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老爺找侄兒有何吩咐?”
見到賈政後,賈琮客氣行禮詢問。
賈政先仔細打量了賈琮一番,見他年齡不大,卻頗為沉穩,不免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賈琮在榮國府就是一個小透明,不經意間,就已經成長成這樣了。
暗暗感慨一番後,說道:
“你璉二嫂子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皇上他……”
說著將情況述說給了賈琮聽。
賈琮聽後,果然如此,和他預料的不差,建興帝既然親自下命抓王熙鳳,就不可能再赦免,不然一開始就不會抓。
就連王子騰都沒有討得好,足以看出,建興帝這是借王熙鳳敲打他呢。
別以為,賈元春封了貴妃,賈王兩家就可以凌駕於王法之上。
恐怕,也是在警告王子騰,得聽話。
“……如今既然有了結果,總得跟你璉二嫂子說一聲,我的意思,是勞煩你再進風羽衛牢獄裡一趟,跟你璉二嫂子說明。”
聽了這話,賈琮覺得賈政既有心又無心,其實結果如此,跟不跟王熙鳳說明,都無所了。
如果特意去告訴她,反而會讓王熙鳳希望徹底破滅,更加打擊她,對她似乎還更不好一些。
不過,賈琮也懶得理會賈政是怎麽考慮的了,當即回道:
“二老爺,非是侄兒不願去辦,而是風羽衛牢獄不是別的地方,可不容易進。”
“上一次,侄兒仗著一點交情,加之一點銀子,這才進去的。”
上次是賈赦要求,賈琮沒辦法拒絕,對於賈政,他可就沒那麽多顧慮了。
反正這理由也合情合理,你們若是有辦法,盡可以自己去打點,別來找他。
賈政臉色訕訕:
“琮哥兒,我也知道風羽衛衙門難進,只是除了你之外,也找不來其他關系進去了。”
“上一次,給了一千兩用於打點,這次翻一倍,拿二千兩如何?”
聽到這裡,賈琮眼神頓時一閃,他還奇怪,上次賈政他們怎麽那麽小氣,隻給二百兩用於打點,原來是被賈赦單獨吞了八百兩。
難怪賈赦如此在意這件事情,這麽說來,他既得臉面,又白得銀子,真是好買賣啊。
想到這裡,賈琮開始明白,為何賈赦會同意他去當小吏,甚至有意培養他接收一些人脈了。
賈政見他不說話,又補充道:
“僅此一次了,此後恐怕也不用再去看望她了,無論如何,還請你想想辦法。”
賈琮回過神來,心想著既然如此,王家不是富庶嗎,不如多要些銀子!
於是故作為難:
“二老爺,要說想再進去也可以,但是……得多加錢!”
賈政聽他同意了,松了一口氣,忙擺手:
“無妨,多少銀子都行,我讓你二太太去拿來給你就行。”
這話一出,賈琮本想獅子大開口,轉念一想,還是謹慎一些好,於是開口要三千兩銀子。
賈政聽了,不覺得有問題,畢竟此前他們自己找關系打點,也花了三千兩,結果什麽都沒得到。
笑著對賈琮說道:
“好,我這就讓你二太太提銀子來給你,你且先等候一會。”
說完,又吩咐丫鬟去告知王夫人。
王夫人聽聞這個情況,老大不樂意,可既然是賈政的意思,而且也確實需要再去通知王熙鳳一次,只能咬牙拿出銀子來。
為了王熙鳳,前前後後已經花了七千多兩銀子了,若非眼下王夫人突然得了一筆巨款,肯定是舍不得拿出來的。
即便如此,她也是肉疼不已,親自來送銀子,也想囑咐賈琮一些話。
既然銀子花了,總得花到位才行。
看著賈琮老成持重的樣子,早已不是那個畏畏縮縮,說話都說不全的長房庶子。
王夫人眼底閃過驚訝,也生出幾分陰霾來。
她最不樂意看到的,就是有後輩,比自己的寶貝兒子賈寶玉更出色了。
看賈琮這個樣子,似乎是有這個勢頭。
畢竟此時的賈寶玉還在和姐妹們玩樂說笑,而賈琮卻已經可以拿三千兩銀子去打點風羽衛了。
王夫人清楚,這風羽衛的關系有多難走通的,可見賈琮的本事。
“若能進去,見到你璉二嫂子,你可得好生勸諫她,讓她想開一些……”
對於王夫人用命令一般的語氣對自己說話,賈琮有些不滿,不待她說完,便提醒道:
“二太太,您也知道風羽衛衙門特殊,侄兒能夠進去,已經萬幸,未必有這麽多時間和二嫂子說話。”
被賈琮這一打斷,王夫人隻覺得嘔心,臉色都變了,變得很是難看。
一旁的賈政見狀,也幫著說:
“你就告訴琮哥兒,該怎麽對她說,那裡頭比不得家裡,怎麽可能讓你一直勸說。”
王夫人嘴角抽了抽,心中有心憋屈,明明她花了錢,卻連提一點要求都不行。
看了賈政一眼後,輕歎一番,又對賈琮說道:
“那就對她說,王家舅父,老爺還有貴妃,都已經替她求過情了,只是皇上並不松口,反而將王家舅父申飭了一番。”
“為此,貴妃娘娘也受了大影響,你告訴她,此事到此為止了,讓她想開一些,或許此後還有辦法搭救她出來。”
賈琮明白,王夫人這話不過是為了哄騙王熙鳳而已,建興帝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沒有直接砍王熙鳳的腦袋,都已經是看在賈王兩家祖上功勞的份上了。
此後賈家自身都難保,就更別說去搭救王熙鳳了。
心裡這麽想,表面上,賈琮還是應下了。
見二人再無囑咐,便退下了。
……
到晚間,賈璉也得知此事,又一次來見賈琮,跟賈琮說了好多的話。
賈琮見他滿臉悲痛的樣子,也不知真假,想來他們夫婦應該還有點情意的。
賈璉回了家後,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
平兒見他如此,便安撫:“二爺,事情既然如此了,也無力改變,早些歇息,注意身子。”
賈璉目光凝聚於她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火熱。
以前王熙鳳在的時候,別說和別的女人怎麽樣了,就算是他名義上的通房丫鬟平兒,都不給碰一下。
這時王熙鳳已經徹底回不來了,賈璉心裡既悲傷,還有些莫名的高興,壓在他頭頂的那座大山似乎消失了。
在這個家,他終於可以做一回主了,眯著眼睛對平兒道:
“平兒,今夜你陪我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