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獸蠻人已經被鮮血和殺戮激發起了凶惡的獸性,一名獸蠻武士舉起手中的青銅巨斧,朝這名騎手腰間劈來。
那騎手腳尖一點,身體像貼地滑行一般避開巨斧,接著手中的長劍驀然亮起不似火焰的光芒,閃電般穿過斧影,刺在獸蠻武士的手腕上。
一劍驚雷。
亮起光芒的長劍鋒銳無比,那名獸蠻武士的左手被齊腕斬斷,巨斧帶著殘缺的斷手飛出天際,飄揚起一蓬血雨。
獸蠻武士的獠牙“咯”地一聲咬緊,接著右手握拳,岩石般的碩大拳頭重重的砸在劍脊上,將那名騎手震得倒退了一步。
薩達姆拋下已經彎曲的長矛,雙手緊握巨斧,雷霆般劈到那名騎手的長劍上。
那騎手雖然膽識過人,可氣力終究是不濟,巨斧每一次劈下,他劍上的白光就弱上一分,身體更是被逼得接連後退。
最後,王莽只聽見“錚”的一聲脆響,騎手手中失去白光的長劍被巨斧從中劈斷。
那騎手反應極快,反手擲出斷劍,半截鋒利的劍刃就削在了薩達姆岩石般的手指上,飛濺起一縷血光。
巨斧轟然倒地,薩達姆淌血的大手猛然伸出,劈頭蓋臉抓住年輕騎手的胸甲,然後握緊了雙拳,狠狠擊打在他腹上。
那騎手穿著騎兵慣用的輕便皮甲,隨著薩達姆足以撕裂岩石的一拳,他胸前方形的甲片四處紛飛,身子橫飛起來,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掉在地上,又在草原上劃出了十余米的距離,正好落在王莽剛才待著的草窩裡。
明知道打不過,結果還要回來打!
王莽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瘋狂的騎手,只能在心裡給他一個中肯的評價:“瘋子!”
那騎手的頭盔不知道掉到了什麽地方,露出用白布條緊緊扎住的發鬢,臉上一片雪白,倔強的唇角滲出一縷鮮血,顯然是受到了內傷,而且傷得不輕。
“恐怕他的骨頭也斷了五六根吧……”
王莽的目光逐漸下移,呼吸也開始變得停滯滾燙。
那騎手胸前的皮甲被獸蠻武士撕開一個大洞,連束胸的白布也不幸破碎,露出飽滿的……
她的皮膚又白又嫩,只是胸前的傷痕著實有些不雅,鮮血淋漓。
王莽又不由自主地朝她臉上看去,原來真的是一個大美女。秀麗修長的柳眉直入鬢角,眉宇間英氣逼人,只是目光如同暴怒的母豹……
女騎手用幾乎能迸出火焰的目光狠狠地瞪了王莽一眼。一個男人如此不知收斂地朝著她的胸脯看,她會有怎樣的反應?不可告知。
她剛要開口斥責,體內的內傷卻好巧不巧的適時發作,一口老血險些噴出。她用白淨的手掌勉強捂住胸口的春光,蒼白的小臉上染上了一層病態的紅暈。
真的是很漂亮。
王莽又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雖然剛經過一場殘酷的生死搏鬥,衣甲破碎,頭髮凌亂,模樣狼狽,身負重傷,而且還是素面朝天。
但是她的容貌比王莽之前所在的世界裡那些光彩照人的女明星相比,也毫不遜色。
當然,說的是十幾年的女明星。
王莽看得正入迷,卻突然心底升起一抹不詳的警兆,猛然轉身,整個人差點傻掉。
殺紅眼的獸蠻武們像一群直立的野獸,緩緩朝他走來,醜陋的面孔猙獰可怖,口鼻中噴著滾燙的熱氣。
在他們駭然而立的體魄面前,王莽覺得自己脆弱地就像一個沒穿衣服的嬰兒般不堪。
王莽想說,其實這都是一個誤會。
誰能想到那個女扮男裝的女騎手會被名為薩達姆的獸蠻首領打得步步後退,最後更是一下子飛出了十幾米,好巧不巧地落到自己的背後呢?
來不及了。
這會兒,王莽一個人站在一群半獸人面前,雖然心頭狂跳不止,滿臉驚憂之色,但那些半獸人大概也分辨不出來,他是什麽貨色。
王莽此刻,激動地雙拳緊握,目露精光,像極了一名準備慷慨救美的蓋世英雄。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武士有一隻雄獅般的頭顱,尖銳的獠牙上還帶著尚未乾涸的血跡。
王莽面對著這些半獸人武士,後悔地又想要自殺。
沒有那金剛鑽,就不要攬這瓷器活!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那麽他一定是有多遠就跑多遠。
可這些半獸人大步一邁,就夠他喝一壺的了。至於求饒,王莽很懷疑這些半獸人是否能聽懂人類的語言,況且他們絕對不會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王莽就在原地愣了百分之一秒,然後又在更短地時間內摸遍了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口袋,像是快要淹死的人拚命尋找洪水裡的浮木。
手機?如果是手榴彈該多好?
鑰匙?如果是可以打開時空之門的未來鑰匙那就好了。
錢包?他們要鈔票有什麽用?更何況他本來就沒多少錢。
獸蠻武士濃重的呼吸聲幾乎湊到了王莽的臉上。雖然此時他們與秦軍隻隔了一座不高不遠的山丘,在戰場邊緣遊弋的秦軍輕騎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這裡,救他小命。
但是,對於王莽來說,這種希望還是太過於渺茫了。
薩達姆拳頭揚起,如同前世裡那個囂張狂妄的中東狂人,帶著呼嘯的風聲全力而至。
那感覺就像是一列時速超過兩百公裡的高鐵列車迎面而來,王莽還沒有觸碰到拳頭,就被拳風吹起,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去。
只有最脆弱的身軀才能有如此待遇。薩達姆看了看自己碩大的拳頭,露出疑惑的神情。
“砰”的一聲,王莽仰面摔倒,正好落在一片柔軟的人肉墊子上。
“呃——”
那個女騎手露出滿面痛楚的表情。
王莽摔得七葷八素,還因為過度緊張咬破了嘴唇,一嘴的鮮血。
他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正落在那個女騎手身上,壓到了她斷裂的肋骨。那獸蠻武士的拳風,幾乎把他的內髒都攪和成了一團,胸口的骨頭猙猙地疼。
驚魂未定,王莽幾乎本能地雙手握緊,抓住身下的東西。
右手抓住幾塊散落的甲片,左手運氣不錯,抓住了一團溫暖柔軟,而且富有彈性的物體,感覺又滑又嫩,既像是大白饅頭,又像是……
王莽疑惑地揉了揉,又不甘心地捏了捏。
“啪!”
女騎手不顧身上過分的痛楚,抬起手臂,狠狠地給了王莽一個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