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丞相,我早就說過,應當傾全軍之力,橫掃秦地,如今您看看,步兵鬥志消減,我大魏鐵騎也疲憊至極。我之所以率精銳騎兵緊急馳援,正是因為王上得知您前線受挫,錯失良機。”魏子昂直截了當地挑明爭端,言語間滿是對公孫丞相的質疑。
“老夫並未戰敗!”公孫丞相面色凝重,聲音低沉有力。
“在大魏,沒有勝利就是失敗。以我軍數倍於秦的力量,卻遲遲未能踏入秦境半步,這就是敗局!您還是趕緊交出兵符吧,回朝後我會替您在王上面前美言幾句,保您丞相之位。”魏子昂步步緊逼,目光直指公孫丞相手中的帥印。
龍骨將軍聽聞此言,怒不可遏:“昂公子,您有所不知,秦軍已無後援,我們正要慢慢消耗其銳氣,讓他們自行撤退。”
“您和老將軍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既然秦軍已陷入絕境,為何我們大魏不趁此機會將其一網打盡?您的說法豈不是自相矛盾?”魏子昂毫不客氣地反駁。
“你這淺薄之徒,若逼得秦人無路可走,他們必定拚死抵抗,只會增加我大魏不必要的傷亡。”龍骨將軍嚴詞訓斥。
“你們不必多言,我自己率騎兵踏平秦國殘土!”魏子昂憤然甩動披風,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帳。
“公…公子…”公孫丞相未能挽留住怒氣衝衝的魏子昂。“龍將軍,你快去中軍,保護公子。”
“唉……”龍骨將軍無奈地搖頭歎息。
魏子昂與龍骨離去後,公孫丞相凝眉深思,片刻後堅定地說:“諸位將軍,為了大魏,我們衝鋒吧!”
魏子昂騎馬立於魏軍騎兵陣前,威風凜凜。
“將士們,公孫丞相貽誤戰機,我們不能再等!今日務必要活捉秦軍主帥。聽我號令!”
“遵命!”魏國中軍精銳騎兵齊聲回應,士氣高昂。
“左右兩翼,各派一萬騎兵出擊!”
“殺!”兩萬鐵騎如潮水般洶湧而出,直奔戰場。
秦軍主帥帳內,氣氛緊張。
“報上將軍,魏軍鐵騎左右兩翼共計兩萬人已投入戰鬥。”
“好,魏子昂終於按捺不住,挑戰公孫老賊。傳令各部堅守陣地,抵禦騎兵衝擊。”上將軍鎮定自若地下達指令。
“我先鋒營與中軍損失過半,恐怕難以抵擋多輪騎兵衝鋒。”秦一參將擔憂地報告。
“上將軍的意思是先讓魏子昂嘗點甜頭,讓他堅信騎兵無敵。待其傾巢而出後,我軍大營步兵再全力出擊,使其無處可逃,人馬相互踐踏,一旦騎兵落馬,就成了步兵的砧上魚肉。”杜將軍看透了上將軍的戰術布局。
正如所料,精銳鐵騎的衝擊力震撼全場。五年苦練,他們個個英勇善戰,甫一加入戰鬥,就如同狂風席卷落葉般摧毀了秦軍多個劍陣,使得前線步兵一時陣腳大亂。
魏軍騎兵從北方疾馳而來,對秦軍發起猛烈衝擊,之後又從南方加速包抄,令秦武卒疲於應付。
遠處的魏子昂滿臉得意:“再增派兩萬騎兵!”
“公子啊,這樣做實在有些欠妥,騎兵如此密集地衝鋒,很可能會削弱他們的衝擊力和戰鬥力呀!”一名經驗豐富的騎兵將領憂心忡忡地勸諫道。
然而,魏子昂卻不以為意,他緊緊握著手中的馬鞭,眼神堅定而決絕:“你又懂得多少戰術策略?不必再多言,只需聽從本公子的命令即可!立刻執行!”
面對魏子昂不容置疑的態度,那名將領也只能無奈地點頭應是,並迅速將指令傳達到其他士兵。緊接著,又有兩萬名騎兵如同下山猛虎一般,以驚人的速度衝入了混亂不堪的戰場之中。
與此同時,戰場之上的探子飛速來到主將身邊稟報:“啟稟上將軍,魏軍再次增派了大約兩萬名騎兵前來增援!”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眾人心頭一緊,原本就激烈無比的戰局變得愈發撲朔迷離起來。
“大營兩側步兵,出擊!”上將軍果斷下令。
秦軍主帥的大纛旗獵獵作響,發出了戰鬥的信號。
大營左右兩側,秦兵如洪流般湧出,聲勢浩大。
“殺!殺!殺!”前排將校揮舞旌旗,秦軍士兵高呼著衝入戰場。
此時的嬴駟早已饑腸轆轆,粗略估算,今日已斬敵近二十,腰間的累累首級已影響了他的行動。
修魚胡此刻已殺紅了眼,恐懼早已拋之腦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盡快擊敗敵軍,回家與娘親團聚。
就在這時,又一波魏軍鐵騎席卷而來。
修魚胡大喝:“舉盾!”兩位戰友迅速將盾牌護在他身前, 待騎兵逼近時,修魚胡一記鉤刺拖拽,又一名魏軍騎兵應聲墜馬。緊接著,陳倉營士卒怒吼著挺起長戈,朝著倒地的騎兵狠刺下去。
左岸左臂被數劍劃傷,他正與中軍主將並肩堅守在秦軍戰旗下。
“護旗!大旗不能倒!”左岸高喊,被打散的秦軍步兵紛紛向戰旗處集結。
先鋒營將軍已經筋疲力盡,原本數萬人的隊伍如今只剩數千,且被分割包圍在各個角落,形勢岌岌可危。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兄弟們,誓死守護我們的旗幟!”將軍竭力抵擋飛來的戈矛,高聲疾呼。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分散在各處的武卒們置生死於度外,揮刀砍向敵軍,誓死捍衛先鋒營的戰旗。
面對如林的刀槍劍戟,能擋則擋,擋不住也要面向戰旗倒下。
魏子昂見秦軍先鋒將已被大魏士卒淹沒,心中暗喜:“騎兵營,全軍出擊!”
“將軍,萬萬不可啊!”騎兵將領再次苦苦哀求。
“放肆!你有什麽資格插嘴?退下!”魏子昂厲聲呵斥。
“騎兵!全軍出擊!”隨著號角聲響起,魏子昂頭戴金盔,身披鮮豔披風,衝入戰場,堅信此戰必將擊潰秦軍。
“報,魏軍騎兵全軍出擊!”
“諸位將軍,輪到我們登場了!”上將軍下令。
嬴駟又餓又累,視線模糊,他望向秦軍大營。
終於等到了全軍出擊的命令。
遠方傳來震天的怒吼。
秦國最後一支力量,手持燃燒的火把。
全軍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