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獨善其身 七十一 本官不信他還能無事

換做是他，一時間肯定也想不到這些來，但如果真能操作得當，梅章彥這個三品府尹，也沒那麽穩固。

畢竟派系鬥爭，向來殘酷無情，別說三品官，就是二品一品官員，在派系爭鬥中落馬被貶的也不少。

陶陌不得不佩服賈琮的想法真是夠準也夠狠，讓他有些驚歎。

同時也覺得梅章彥真是倒霉，碰誰不好，竟來碰賈琮。

轉念又覺得，梅章彥肯定也不會認為，他堂堂京府府尹會栽在一個小小文吏手中。

遲疑了好一會，陶陌這才讚歎道:

“不怪賀老初次見公子，就覺得公子你與眾不同，是個值得深交之人，眼下看來，確實如此。”

“若真能將梅章彥卷入清流派系爭鬥，他這個京府府尹也是不夠看的。”

“只是……想要他卷入其中，總得有點緣由，陳公子可早就知道他有什麽不法之事?”

賈琮微微一笑:

“也是巧了，剛剛得知了一些情況，正巧和梅章彥有關。”

陶陌來了一點興趣:“哦?是何事?”

賈琮賣了個關子:

“晚輩目前也不好說出來，待事後，陶老爺自然會知道的。”

陶陌聽了，乾笑兩聲，也不再多問，當即吩咐人去找賀老，說明情況。

又對賈琮說道:

“公子放心，賀老只需一句話，抓捕你的公文就會被作廢，接下來，就看公子你的舉動了。”

賈琮聽得安心，客氣拱手:

“真是有勞了，待事了，晚輩親自做東，敬您和賀老的酒。”

在賈琮看來，真是得多虧有賀老在背後支持他，也已經建立了一些友誼。

不然，面對梅章彥這個府尹的政令，他無從抵抗，最終只能先一步進牢獄中去了，也不用等幾年後賈家抄家了。

通過此事，也讓他明白，在這個時代，沒有背景靠山，別說往上爬，就是自保都成問題。

看來他最初的想法，還得再調整一下，不僅要結交眾多底層小吏，還得結交更高級別的官員才行。

其實，他也已經在往這個方向去發展了，先是賀老、陶陌，後來的孫甲松、周旭光他們。

此後，他還將結識更多的官員。

……

萬平縣衙。

“奉府尹大人之命，縣令方丕因有諸多違法亂紀的情況，現在停職等待查辦。”

“萬平縣衙的事由，由縣丞蔡清漁主導，主簿孫甲松協助，待朝廷任免新縣令到來。”

聽到府衙派來的人傳達梅章彥的命令，蔡清漁滿臉驚喜，嘴角壓製不住的笑容。

若不是在場還有不少人，他都想仰天大笑了。

方丕終究還是沒能贏他，被他給擠走了，此後萬平縣衙就由他說了算了。

想到自己能夠再進一步，蔡清漁自然是激動萬分。

“另外，府尹大人有令，萬平縣衙小吏陳綜，以下犯上，公然對抗上官命令，造成惡劣後果，現下達對其批捕的命令！”

“陳綜何在?”

又聽那府衙的人高聲說，最後還問賈琮在哪。

蔡清漁反應了過來，臉色微變，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知陳綜具體犯了何事?府尹大人怎麽要逮捕他啊?”

府衙的人面無表情地回道:

“這是府尹大人親自下達的命令，具體如何，誰能知道。”

“蔡縣丞，聽聞這個陳綜就是你文書房裡的人對吧，還請將他押出來，我們也好回府衙交差啊。”

聽到這話，蔡清漁有些驚慌，忙解釋:

“陳綜和本官關系不大的，不過就是文書房一個文書而已，本官這就派人去將他押來。”

在和自己利益相關的情況下，蔡清漁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賈琮。

即便明白，這次方丕能夠垮台，是賈琮的功勞，這時候的蔡清漁，也沒有絲毫保賈琮的意思。

過了一會，就有人來通稟:

“啟稟大人，陳…文書剛剛出縣衙去了，目前不知蹤影。”

蔡清漁愣了一下，旋即陰沉著臉色呵斥:

“放肆！誰讓他這個時候出縣衙的?莫不是想跑?”

“來人，快去將他找回來！”

說完，又安撫著府衙來的人:

“幾位莫著急，本官這就派人去找陳綜，很快的，稍安勿躁。”

一面說，一面請他們去內堂坐著喝茶。

等了差不多一刻鍾，也不見有人找到賈琮，蔡清漁當即又多派一些去找。

可一個時辰過去，任舊不見賈琮的蹤影。

蔡清漁臉色有些陰沉，府衙的人也坐不住了，對他說道:

“蔡縣丞，我們還要回府衙複命，抓捕陳綜的事宜，希望你能夠抓緊些，不然恐怕不好和府尹大人交代。”

蔡清漁抹著額頭，連連應承:

“這個本官知道，請你們回府尹大人，找到陳綜後，第一時間將其押去府衙。”

府衙幾人聽了，便起身離開。

目送他們離開後，一直冷眼旁觀的主簿孫甲松，突然淡淡提醒蔡清漁:

“蔡縣丞， 陳綜幫了你那麽多，如今有難，你不說幫他遮掩，也不用這般著急忙慌地派人去抓他吧?”

“我想，你應該是最清楚，方縣令為何垮台的。”

蔡清漁臉色微變，不滿說道:

“以前是以前，不能因為以前他沒犯事，如今犯了大錯，就赦免他吧?”

孫甲松冷笑:

“蔡縣丞，別說你不知道，陳綜為何會被府尹大人下令抓捕！”

蔡清漁嘴角抽動，他確實猜測到，賈琮出事，可能和方丕被停職有關。

只是，眼下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生硬說道:

“你說什麽意思，本官不明白，本官隻按上頭的要求辦事。”

孫甲松眯著眼睛:

“上頭的要求?上頭要求你聽縣令的話，你也沒照辦吧?”

蔡清漁聽了，漲紅了臉瞪著他:“你…”

孫甲松又接著說:

“承了人家的好處，事後卻還要幫著捅人家一刀，世上可沒這樣做人的。”

蔡清漁聽了，臉色越紅樓，咬牙回道:

“用不著你來提醒，本官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眼下府尹大人既然已經下令，本官只能照做，難不成還包庇陳綜這個罪犯?”

孫甲松輕輕撇嘴:

“罪犯?你這話說得太早了，別到時候後悔。”

蔡清漁愣了一下後，恥笑:

“後悔?本官絕不會後悔，本官就不信，陳綜還能脫罪無事?”

話音剛落，就聽小吏來通稟:

“大人，陳…陳綜找到了，已經回縣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