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家父王子騰 第八章：生來姓王，我很慶幸

喝下凝秋送來的醒酒湯，王烈靠在床邊思索著皇帝的用意。

此前早朝後王烈滿腦子想的都是把劉成仁和秦業拉下水與自己一起前往江浙分攤火力，倒也沒空揣摩聖意。

現在想想，為什麽皇帝要把自己派去的地方偏偏是江浙?而且這種軍事上不怎麽需要自己出力的橋段，他實在是有些熟悉。

“說到底，試完了分寸，又想要試試我的政治手段?”思來想去，排除了皇帝是個究極樂子人想要看賈家排擠自己的戲碼這種可能，能解釋得通的說法也就這個了。

這也符合皇帝的需求。

現如今大梁雖說北方強敵環繞，可邊軍還沒有和穿越前此時的明朝軍隊一樣開始糜爛，短時間之內，邊軍還是能做到壓著那些蠻夷的。

外患暫時無需多管，那作為一個想要攬權的皇帝，此刻需要的自然就是政治上的助力。

光靠著下面那些泥腿子出身的人顯然是不夠的。為了維持最基本的政治平衡，皇帝自然就需要一個出身世家還願意與他站在一起的馬仔。

於是他便選中了王烈。

一念至此，王烈還真慶幸自己是王家人。

紅樓四大家族，賈史王薛。

史家分量不夠，大貓小貓兩三隻的打醬油角色，不可能讓王烈這麽快進入皇帝眼中。

薛家作為皇商，更沒有任何可能插手政治。

賈家......坦白來說，王烈是真覺得那些以為有賈家身份然後展現出過人才能就可以在官場上平步青雲的人天真的過了頭。

對於一個合格的皇帝來說，不光要看這人能不能用，更要看用了以後能否威脅到自己的皇權。

要知道賈家是什麽體量?一門雙國公，而且還是就面對面住對門的雙國公！

如此世家，不說門生故吏滿天下，單說一嘴勢力龐大沒有一點問題。

若王烈生於賈家，開始在官場上嶄露頭角，毫無疑問，那些以往賈家舊部一定會聚集在他身邊，成為官場上一股不小的勢力。這當然會對皇帝攬權的目的產生不小阻力。

朝堂中如果沒有姓賈的手握實權，那些賈家舊部自然不會鐵板一塊。東一堆西一堆的，收拾起來可容易得多。

這也是為什麽，縱觀賈家如此大的一個世家，朝堂的實權位置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姓賈。

別說賈政。原本若賈政科舉出身，依托賈家的關系，禮、吏、戶這三個權重位高油水不少的部門可以說隨便進。

結果呢?皇帝一個所謂的蒙蔭，直接將賈政在工部摁死，蹉跎不少時間也隻混了個員外郎的虛職。

這就是為了防止賈政進入官場以後，能將賈家舊部聚集到一起，抱團以與皇權形成對抗。

當初賈家幫助賈雨村時，賈政一區區工部員外郎都能借助賈家的力量，在短短月余時間裡，就讓應天府這樣的南方富庶之地空出來一個知府的位置。

可想而知，若賈家真有人位列朝堂中樞，究竟能夠調動多麽龐大的官場力量。

所以若王烈真姓賈，那等待他的就只有三條路。要麽混吃等死老實當個紈絝等到賈家被抄家以後跟著流放。

要麽就在皇帝還沒有掌握權力的時候嶄露頭角妄圖插手官場。到時若才能展現的不多還好，頂多就是被壓被雪藏。如果真表現極為出色，指不定哪天就得背後連中八刀自殺身亡。

最後唯一能指望著在官場混的路子，也就只能是當皇帝按部就班將賈家舊部清理的差不多以後。那時即便進入官場，也不可能與皇權抗衡只能老老實實當個打工仔。

但那需要時間太多了，指不定就得以十年起步。真這麽長時間，別說賈家舊部，賈家自己都得涼透，王烈還有沒有命活著都不一定。

綜合上述來看，王家對於王烈來說，真是天胡開局。

別看王家祖上是什麽都太尉統製，看似掌管天下兵馬神氣得很，可實際上沒有皇帝點頭這都太尉統製就是個空架子。

都太尉統製，現實中並無此官名，拆分一下則為太尉、都統製。太尉為官名，正一品，所有武官的老大;都統製為軍職，北宋時為臨時職位，南宋為常駐職位，管轄所有軍隊將領。

所以這兩個職位合起來，應當為全國軍權一把手。不管是像兵部這樣的武官還是五軍都督府中的將領都該歸都太尉統製管，但這種職位卻隻給個縣伯爵位，足以看出當真是沒什麽實權。

王家當時若在軍中安插了不少心腹，王子騰也就不至於混個京營節度使都得從賈家賈代善手裡接過來，更不可能說讓皇帝把他放出去巡視九省。

不然皇帝是覺得自己攬權過程太順利想要在邊境培養出來個軍閥頭子給自己找點刺激?

這種在朝堂沒有能威脅到皇帝的勢力，出身世家還能給後續二五仔立一個好榜樣，又能辦事的手下，試問哪個皇帝會不想要啊！

“篤篤篤”

敲響的房門打斷了王烈的思緒，門口凝秋的小腦袋探進來。

“公子，夫人聽聞您回府，現在在樓下等您呢。”

“烈兒，你這是去和誰喝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剛跟著凝秋走到樓下，趙夫人就迎上來拉著王烈的手問道。

“娘，放心吧。今天去和秦郎中喝了點，談論一些公事。不過只是喝了個微醺，不礙事的。”

“公事?”趙夫人雖極少出門，可還是知道秦業與王烈一文一武，這能牽扯到什麽公事?

“娘， uukanshu 今兒早朝，陛下給孩兒升了江浙總兵，協助劉總督負責兩省剿倭一事。這不孩兒就想著秦郎中這樣兢兢業業的官員一直在工部實在有些浪費，便想著讓他也一並調去。”

“剿倭?”趙夫人甚至都有些變了音，連忙拉著王烈坐下，囑咐道

“烈兒啊，為娘聽說這倭寇雖矮小卻個個凶悍。烈兒你此去江浙是陛下旨意為娘不好置喙，但可一定要記得別讓自己置於險地。”

“你還只是個孩子，才十六呢！我大梁軍隊能征善戰者比比皆是，哪是你一個小毛孩子可以比的?烈兒你從小腦子就好使，跟在劉總督身邊出謀劃策也一樣是能為國為君做出貢獻......”

“好了好了，娘。”王烈回想起在山東時遇到的那些倭寇，一時間還真不太好把他們和凶悍兩字聯系在一起。

不過這些自然是不能和趙夫人說的，於是他拍了拍趙夫人的手，迎著她擔憂的目光咧嘴一笑說道

“之前您催著我早點找個姑娘的時候可是說我已經是個大人了呢。”

“胡說！為娘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拍了一下王烈胳膊，趙夫人瞪著眼一臉嚴肅。

“好好好，娘，您沒說過。放心吧，兒子都記著呢。本身這個總兵就是負責調兵遣將的，沒什麽親自上陣的機會，娘您放心就好。”

看著趙夫人選擇性失憶，王烈自是拿她沒有什麽辦法，隻好再三的保證自己絕對不以身犯險，如此，這才將趙夫人哄得臉上有了笑意。

......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