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出門就看到馬謖已經摔倒在地上,老半天爬不起來。
身體虛弱可不是說著玩的,剛才能站起來全靠一股子氣撐著。剛出門馬謖就撐不住了,一下子倒在地上都沒力氣爬起來。
不過即使如此,馬謖也是咬著牙不肯回去,大吼道。
“姚虎,扶我起來去縣衙!我還沒死!還能乾活呢!”
“郡守啊,您老實休息吧,您要是出事了這讓這隴西郡百姓怎麽辦啊!沒了您那世家不得翻天啊!”姚虎急的手足無措,扶著馬謖就想回屋裡,但馬謖卻狠狠的製止他。
“姚虎,我們大漢除了丞相和陛下,任何人都不是不可取代的,我馬謖也一樣。”馬謖咬咬牙,神情極為堅定的看著姚虎說道。
“那些世家大族倒行逆施,妄圖把隴西郡變成自家花園。這是天下忠義賢士都不能容忍,恨不得親自手刃了他們!”
“我馬謖只不過起了一個頭罷了,有能力乾這項工作的人有的是!”
“死了馬幼常,還有後來人!”
馬謖堅定的態度讓姚虎陷入了沉默,仿佛感覺扶著的馬謖是無比的高大。
這樣真正願意看一眼最底層,甚至面對死亡都不願低頭的官員。姚虎認為,這樣高尚的君子,他是沒有資格替對方做決定的。
“遵命!太守大人!”
姚虎神情變得堅定下來,鄭重的向馬謖拱手行禮道。
“隴西有大人是福氣,隴西失大人是災難!希望大人為了百姓著想的同時,也考慮一下自己的身體吧!”
說著,姚虎重新扶起馬謖,攙扶著他前往縣衙。
看到姚虎的神情,馬謖略微松了一口氣。
終於是忽悠瘸了,這下可以繼續作死了。
馬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虛弱,從上到下他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向他發出危機的警告,隨時可能出事。
但是,馬謖完全無視了這些風險警告,和前世一樣英勇的選擇了繼續。
隴西的百姓還需要我,我怎麽能睡得著!
馬謖回到縣衙時,把所有官吏都驚到了。
“郡守大人!您剛蘇醒怎麽就來了!!”郡丞大驚失色,連忙帶著所有官員走上前攙扶馬謖。
而周圍不管是隨他來的蜀卒,還是隴西原來的衙役官吏,全都圍了上來。從這些人的眼裡透露出來的敬佩和仰慕,是絕對不可能假冒的。
“都過來看我幹什麽?活乾完了嗎?”馬謖神情一肅,淡淡的訓斥道。
“郡守大人!請回去休息吧!這裡我們能解決的!”郡丞試圖勸說馬謖回去,畢竟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馬謖極度的虛弱。
這虛弱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整個人看上去都消瘦的不行。
“我必須親自來看看,光靠你們我不放心!”馬謖搖搖頭,在姚虎的攙扶下慢慢走到主座上。
“我必須得親自來!不然萬一那些士族摻和一下,可就是無數百姓的身家啊。”
說著馬謖狠狠的咳嗽了幾聲,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
“郡守!”官吏們顯然是不放心馬謖的,不過看到馬謖堅定的神情,也沒人敢去勸說。
這位大人可剛了,只要認準一件事情沒人勸說的了。
大家唯一能做的便是更加拚命的乾活,盡量別讓郡守大人過度勞累了。
很快一封封基本處理好的政務被送到馬謖手上,而馬謖也能很快的處理。在處理完之後立刻有官吏接下,以最快的速度去執行。
本來大家為馬謖的高尚所影響,已經沒人敢摸魚了,現在更是一個個玩命都幹了起來。
“大人,因為那些世家趕到一起滅火,大火及時的撲滅。大部分戶籍並沒有收到影響,不過部分地契已經被燒毀了。”郡丞拿著一份竹簡,小心翼翼的向馬謖稟報道。
“好在我們熬夜數日,已經基本把戶籍以及沒被毀壞的戶籍整理出來。有貓膩的地方會重新丈量,有問題的戶籍冊也有人去勘察了。”
“進行的是否順利?”馬謖點點頭,世家參與救火他已經從姚虎哪裡知道了。疑惑的同時,馬謖暗暗把這次沒能成功回家的鍋安在世家頭上了。
tnnd,只要有機會你們全都得死!
“非常順利!各地黔首百姓非常配合!在當地黔首提供的信息,我們把大部分戶籍信息補回來了。”說到這裡,郡守看向馬謖的神情都多了幾分敬佩。
大部分黔首對朝堂的事情一點也不了解,也不知道什麽賢士,什麽忠臣。
他們只知道,剛來的那位郡守為了他們,把當地大族所有犯法的人全部處決了。甚至當著他們這些布衣流氓的面, 一點點宣讀罪狀最後行刑。
有些好事的黔首當眾詢問太守律法,而太守也能好聲好氣的解釋。
正因為如此,黔首們才會相信這位郡守所說的,他真的是為了他們好。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杆秤,看到聽到的都會在上面衡量一遍。
大家不知道馬謖究竟是什麽人,也不是很理解他究竟幹什麽。但是大家知道,這位郡守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不一樣。
這就夠了。
當田地裡的老農都知道馬謖的高尚時,世家引以為豪的信息差和影響力已經沒有了意義。他們隱瞞的一切,從普通百姓的嘴裡全都告知了官府。
這就是所謂的民心所向,只要看穿了事實上沒有那麽複雜。
不需要讓他們自發抵製世家,也不需要讓他們豁出性命支持。僅僅在官府問起來的時候,不要畏懼世家而閉嘴,那就足夠了。
“好!很好!非常好!”馬謖點點頭,對此非常滿意。
“至於地契的問題,我認為將那些沒有地契的土地統統做無主之地處理吧。重新給土地立下地契,土地所有權除了部分分給沒有土地的佃農,剩下的留著我有大用!”
馬謖的話讓郡守愣了一下,旋即點點頭,非常乾脆的回答。
“唯!”
沒有人會去懷疑馬謖是想私吞,這麽高尚的人不可能這麽乾。
他說有大用,那肯定是有大用,遵命執行就好了。
隨著馬謖的一項項命令的發出,隴西郡變得暗潮洶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