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後,李煜卻突然停住腳步問道:
“朕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張天福沒有留意,差點撞在李煜身上,急忙彎腰說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李煜擺了擺手。
張天福遲疑了一下,然後才又低聲問道:
“皇爺,您說的是哪件事?”
“您交代奴婢辦的事太多了,奴婢……”
“太多了?”
李煜轉頭瞧著張天福。
張天福急忙說道:
“不是不是,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皇爺交代的事,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完成。”
“那就說說吧,今日金陵城裡,柴米油鹽,雞鴨魚肉,水果蔬菜的價格。”
李煜一邊朝書桌邊走去,一邊說道。
張天福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事啊!
旋即,張天福便張口說道:
“今日金陵城裡,城東王家米鋪,大米五文一斤,麥面四文,雞蛋一文兩個,鹽兩文……”
“城北劉家,大米比王家貴了一文,不過河魚比王家便宜兩文。”
“城南張家,麥面最便宜,兩文錢一斤,不過他家的麥面,雜了很多樹皮,質量最差。”
“城西……”
這些數據,都是今天早上,他讓宮內的小太監,去城中各個街坊收集來的,一早匯總到他這的。
好在他記性不錯,不然這麽多鋪子,這麽多東西,還真不一定記得住。
聽了張天福的話,李煜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拿出一個小冊子來,將冊子丟給了張天福。
張天福雙手抱住冊子,不解地瞧著李煜說道:
“皇爺,這是……”
“自己看吧。”
張天福打開冊子,只見冊子上面,分門別類地記錄著金陵城裡,各個坊市商鋪的各種生活用品的物價。
其中就有李煜剛才問的柴米油鹽,雞鴨魚肉和水果蔬菜的價格!
除了這些,還有城裡的生絲布匹,瓷器茶葉,水粉胭脂等物品的價格。
張天福瞧了一眼,眼睛頓時便瞪大了起來:
這,這是誰辦的?
皇爺不是把這件事交給我做的麽?怎麽還交給別人去做了?
李煜像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麽一樣,瞧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朕要你何用?”
聽了李煜的話,張天福心中一顫,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說道:
“皇爺饒命,皇爺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行了,起來吧!”
李煜淡淡地說了一句,旋即又對澄心堂裡的另外一個小太監說道:
“傳王天喜!”
“喏。”
小太監急忙應了一聲,退出了澄心堂。
王天喜!
張天福愣了一下:
原來是他!
李煜身邊有四個管事太監,分別是天福天壽天祿天喜。
除了張天福和王天喜,還有劉天壽,劉天祿兩兄弟。
很快,小太監便帶著王天喜走了進來。
“奴婢王天喜,拜見皇爺,皇爺萬福。”
“起來吧。”
“謝皇爺。”
“差事辦的不錯,從今天起,你就叫李天喜吧!”
李天喜(王天喜)大喜,急忙跪倒在地,磕頭說道:
“謝皇爺賜名,奴婢必定肝腦塗地,以報皇爺恩典!”
“起來吧。”
“多謝皇爺。”
“嗯,從今天起,朕每天都要看到金陵城裡的物價,能做到嗎?”
“回皇爺,能!”
李天喜想了想,旋即躬身說道。
“好,從今天起,朕許你每日出宮!”
“另外,朕再給你一百人,宦官也好,侍衛也罷,你自己去選,選好了把人報上來”
“這是腰牌,等下你再去工部,找楊順喜,再領一百塊。”
說著,李煜將一塊金黃色的腰牌,直接扔給了李天喜。
李天喜捧著腰牌一看,卻見腰牌上刻著一頭張著大嘴的龍頭,另一面則刻著幾個銘文:大唐經偵司-司使
後面還刻上了李天喜的大名。
“多謝皇爺!”
李天喜愣了一下,旋即便又跪倒在地,磕頭說道。
“去吧,好好辦差!”
“是,皇爺。”
李天喜再次磕頭後,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退出了澄心堂。
李煜坐在書桌後面,提筆開始寫起字來。
張天福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地磨著墨。
“濃了。”
“我說墨太濃了!”
張天福猛地驚醒過來,急忙放下松墨,趴伏在地上, 連連磕頭說道:
“對不起皇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行了,你先出去吧。”
“喏。”
張天福嘴裡應著,卻並沒有起身。
“怎麽,朕使喚不動你了?”
李煜眼神一縮,冷眼盯著張天福說道。
“不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皇爺,奴婢沒能辦好差事,請皇爺責罰,請皇爺責罰!”
“嗯?”
李煜提高了一絲聲音,語氣中滿是不快。
“皇爺,奴婢打小就跟著您,求您看在奴婢這麽多年盡心服侍皇爺的份上,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奴婢必定盡心盡力,為皇爺辦事。”
“晚了,朕不是沒給過你機會,可是你不珍惜啊!”
“皇爺,奴婢真的知錯了,求皇爺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
張天福苦苦哀求道。
李煜抬眼瞧著張天福,沒有說話。
“皇爺……”
張天福再次哀求道。
“罷了,看在你這麽多年,盡心服侍朕的份上,朕便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否則,傳了出去,天下萬民,還會以為朕是薄涼之人,不能善待家奴呢!”
“不會不會,奴婢,奴婢多謝皇爺,多謝皇爺。”
張天福急忙說道。
“嗯,你便替朕去查查,金陵城裡,有多少異國商賈,都是來自哪裡,平時跟什麽人來往吧!”
“是,皇爺,奴婢這就去查,這就去查!”
張天福急忙說道。
“嗯,順便把天壽天祿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