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聽得心煩,擺擺手,示意收聲。“壯士看上去白淨瘦弱,卻是武藝高強啊!”
呂炎滿頭大汗,把用來遮住本來面目的黃色胭脂衝刷掉了一些,露出裡面更白的皮膚。糜芳原主記憶裡什麽女沒有,連姿勢都有存底,因此心動是不存在的,逗懶得看
“呂兄,你臉上沾了汙泥,你去洗一下我們再來詳聊吧!”
“是嗎?”呂炎突然手忙腳亂起來,又遮又擋,扭扭捏捏,跑進後院。完全一副少女作態!
旁人看了又震驚又尷尬,然後就是偷笑了。
“二爺,這人武藝精湛,卻如女子一般作態。”一個仆人笑道。
什麽叫就如,明明就是!也是,他們沒看過那麽多女扮男裝的電視劇,就算懷疑,也想不通這一點。
過了足足近一個時辰,糜芳等得都要跺腳了,看來女人出門磨蹭是個遺傳了幾千年的基因問題。
呂炎終於“梳妝”完畢,刻意跨著硬漢的步子走了過來,妝容顯然是發現黃泥不好遮擋,乾脆不用了。
糜芳看得暗暗搖頭。
“將軍久等了!”呂炎抱拳道。
“不久不久,也就半天而已。”糜芳陰陽怪氣道,“咦,呂兄卻比方才更白皙了不少?”
仆人偷笑。
“想來了長途勞頓,滿臉塵土吧!”呂炎應付這個問題遠沒有剛剛那般自信自如,又是一陣慌張,但總算想到了理由。
糜芳趁機看她的五維,卻發現看不到,想來是這人謊稱了名字,真名也不叫呂玲綺,所以看不到。
“呂兄如此身手,為何不在河內高就,特來投奔徐州啊?”
糜芳這樣問,一來是故意搞她,二來都需要這麽問一下來歷,不然進出太隨意順利,顯得假。
“河內李傕郭汜禍亂天下,不願投奔,久聞玄德公有仁德賢名,所以特來投奔。”顯然呂炎早已說好了這一番說辭。
“那你為何不直接你找監察院去投奔我主公呢?”糜芳滿臉堆笑。
“在下孤身前來,在徐州並無親朋好友與玄德公相熟,投靠無門。”
這理由簡直要把糜芳逗笑了,我家你就有熟人是吧,撒謊都不會!
“聽聞將軍最近為玄德公越格提拔,入仕不久,想來急缺人才,所以才趕來將軍府上投效。”
算是反應快,呂炎也察覺出上一句話有明顯漏洞,趕緊補充道。
糜芳點了點頭,“你可知‘護軍’之職作何用途?”
“是統率衛隊,護衛主公左右,若主公開府,平時,率領近衛親兵;戰時,可領內外軍事!”呂炎自信答道。
糜芳假意微笑讚許,“嗯,不錯,我麾下有部曲三千,步騎校尉都已經定了,我打算再組一個一百人的衛隊,由你擔任護軍之職,如何?”
呂炎一下愣住了,頓感這把玩的有點大了!
“怎麽,你不願意?”糜芳挑眉問道。
“在下,願意!”呂炎只能答應,“多謝將軍抬愛!”語氣中全無半點喜悅。
“很好,護軍尚未組建,你先就陪護於我左右吧!”糜芳站了起來往外走。
“將軍,我們去哪?”呂炎有些不太適應。
“我要去哪還得通報於你嗎?”糜芳回頭怒道。
呂炎哪受過這脾氣,登時杏眼睥睨,怒目而視。
“不敢不敢!”
糜芳帶著呂炎等人來到許耽營寨,
探馬早已報知,許耽早早的在營門等候。
“子方將軍,你總算來了!”許耽熱情的迎了上去。
“才過去幾天,令合(許耽字)就想我了?”糜芳笑道。
許耽被糜芳身後的呂炎吸引了。
“這位是?”
“哦,這位是我府上食客,現在為我軍中護軍。”
“在下呂炎,字伯林,河內人士,拜見中郎將!”呂炎學得有模有樣。
“噢!呂將軍。閣下姓呂,莫非,與溫侯同族?”許耽隨口問道,但卻讓糜芳忍俊不禁。
果然,呂炎被這一下搞得有點猝不及防。
“沒有沒有,不是不是!”
“哈哈,溫侯是並州人,伯林是河內人,相距千裡,怎麽能同族!”糜芳冷哼,幫呂炎圓謊。
“是啊是啊。”呂炎順坡下驢。
許耽帶著糜芳和呂炎來到中軍帳中。
糜芳剛一坐下,呂炎也跟著坐下。糜芳眼神一橫。
呂炎才反應過來,忙起身站到糜芳身後。
“閑雲野鶴,望將軍恕罪!”
呂炎站在糜芳身後,趁沒人看見吐舌扮鬼臉, 糜芳也不理會。
“陶大爺和二爺可在軍中?”
許耽有些為難,“曹將軍雖不在,但軍中耳目眾多,若倉促讓二人入軍中,消息傳到曹豹那,反而不利於我等掌控著六千兵馬,恐怕生變。所以。二位兄長被安頓於營寨附近,我已經派人去請了。”
早在呂布和陳宮等人討論投奔劉備是否會被接納時,她就曾在一旁聽陳宮分析,徐州有萬余丹楊兵與劉備貌合神離,劉備嫡系尚且勢弱,不足以壓製驕橫的丹楊兵。出於製衡的目的,劉備必定會收留呂布。
呂炎聽了一會,也就聽出了一些門道,知道糜芳已經成功分化丹楊兵內部。不由得心裡對此人看重了一眼,但聽許耽似乎沒有讓糜芳如願安插人進來,覺得是許耽還不願就此投靠他,見自見面以來就鼻孔朝天的糜芳吃癟,呂炎心裡更是痛快!不由得彎上了嘴角。
糜芳點了點頭,許耽說得確有道理。但也說明許耽仍有觀望之意,大戰在即,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必須堅定他的忠誠,但是一味地靠心機算計並不能獲得絕對忠誠。
“我欲組建一支百人衛隊,家中僮仆青壯已經悉數入編部曲,我想在讓令合兄在軍中挑選一百人,作為護衛,不知令合可否割愛?”糜芳輕描淡寫地說道。
許耽登地一驚,讓他從自己軍中選護衛?這無異於將身家性命交於自己手裡!這無是一份莫大的信任,同時更是對自己身家性命的保證。
許耽感激涕零。
真心換真心!
在這忠義掃地,背棄橫行的亂世,多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