起前面的戰況。當他看到官兵手裡白杆兵標志性的武器，本來就不傻的腦袋怎能猜不到些許真相?

“信使?對！信使呢?！”

曹千戶本來因為忙著組織撤退的事情把信使這個人都給遺忘在角落，現在被姚指揮使一提醒，這才想起來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沒了?

“艸！這信使絕對有問題！傳令！後撤兩裡以後，立刻調派一個千戶所防范身後之敵！”姚指揮使看到曹千戶都不知道信使的去向，更加堅定了心裡邊的猜測。

追究信使肯定是來不及，但既然知道這是中了圈套，姚指揮使現在能做的就是指揮下邊士兵小心從後麵包夾過來的官兵。

安排完，解恨般罵了幾聲官兵無恥，姚指揮使帶著親兵趁著前邊那一個千戶所的陣型還沒被完全鑿穿的檔口跟在大部隊身後朝著預定地點撤退。uukanshu

“姚姚姚......姚指揮使前面，前面好像有馬蹄聲！”

剛跑出去沒多遠，一名士兵連滾帶爬的跑到姚指揮使面前匯報道。

姚指揮使頓時臉色煞白。他不覺得這馬蹄聲是什麽幻聽。

騎兵，而且一定是成建制的騎兵！

由於四川的特殊地形，丘陵山林有很多，所以從一開始叛軍攻進四川到現在的戰鬥中，騎兵一般都是用來擔當斥候、傳信兵或者敲敲邊鼓的輔助角色。

這就讓沒經歷過幾次戰陣的姚指揮使此前心裡面下意識以為即便官兵有埋伏那也是步兵。這也就給了他調兵去防范的信心。

萬萬沒想到，從後麵包夾上來的，不是什麽步兵，反而是實打實的成建制的騎兵！光是聽著現在連他都能聽到的馬蹄聲，姚指揮使就知道，此前安排的防范身後之敵一說就是個笑話。

“指揮使，我們......逃吧。”身邊親兵顫顫巍巍地勸道。

這些親兵不是什麽沒有軍事常識的小白。這種撤退途中被騎兵衝陣的後果，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可以說，當聽到馬蹄聲的這一刹那，這區區一個衛所的兵力，就已無力回天。

“好......好！”姚指揮使渾身一哆嗦，用幾乎是平生最快的速度翻身下馬，帶著一隊親兵朝著旁邊的山林鑽了進去。

就在姚指揮使的背影消失的同時，地平線上，一匹匹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身影伴隨轟隆隆的馬蹄聲碾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