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一片喧鬧,百姓們的目光落在廣場裡的那些突厥俘虜身上,大都充滿了敵意。
聽到楚王要斬首突厥俘虜的消息,幾乎所有幽州百姓都聞訊而來。
他們苦突厥之禍久矣,對於突厥人都萬分痛恨,怎麽能錯過這大快人心的一幕?
“這群該死的突厥狗!他們也有今天!”
“殺!殺光他們最好!”
“殺光這群突厥狗!”
…….
人群之中群情激憤,不知道是誰起的頭,百姓們開始朝廣場裡的俘虜們丟小石頭丟樹枝,而俘虜們被捆綁住難以躲避,被砸得好不狼狽。
這倒是其次,主要是這些幽州百姓們仇恨的目光,加上這些日子他們對那些人的非人折磨,讓俘虜的他們感到心驚膽戰。
就在一片喧鬧之際,人群之中卻忽然分開一條道路,一身黑袍的李寬走出,龍行虎步,英武不凡。
而在他身後,陳慶之緊跟其後,還有一隊白袍衛負責開路。
見到李寬後,百姓們的聲音頓時小了下來,一個個投向李寬的目光都帶著無比的崇敬之意。
李寬走上觀台之後,看向了台下的眾多百姓,正色開口道:“諸位,今夜之戰,本王率7000白袍,共計殲滅兩萬三千多敵軍,俘虜敵軍兩千,突厥子民三萬,而己方傷亡連八百都不到。”
李寬聲音清朗,傳遍整個廣場,在他開口後整個廣場都安靜了下來,只有他的聲音回蕩。
“本王說這些,不是想彰顯功績讓你們歌功頌德,而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情….”
李寬猛然抽出腰間匕首,然後再自己掌心一抹,血染刀刃。
李寬舉著血流不止的手掌,語氣堅定地道:“本王在此立誓!只要本王在你們眼前一日,便讓突厥,一日不敢欺凌你們!”
“今日這共計三萬多突厥俘虜,便用來血祭這一個月來,所有離去的幽州亡魂!”
李寬的聲音厲然,然後反手將自己匕首給丟到了廣場中,深深插入了青石板裡,刀柄搖晃不止。
“斬!”
伴隨著李寬一聲令下,白袍軍士兵們頓時上前,狠狠揮下手中大刀,三萬多顆俘虜的人頭齊齊落地,熱血噴灑,血流成河!
整片平原,宛若人間地獄!
不少百姓們都別過頭去不敢再看,更有甚者被這血腥一幕給震驚得當場嘔吐了出來。
然而更多的幽州百姓和將士,卻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臉上一片振奮!
“楚王殿下萬歲!”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萬歲。
萬歲的稱呼是只能給皇帝的,用在李寬身上明顯是不合禮製。
但這道聲音響起後,卻有越來越多相同的聲音響起!
帝國,拋棄了他們….
殿下,便是他們新的王!讓人自豪且安心的新王!
“楚王殿下萬歲!”
“楚王殿下萬歲!”
“…….”
無數幽州百姓與將士,稱頌著楚王的偉大。
這個男人。
他們看到了,看的清清楚楚。
他把他們記在心上,是那麽的在意。
他們,也願將他,高高捧起!
李寬伸出雙手,閉上眼睛,感受著炙熱的期待。
半晌,這才轉身看向了陳慶之,平靜說道:“可以開始了,搜集所有突厥士兵頭顱,在鐵勒部落中心區…….築京觀!”
“諾!”
陳慶之恭聲應下,然後下去帶領士兵前去築人頭京觀。
而所有幽州士兵們看向李寬的目光裡,只剩下了深深的敬畏與崇拜之意。
跟著這樣的君主,才是他們為兵者最好的歸宿!
李寬一役斬殺突厥俘虜三萬多,人頭所築的京觀在鐵勒部落中心區,足足疊起了三座,每一座都如同小山一般,在日光的照射下透著一股衝天的煞氣。
而在斬首那三萬多名俘虜後,李寬在救下百姓的聲望提升到了頂點,救下的百姓,對其擁戴無比,甚至還有說書先生現場把李寬的功績,編成了童謠在草原裡傳唱。
“殿下,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陳慶之眼有憂色。
這一次他們之所以大獲全勝,和打突厥聖山狼居胥山一樣,打的是一個出其不意,所以能用最小傷亡取得勝利。
但兩場戰爭逃出去的突厥人極多,相信不久之後突厥草原各部,會知道他們大後方有隻楚王軍,再想突襲會變得很難。
再加上現在又有一萬多百姓要保護,與突厥鐵騎交戰起來,想要發揮全部實力,極為困難。
李寬早已有了主意,笑道:“子雲,眼下我軍該與白虎營匯合了。”
“之後,那便是前往梁國,在那裡尋找我軍立足之地。”
想要保護這一萬多幽州百姓,是需要城牆來依靠的。
而突厥草原是放牧製,沒有城牆。
唯有梁城和鄰居高句麗那邊,才有高大城牆的城池依靠,可以借此擋住突厥鐵騎。
兩個大國,為何選擇梁城。
其一是梁城與突厥幾乎形如一體了,而高句麗還是中立狀態。
其二,那便是…….
李寬眼眸微眯。
與此同時,眼前出現一塊只有他看得到的系統面板。
【簽到地點刷新,攻進梁國雁雲城,並且取得玉璽,立國,登基稱帝。】
他有,需要去梁城的理由。
.
…….….….….….
聖山狼居胥山失守,鐵勒部落被滅,數萬突厥子民被築京觀。
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了頡利可汗耳朵裡,甚至傳到了突厥王庭裡。
所有人都知道了楚王沒和白虎營行動,反而是跑到自家突厥後花園,而且手段異常的狠辣,足足屠了三萬多突厥俘虜,還用人頭築京觀,這種事情是一般人做的出來的麽?
今夕草原上的楚王,和記憶裡的那個恐怖魔王模樣,開始重疊。
甚至比之以前,還要更加狠辣無情!
無情中。
無數突厥子民,對那個男人畏懼更深,噤若寒蟬。
與此同時。
遠征白虎營的軍事地點,這裡有數之不盡的突厥鐵騎。
此刻的突厥王帳,聚集著來自草原十八部的可汗。
“嘭!!”
頡利可汗狠狠將從大唐擄來的珍寶夜光杯摔碎,目光充滿血絲:“楚王!他怎麽跑到我軍後方去了!!”
鐵勒可汗同時目光充血,楚王屠戮的是他的子民,據突厥探子說,原鐵勒部落幾萬人被築京觀,人頭堆有幾十米高,那副畫面便是連最鐵血的突厥漢子看到,都會握緊拳頭,甚至狠狠握著躥出鮮血。
他,身為鐵勒部落可汗,心中比在場的突利,甚至比任何人都憎恨那個男人!
那個,讓他們草原十八部永遠也沒法忘記的男人!!
“頡利,我要回去!我帶我的兵,回去找楚王算帳!”
鐵勒可汗心不在圍剿白虎營,想要極速回去聚攏部落殘兵敗將以及子民。
“不可!”
義成公主走了出來,認真道:“鐵勒可汗,圍剿白虎營已經到最關鍵的時刻,如此大好時機生平僅見,我等部落圍剿網,缺一不可!”
這些天他們並不是毫無建樹,聚集全突厥鐵騎,圍剿白虎營,從開始被白虎營遛馬一樣牽著鼻子走,隨著時間流逝,他們突厥的堅壁清野計劃成功,白虎營得不到補給,漸漸人困馬乏,此時已經快要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若是這會鐵勒可汗帶兵離開,以白虎將軍可怕的戰爭嗅覺,說不定會抓住防守換軍空檔率軍出擊,突破重圍。
這個結果,他們不敢賭!
這些天丟了足足五千多鐵騎性命,才把白虎營給徹底網住,他們不敢讓這頭猛虎再次拖牢!
想想也是讓人驚駭,足足幾十萬鐵騎,圍剿區區3000人的白虎營,丟下五千人性命與六天時間,這才徹底網住。
他們突厥以鐵騎名揚諸國,此時若是傳出突厥鐵騎如此戰績,顏面何在?
其余可汗紛紛勸著鐵勒可汗。
“是啊,鐵勒!先把白虎營吃掉!”
“沒錯,伱鐵勒部落大局已定,不急於一時回去。”
“對!不可讓我突厥兒郎們,多日的努力成果白費!”
“….…”
他們都勸著,就連一向把除掉楚王視為第一要務的突利可汗,也是勸說先吃下白虎營。
鐵勒可汗冰冷的眼神,直視眾人:“那楚王呢?他還在後方,說不定還在帶他的軍隊,繼續屠戮我鐵勒部落子民!”
“我可是在歷代鐵勒可汗靈位面前,保證過得,要護我鐵勒部落周全!”
其余可汗沉默下來。
看這樣子,鐵勒執意要走….…
他們知道,勸不住。
勸不住一位想要歸家的可憐兒。
那便,只能換其他突厥騎兵軍隊,頂上原本鐵勒可汗軍隊的大網缺口。
他們足足幾十萬鐵騎,有這個資本,少鐵勒可汗軍隊依舊能網住白虎營。
就是怕…….
路上換防,出了意外。
諸多可汗思緒萬千。
義成公主則站出來,厲聲道:“一天!鐵勒,你部落再留一天時間!”
“我們於酉時【傍晚六點】發動總攻,把這張網全部收縮!一天之後,不管殲滅與否,隨你部落去哪!”
鐵勒可汗眼眸閃爍,被說動了。
“為何要酉時,何不現在?”
他急!急著回去!
義成公主冷聲道:“這片草原,我們在這裡出生,長大,沒有其他國家比我突厥更加了解,白虎營亦是如此!”
“晚上總攻,我們突厥兒郎閉眼都知道怎麽走熟悉的草原,但他白虎營,不同!他們是外來者!戰力必定大受降低!”
話音落下。
諸多可汗眼神明亮,這個主意好!
義成公主,不愧是他們突厥對付大唐的第一軍師!
鐵勒可汗摸著下巴,思緒許久。
最終,他答應了義成公主計劃。
“好,一天!”
“一天后,我就回家!”
….….….….….….
錫爾河。
這裡是突厥最大的兩天河流之一。
眼下河流依舊流淌,但這裡的白虎營卻是不敢再喝。
這河,有毒…….
不只是這裡!
他們沿途走的一切地方,只要能看到河流,都有毒,沿途看到的許多部落,也都人去樓空,沒有任何東西與人給他們補給。
“將軍,弟兄們餓一天了,繼續下去戰鬥力會越來越弱,要不…….我們突圍?”
有名白虎營統領建議道。
與殿下分開後,在第二天,他們就察覺突厥的意圖,所以從那天起,他們就很節製很節製的吃僅剩的東西。
可他們畢竟是輕騎,以速度聞名就需要丟掉極多輜重,連乾糧都隻帶兩天份。
以往的戰爭,他們是在大唐境內,采取是戰爭之後補給,或者直接戰勝敵軍掠奪。
而突厥實行堅壁清野策略,他們著實….無法招架。
白虎將軍看著他,目色複雜,哀歎一聲。
其實在與殿下分開後,他們白虎營還是有希望離開突厥境內的。
那時突厥還沒反應過來,到底大唐來了幾支軍隊,又是從哪裡來的,他們都不知道。
所以那時候太行山沒有人防著他們,可以如履平地離開。
可…….
他犯病了!
是的,犯病!
狂妄!
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之病!
他總是如此狂妄,總是如此。
哪怕身處突厥境內,也認為突厥拿他沒辦法,自己可以越戰越勇,甚至七天后與殿下匯合,還想著拿出亮人戰績,讓殿下驚豔。
現在,確實是驚豔了。
不過不是同個意思。
是他們白虎營,要被殲滅….
“本將軍,愧對你們,愧對殿下…….”
白虎將軍眼眸中,少有的出現後悔之色。
若是圍困之人只有他自己還好,可他還因為自己的狂妄搭上3000白虎衛,甚至還….…還把殿下的女人也搭進來了。
聯想多日前與殿下信誓旦旦說七日後匯合,現在連走出去都是奢望…….
白虎將軍隻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將軍,不能這麽說,您,可是帶我們創下許多奇跡。”
白虎營統領安慰著白虎將軍。
在他的安慰下,白虎將軍臉色逐漸好了一些。
隨後。
他找到了杜如顏。
“白虎將軍,您找小女子有事?”
杜如顏依舊是那般的令人驚豔,並且在白虎營保護下,也沒多少戰爭該有的面容,仿佛她不是處於戰爭中,而依舊是那名享譽長安城第一才女之稱的奇女子。
“杜姑娘,我們,估計出不去了。”
白虎將軍如實稟報。
杜如顏美眸閃爍,旋即苦笑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啊。”
“你知道我們出不去?”
“不知道,但這幾天看您的臉色,能猜出一些。”
白虎將軍愕然。
杜如顏沒去看他,而是看向天空,美眸充斥著莫名神色:“終究,還是難再見殿下一面。”
對於這個結果,她在出長安城之前就已經有預料。
畢竟。
一介女流之輩,如何在戰場存活?而且還是突厥草原。
她做好了為那個男人赴死的打算,就像楚河村的那些孩子、村民、士兵等人一樣。
只是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依舊是那麽的….…不甘心。
她大致是病了。
這幾天離開殿下,沒有一天不去思念殿下。
但假若重來一次,讓她再次選擇是否和殿下與他的燕雲十八騎行走時,她應該還是會選擇不。
說是應該,是因為內心想要追隨,但理智不允許。
殿下率十幾騎出去,是要做大事,自己跟著只會礙手礙腳,以殿下的溫柔,又不可能不管自己,會嚴重拖累殿下的步伐。
她不能因為自己,就壞了殿下大事。
只是如果知道今日結果的話,那一日分離,她想自己會壯著膽子去擁抱他,讓自己不留遺憾。
以她的膽魄,擁抱,已是最大的逾越。
她不太敢繼續奢求太多。
“白虎將軍,若您有機會出去,與殿下匯合,能否替我帶句話?”
杜如顏目光平靜。
白虎將軍愣了下,旋即說道:“不會的!杜姑娘,我裴行儉必會比你先死,沒有一個突厥蠻子,能在我生前觸及你!”
“萬一呢?只是萬一,多個預防罷了。”
“那…….那杜姑娘你說。”
杜如顏抿了抿紅唇,腹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對那個男人說,她有太多話要和他說了,一天一夜說不完,甚至一輩子都有可能說不完。
可話到嘴邊,卻是只剩一句,無比簡單的,一句。
“替我和殿下說,此生遇殿下,無悔。”
白虎將軍紅了眼眸:“好!我知道了!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殿…….”
杜如顏直接打斷道:“白虎將軍,您已經做的很好了,這些天,小女都看得出來。”
“只是此處,終究,不是家啊。”
白虎將軍還想說話,但下一刻,異變突生。
“咚!”
大地在輕顫!
“突厥蠻子!”
白虎將軍神情猛變。
從這聲勢來看,一支起碼有近五千人的騎兵正在接近!
這是佯攻,前幾天突厥大軍也使用過,不與他們正面交戰,因為他們知道打不過,之所以攻打過來,只是做做樣子,不讓他們好好休息。
白虎將軍知道他們的意圖,這是包圍網還沒做好,等他們包圍網徹底成型,就會再也不需要佯攻,只需要慢慢縮小包圍圈即可。
“怎會這麽快?”這時,有一名白虎營統領也失聲道。
半個時辰前,突厥鐵騎佯攻過,按照以往最少也得兩個時辰後繼續,而這時卻提前那麽早。
難道是,總攻?
“兵分兩路,你率你手下幾十騎,帶杜姑娘走!”
白虎將軍那嘶啞的聲音遠遠傳出,隨即他便翻身上馬,調轉了馬頭。
他已經做錯一次,因為自己狂妄讓白虎衛買單,現在他想用自身還有依舊炙熱相信他的白虎衛為餌,吸引注意,保護殿下的女人衝出去。
這是他,充滿愧疚的贖罪之路。
“唏律律!”
白馬在嘶鳴!
原本還安靜地小睡休息中的白虎衛,皆迅速上馬,猶如被喚醒了一般,一股滔天的殺氣….
直上九霄!
“噠噠噠!”
杜如顏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那支鐵騎遁入黑暗,絕塵而去!
以不足兩千,對上突厥五千騎,甚至後面疑有可能上萬騎….…
這就是去赴死!
“統領,屬下請命!”一名白虎衛沉聲道。
他是這名被命令保護杜如顏的白虎營統領手下士兵,他不想留下,他想隨白虎將軍征戰!
“走!”
白虎營統領卻沒有絲毫猶豫,讓大家上馬,離開這裡!
“統領,還望三思!”
有幾名白虎衛還在堅持,想策馬前去陪白虎將軍….
赴死!
“撤!隨我保護杜姑娘,違者軍法從事!”
白虎營統領惡狠狠瞪了這些人一眼,語氣不容置喙。
留下的人已經夠少了,殿下的女人,若是沒有比較多的白虎衛護持,被突厥人攆上,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他也想回去殺個痛快,然而就憑他們這些困獸之兵,又缺乏補給,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必須抓住白虎將軍為他們創造的機會,帶杜姑娘逃去,博那….
一線生機!
那幾名白虎衛不在執著,紛紛策馬而上。
動作迅速,但….
滿臉不甘!
也在此時,一道熟悉並且讓他們熱血沸騰的聲音,響徹起來,甚至於留下的他們耳中,於整個世界都響徹起來。
“白虎所至,皆為太平!蒼天為證,誓言永存!”
“白虎所至,皆為太平!蒼天為證,誓言永存!”
“…….”
嘶啞低沉的長嘯在夕陽下回蕩,在那連大地都要為之顫抖的馬蹄聲下,顯得是這般蒼白無力。
杜如顏和留下的白虎衛望著漸漸模糊的那片白色身影, 聽著那決絕的喊聲,忍不住淚流滿面,低聲抽泣著。
這一去,為的是進攻,他們早已存了死志!
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走,該走了!莫要辜負了將軍!杜姑娘好好活著,就是對將軍最好的報答….”
白虎營統領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淚水縱橫。
杜如顏也是淚如雨下。
這個帝國第一才女,也見過長安城最繁榮的女孩,終究也沒見過那般悲壯的場景!
她見證了剛才的一幕!
經歷了幾天幾夜追逐戰,白虎將軍的最後一眼依舊是那般疲憊,卻也滿是擔憂,目光迅速地從她身邊掠過,仿佛在無聲的囑咐著:
活著,活下去!
去見,殿下….
……
ps∶快結束突厥之旅,準備下一節奏搞事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