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簡?畫押?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陳清故作驚訝:“我隻記得當日進入李府就被李老爺您給控制起來,連日鞭打一直陷入昏迷之中直至我阿叔前來搭救,至於這期間發生什麽事,在下真的不記得了。”
“對,我也不記得了。”
聽到這話,陳勇隨即明白過來附和,既然你李德可以使詐,那麽我兩兄弟也不是不能抵賴的。
“是嗎?不記得沒事。”李德絲毫不慌的從懷中掏出竹簡於眾人之前晃了晃道:“也不知縣長大人是相信爾等言辭,還是相信這份竹簡。”
話音落地,陳勇雙眼欲噴出火般盯著李德,要不是有著幾十李府家兵護著,他很可能上前一把搶奪過來。
“是嗎?在下不敢苟同。”陳清異常鎮定上前一步提高嗓音說道:“李老爺你看好了,現在我全身還有淡淡傷痕痕跡呢!你說縣長會不會相信我剛才言語?”
說著一臉怒氣盯著李德,敞開衣裳露出身上還隱約可見的傷疤像其展示。
“對,我身上也有。”陳勇見狀也露出上半身。
此番情況真是令人感到好笑,要不是當初李德起了歹意,吩咐仆從用馬鞭狠狠的抽打也不至於今日陳清還有淡淡傷痕。
所幸只是過去一月,要是在過些時日,沒了傷痕的陳清可還真不知如何應對。
“李德,你好狗膽~既然這般虐對我家兩兒,今日你必須給我說法,不然陳家族人和你誓不罷休。”看到陳清和陳勇兩人身上的傷疤,頓時怒由心生的陳福朝著李德吼道。
“你.......”
李德伸手指著陳清,氣的全身發抖充耳不聞陳福恐嚇。
“怎麽?還要去公堂告我嗎?”陳清面露嘲諷:“實不相瞞李老爺您,我可是有證人的,至於證人是誰我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你。”
此刻憤怒的李德胸口劇烈起伏,滿眼盡是不甘。
“好好好!是我小看了你!此事不提也罷!”如同泄氣的氣球,看清現實情況的李德無力妥協說道。
“您指的何事?”
“就是告官,還要我重複嗎?”
“哦!那你所說的契約呢?”
“怎麽?你問這個幹嘛”
“我想看看”
陳清微微眯眼,咧嘴輕笑的嘲諷:“不行?”
“你我當時不是一同看過?何須多次一舉!你可別告訴我還不承認有這事。”對此要求李德明顯很是不願。
“哦,那算了!阿叔咱走吧!
哼!
見狀!李德也不出言挽留,而是張口問道:“軸胎何時交貨?”
此話入耳,出門朝外的陳清背著李德邪魅一笑。
直至走到大院看到族人後,這才大聲回道:“我現在是想看看竹簡契約,既然我請不動,那只有找陳縣長了。”
“你敢?”
聞之李德勃然大怒,起身快速衝了出來:“你信不信我能讓你走不出李府?”
“信!”
陳清回頭挺直腰杆與其對視,輕笑對其淡淡說道:“我陳家有不到三十來人在此,絕對無法抵抗李府數百家兵,但我奉勸李老爺一句。
“您最好是趕盡殺絕,不然我等一心逃離之下您能確保盡數全誅?若是被我封逃離一人,不說陳禮會不會接管這事,陳家村定然和你不死不休!您要知道我等前來,族人可是知道的。”
說完這番話,陳清內心暗暗下定決心。“有朝一日,定然親自手刃李德。”
“好好,。陳家出了你這等人物,他日定然壯大族群。”氣急敗壞的李德撫掌稱讚,隨即拉下臉色冷冷吩咐管事:“來,把契約給陳小兄弟拿過去。”
嘴上雖這般誇讚陳清,但其內心卻很不甘,都怪自己太小看這小子了,導致所有布局全都打了水漂!
在一開始開始發現軸胎的好處時候,李德可是清楚此物價值,這才動了獨吞製造技術想法。
可沒想到區區賤民確實骨頭硬的很!無奈只能用些手段,企圖拿捏,未曾想到多種手段盡出,硬是被對方一一化解。
“自你走後,我確實在逐漸上加了一些利我內容。”眼見陳清接過竹簡隨即解釋。
“你這是為何?”
李德滿眼驚訝的看著陳清。因為他發現陳清接過竹簡,也不看看就藏入懷中。
“放心,回去我就會燒了!”陳清淡淡的笑著回道。
“你敢,”李德再次出言恐嚇!
“要不給陳禮看看?”
李德......
“哈哈哈!”
見李德憋屈模樣,陳清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
“蘇胡啊~”
“什麽?”對此莫名其妙的詞語,李德不解其意。
“蘇胡,就是舒服的意思。哈哈哈”
氣炸了!
李德雙手拳頭握得緊緊,自身都能聽到咬牙之聲,可就是不敢下定決心。
確實!就如陳清所說一樣,陳家村的百來人可不是奴隸,雖然他嘴上老是以賤民稱呼陳清,可一旦動粗起來幾十條人命朝廷如何不管?
要知道注重農耕的社會的古代,任何朝廷對於勞動力可是很看重的,因此在沒有絕對把握之下這才不敢下手。
而且真要把陳清給收拾了,那麽李德叢林往後也無法在從軸胎上獲得利益……
就這樣,雙方彼此的無言對視。
特別是隨行而來的陳家族人,雖不清楚兩人在李府沒發生何事,可剛才的對峙話語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因此人人都是毫不客氣的怒視李德。
現在李德的表情很是不好,猶如鬥敗的公雞,一副很是不服又不敢強來的模樣。
反觀陳清,此間雖然沒有放生大笑,卻也是是一臉微笑從容的盯著李大老爺。
大約一根煙時間,感覺差不多的陳清率先開口:
“李老爺!我宣布你我的軸胎合作,從此刻正是開始。”
“什......什麽?”
李德不由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清,原本他以為沒有了契約限制,沒有了威脅的陳清肯定不會在和他合作。
“你不仁,但我可不會不義,你我都是為了求財而已何必鬧到這般僵硬!”
“一切合作事項就如先前所言,收購價格不變,同時我也隻為你供貨軸胎。”
“此言一出,天地為證!”
陳清這番話給李德的震撼可謂巨大,在他面前的毛頭小子沒了要挾後,既然不想著報仇,反而還要繼續與他合作?
此刻在李德嚴重,面前的十五歲年紀的小子猶如一尊天神,帶著俯瞰終生的眼神,說著豪氣衝天的言語。身形好似山峰偉岸——直通雲霄!
“真......真的?”李德忐忑的出言確認,腦袋蒙蒙好像置身於夢中。
難以想象區區賤民,經過自己的虐待威脅還能這般不計前嫌的與之合作,實在是匪夷所思,這已經超出唯利是圖的李德認知。
也許就只有他自己明白,此舉是多麽無奈!
漢末底層的身份讓他很是寸步難行,階級的思想觀念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蛻變,古時可不像現代出個遠門隨隨便便,各種通關證明不說,還到處盜匪草菅人命。
科舉無望之下,安世農民想要翻身猶如登天,就算有科舉,陳清也不一定能考上,所以他不管承不承認,只有和李德保持合作關系,才讓他安穩積累錢財好好當個富家翁享受生活。
還有不管是搬遷後州島上, 還是黑泥鎮的陳家村,都是隸屬於龍溪縣管轄。
而作為龍溪第一財閥的李德,自然是唯一最好的合作對象,哪怕其心術不正以及兩人還有過節,陳清也只有暫時隱忍。
就算今日安然離開,轉頭尋找另外的地主合作的確完全可行,但可以預見李德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暗中搗亂自然不必說,甚至起了殺心也有可能。
既然這樣,不如表面冰釋前嫌和其保持合作,多一個朋友,不如少一個敵人,同時也不見得別的地主是否和李德不一樣,只有徹底解決李德,他才能夠心無旁鷺的研發一切先進工具……
再看原本不甘心的李德此時卻猶如小孩一般,眼神之中包含期待的等待確認,就能知曉其是喜愛生財之道之人。
“真的,李老爺覺得我實在開玩笑嘛?”
“這......先前我那樣對你,你為何還願意與我保持合作實在令人費解。”
“有何費解的?”陳清不由呵呵一笑:
“我隻擅長研發新奇事物,對於經商可不了解,所以倒不如直接把軸胎賣給你來的省事,這般解釋!李老爺可有疑惑?”
“好!我看你是個忠厚之人,絕非反覆無常之輩!你的要求我答應了。”李德隨即繼續說道:
“同時,我再此向你保證,以天地為鑒!從今往後我李德不在對你有何不善之心,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似乎是受到了陳清影響,李德既然破天荒的伸手指天發誓表決,主要是他擔心陳清以後不在和他合作,這才情急之下這般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