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苦笑說道:“仲德,你難道忘了,咱們剛剛打下了新野,而新野乃是劉備昔日的屯糧執政之地。這裡的百姓擁戴劉備,視同恩人。現在新野的百姓根本不買咱們的帳,不暗地裡下絆子,就算不錯的了!”
幾人談論有時,不知不覺間,帳外逐漸喧嘩,一抹朝陽代替了昨夜的月光,投射進入帳內。
“程先生,轅門外有人來訪,稱是先生的故人,急於求見!”
大帳外,守城校尉輕輕叩打帳門,低聲說道。
“故人?”
通宵未睡的程昱沒有絲毫的困意,反而因為這個消息,精神更加的抖擻。
“我在此處並無舊識啊,難道是許都的朋友?”
“夏侯將軍,暫時還沒有什麽突破,能否在延緩半日……必能……”
曹丕低頭,淚如雨下,不住的搖頭。
正在此時,曹丕從內堂緩步走了出來,面色憔悴,壓低了聲音道:“父親在內室剛剛入睡,你們卻在這裡大呼小叫,擾亂清淨!”
也不知道是在哀傷父親的病情,還是不同意荀攸的退兵之事。
“世子……”
“未知世子所見若何?”
荀攸往前一步,伸手抓住曹丕的衣袖,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丞相的病體,到底如何了?”
程昱心中猜測,一邊出了帳門,往外走去。
“丞相的病症,你們可研究什麽醫治的良方了麽?”
但眾人見他孝心可嘉,也不好意思在這個當口逼問他是否同意退兵,一時之間,整個大堂上愁雲密布,消極的情緒布滿每個人的心田。
“如今丞相病重,不能理事,但三軍在外,日夜消耗靡費。我們昨夜通宵商議此事,想要帶著丞相暫且罷兵,先回許都去,一來便於丞相養病,而來也能趁著這個機會,囤積糧草,一旦丞相病愈,二次南征,也無不可。”
“還好!還好!主公有命!”
其後有人在糧草中發現了人的血肉骸骨,原來程昱直接領兵到了自己對的家鄉,將鄉親父老斬殺無數,做成軍糧幫助曹操度過了難關!
也正因這件事,程昱和他的故鄉形成了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也就不會有故鄉的朋友,前來拜訪他了!
……
夏侯惇手下的刀斧手正要將眾人推出去,正迎面走入三人,為首一人,大軍師荀攸,緊隨其後的是賈詡和鍾繇。
就在眾人各自靜默,只有曹丕低聲哭泣之時,一直沒有露面的程昱穿門而入,附後帶著一個布衣葛袍,身形瘦削的微須老者。
他雖然故鄉在兗州東阿,但昔日因為災荒軍中缺糧,曹丞相困苦煩躁,程昱便自告奮勇,帶領兵馬外出打糧,滿載而歸。
夏侯惇怒視著那幾個萎縮成一團的軍醫:“他們這些飯桶束手無策,可想而知丞相在內裡,正日夜遭受著頭風的煎熬!我正要將他們推出去斬了,為丞相出氣!”
這老人不過五尺多高,但雙目炯炯有神,面帶慈祥之意,看起來仙風鶴骨,清奇不凡,肩頭上掛著一個紅色的木箱,不知其中所裝何物。
荀攸看了看賈詡和鍾繇,二人也緩緩點頭。
夏侯惇全身甲胄,身後領著三十名刀斧手,氣勢洶洶的推門而入。
一個年長的軍醫須眉皆白,跟隨曹操征戰多年,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央求說道。
“丞相!”
一零三.三五.七四.二一六
荀攸看著那個清奇老人,十分的面善,但有想不起來究竟是何人,不由的往前走了兩步到了程昱的面前,低聲問道:“不知這位長者,是哪裡的神醫?”
“日益嚴重,如今連說話都費勁了……”
程昱以手加額,連連望天慶祝,然後一臉著急的催促道。
“世子,丞相如今怎麽樣了?”
“仲德?你從何處來,他又是誰?”
頭疼雖然折騰人,但還能勉強支撐,畢竟丞相的毅力驚人。可是人是鐵飯是鋼,若是飲食俱廢,那必然不能長久!
“丞相得救矣!”
曹操的府中大堂裡。
“丞相的病,如何了?”
“且慢動手!”
夏侯惇獨眼猙獰,話語之中帶著絕望的嘶吼,更顯得殺氣騰騰,恐怖至極!
“夏……”
曹丕搖了搖頭,低這頭,眼淚汪汪的說道:“昨日剛剛複發的時候,還只是喊疼,每兩個時辰便要疼上半個鍾頭。從昨日夜裡,頭疼越發的頻繁,每個時辰都要有半個時辰隱隱有頭疼發作。”
夏侯惇掛念曹丞相的安危,但凡有一絲的機會,也不肯放過,但他是個粗人,說話直來直去,當即上前抓住程昱的手,指著身後的老者焦急的問道。
曹丕看到那個老者,也不由的一怔,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一邊揩拭臉上的淚痕,一邊啜泣著說道。
荀攸喝退刀斧手,向前走了幾步,看著夏侯惇問道。
“而且……父親自從兵法之後,水米未進,我真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