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蔑地瞥了賈琮一眼後,冷哼一聲,便將銀子收進自己的袖口中,似乎也沒有向賈琮解釋的意思。
賈琮對此,早有預料,並不覺得奇怪,只是開口說道:
“太太,這銀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邢夫人打斷了:
“什麽銀子,你要銀子做什麽?”
賈琮聞言,隻覺得可笑,邢夫人直接裝糊塗了,不認那銀子是自己的,真就到她手中就成她的了。
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轉移話題:
“時辰不早,我先去老爺請安,請完安我再過來替太太抄寫經書。”
剛得了賈琮的銀子,邢夫人心裡開心,又見他沒有繼續追究,也就擺手:
“去吧。”
賈琮恭敬退下,嘴角露出一絲冷漠。
他這五十兩銀子,可不是那麽好收的!
剪兒目送賈琮離開,眼底皆是鄙夷,又來到邢夫人面前恭維:
“太太,看來他在外頭真是弄到好差事了,竟能帶回來這麽多的銀子。”
邢夫人很是貪財,對此根本不細想,隻淡淡地說道:
“他弄再多銀子回來,也只能孝順給我!”
剪兒恭維:
“太太說得是,他不過是老爺一時起興,跟一個丫鬟生下的庶子,孝敬太太您這個主母,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邢夫人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麽問題,微微點頭,又吩咐道:
“去,盯著他,待他給老爺請完安後,就讓他回來繼續抄寫經書,可不能讓他閑著。”
剪兒聽了,笑著應承:“您放心,奴婢保證不讓有偷懶的機會。”
說著,便也出了這房間。
……
東院上房,是賈赦居所,他成日裡不是飲酒作樂,就是和一眾小妾嬉鬧。
賈琮剛到屋外,就能聽到裡面傳來年輕女子的嬉笑聲,還有賈赦的淫蕩笑聲,嘴角不由微微撇了一下。
後世有人推測,賈赦並非真心想沉迷酒色,是有別的緣故,不得不裝作如此。
可賈琮穿越而來後,卻發現,賈赦根本就是一個極其好色的酒色之徒,窮奢極欲,暴虐無道。
都快六十歲的人了,還在不停地納妾,在他的院裡,有點姿色的丫鬟,幾乎都難逃他的毒手。
在賈琮看來,賈赦就是原著中描繪的那樣,荒淫無度的老色鬼一個,並沒什麽其他的緣故,非故意裝作沉迷酒色。
“兒給老爺請安。”
來到門口,賈琮朗聲說道。
屋中的嬉鬧聲頓時停止,又聽賈赦不滿呵斥:
“囚囊的孽障,偏這時來請安,快滾吧,別打擾了老爺我的興致!”
賈琮對這樣的斥責,心中古井無波,接著說:
“回老爺,我今日在衙門裡立了功,得貴人賞了五百兩銀子,本想著拿回來孝敬老爺您,沒想到,剛回來,就被太太身邊的丫鬟給搜去了。”
裡頭的賈赦聽了,一時來了興趣:
“真有此事?你還能得貴人賞銀子?”
賈琮回道:“此事千真萬確,您若不信,可派人去衙門裡打聽一下。”
賈赦聽了,信了一大半,嗡聲接話:
“若果真如此,你倒還有點孝心……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丫鬟敢這麽大膽,竟敢搜你的身?”
賈琮平靜說道:
“是太太身邊的剪兒。”
賈赦頓時怒道:
“哼!丫鬟也敢騎到主子頭上來了,來人,快將那不知死活的賤婢押了來!”
和邢夫人一樣,賈赦也很貪財,眼下榮國府畢竟還沒分家,公中的銀子,是大家一起用,賈赦只能自己想辦法弄出一些銀子來供自己揮霍。
五百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既然賈琮有意孝敬他,那自然就是他了,竟然被丫鬟給得了去,這還了得?
也沒了和小妾們繼續嬉鬧的心思了,穿好衣服,來到上房中廳,看著門口的賈琮鄙夷道:
“你也真是沒用,你一個主子,還能被她一個奴婢給騎到頭上來,一點出息沒有!”
賈琮低頭告罪:
“非是兒沒用,這丫鬟仗著太太的名義,一定要搜我的身,我便只能讓她搜。”
賈赦愣了一下,旋即怒道:
“混帳!就是你太太也沒搜你身份道理,一個小小丫頭,竟沒了上下尊卑,成何體統!”
說話間,剪兒已經被兩個粗使丫鬟們押了進來。
這時的剪兒滿臉慌張無措,她本是奉邢夫人的意思,來監視賈琮,想著賈琮給賈赦請了安後,就立馬讓賈琮去繼續抄寫經書。
便在遊廊上站著等賈琮出來。
可沒想到,突然來了兩個粗使丫鬟,二話不說就押著她來上房。
她很是驚愕,忙問為何要押她,那兩個粗使丫鬟,隻說奉老爺之命。
這讓她瞬間嚇得滿臉慘白,東院裡的下人們都知道,得罪誰都可以,千萬別去觸賈赦這個老爺的霉頭。
賈赦暴虐無道,根本不會講什麽道理,只要他覺得不對的,就是錯的,東院裡任何人都不能違逆。
被押進上房中廳時,看到了門口站著的賈琮,剪兒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瞥了賈琮一眼。
見賈琮滿臉漠然,內心一驚,猜到肯定是賈琮對賈赦說了什麽,才導致她被押著來見賈赦。
一時心中十分憤怒,隻覺得賈琮真是該死,竟然敢告自己的黑狀?活膩歪了麽?
可就在她暗暗憤怒,想著等過後怎麽報復賈琮之時,突感覺自己胸窩子被人用腳狠狠踢了一下。
“賤婢!誰給你膽子,竟然敢去搜主子的身?”
是賈赦親自踢了她一腳,又怒問。
剪兒只能強忍著疼痛,驚慌失措地跪地求饒:
“老爺息怒,您別聽琮三爺亂說,奴婢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賈赦陰沉著臉色:
“還敢狡辯?快將那五百兩銀子拿出來!”
賈赦自然不信賈琮敢對自己撒謊,所以,認定了剪兒從賈琮身上搜走了五百兩銀子。
剪兒捂著胸口,心裡既驚又怒,賈琮不僅向賈赦告她的狀,還誣陷她拿了五百兩銀子?
不由轉頭,帶著幾分怨毒神色看著賈琮。
可賈琮卻滿臉冷漠,似乎對她的神色,一點也在乎,好像就當她如空氣一樣。
這讓她滿腔怒火無處發泄,臉色憋紅,加之剛被賈赦狠狠踢了一腳,隻覺得胸口更疼,甚至喘不過氣來了。
“還不說是吧,來人,將這賤婢拉下去,先抽五十鞭子,再刺手指一百次!”
賈赦沒什麽耐心,見她不說話,當即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