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無光的世界裡,孤獨的靈魂實在無事可做,無趣地回憶著自己往昔的光輝歲月。
他提到的兔崽子,一般人稱——商康王。
在上一世,他生命的最後關頭,和所有帝王面臨的問題一樣。
他也面臨自己百年之後葬在哪裡的問題。
帝王陵實在太具有吸引力了。
無論什麽王朝,總有覆滅的那一天。
他可不想自己幾百年後在土裡躺著躺著,棺材板被人給掀了。
所以他想了一招,也不算是他自己想的,主要是還是借用後人的智慧,設立疑塚。
除了在王族陵區給自己挖了墳之外,他還在周人老家新營建的新殷城(周鎬京)附近大張旗鼓地挖了墳。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真正的陵墓,裡面的陪葬品都是些不值錢的普通陶器。
他真正的陵墓在都城西邊,借口修建行宮,實則在兩山之間挖了座陵,所有的珍寶都埋葬在那裡。
想必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先秦的君主會用後世才有的枕山為陵。
“除非地震給我崩出來了,不然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別想找到,嘿嘿……”
……
“這是我們的男生宿舍,正好師兄他們出去了,荒郊野嶺的條件有限,今晚你就先住在這裡吧。”
二人聊到天黑,林宇暫時安頓在空出來的宿舍裡,說是宿舍其實是條件也比較簡陋,就是工地的集裝箱房。
“我可是大山的孩子,野外露宿是天生的本事,我們有一句俗話叫頭頂有蓋是蘇杭,身邊有床是天堂。”
“呵~哪有這種俗語,我看你是胡編亂造。”見師姐被逗笑,林宇再接再厲:“真的,還有一句俗語叫如果一個女人笑起來有兩個酒窩,那麽她上輩子肯定是仙女。”
“噗呲~你在胡說,我可要去你家鄉實地考察一下,要是沒有這些‘俗話’,我要你好看。”徐芷苒風情萬種的白了眼前的男人一眼:“之前也沒見你這般油嘴滑舌,看來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學壞了哦!”
話音剛落,與男人火熱的眼神一個對視,徐芷苒連忙撇過頭,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實在太過親近,不知不覺中帶上而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學姐怎麽了?”面對男人的提問,徐芷苒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後才說道:“別師姐師姐的叫了,弄得好像我還沒畢業一樣,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好的,師……芷苒。”
在聽見男人的親昵的呼喊之後,徐芷苒感覺自己的心在那片刻不知為何開始加速跳動。
血液的加速轉運,讓她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潤,她看不見自己的臉,但能感受到自己的臉似乎有些發燙。
“你自己弄吧,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感覺不妙的她,隨便找了借口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林宇望著師姐……芷苒離去的背影愣了神,直到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
“自己這是怎麽了,平日裡自己不這樣的啊。”林宇想不明白,逃回宿舍的徐芷苒也想不明白。
掛著房門上拿著紅繩結的小公仔,在月光與晚風中輕輕搖曳……
第二日,急促的鈴聲響起。
林宇關掉鬧鍾,昨夜不知怎麽又失眠了,明明勞累了一天。
起床簡單地洗漱完後,趕緊找師、芷苒去。
突然改變稱呼他還是有點不習慣。
“慢慢習慣就好了。”正當他自言自語之際,迎面撞上了匆匆出門的芷苒。
二人一個對視,林宇看見對方眼睛周圍有明顯的黑眼圈。
“昨晚沒睡好?”
“啊?哦,晚上有點事,弄著弄著就睡晚了。”徐芷苒連忙找個由頭岔開話題:“你的論文我還沒看,到我們小組的會議室去吧,正好今天沒會議。”
“不耽誤你的事吧?”林宇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哪有千裡迢迢跑來人家工作的地方,堵著門讓人幫自己的事。
可偏偏他就做出了這種十分厚臉皮的事。
“沒事,我今天正好休假。”徐芷苒大方地一笑。
“耽誤你休假了,等你回城了我可得好好請你搓一頓。”
“好呀,到時候我選地方,可得好好宰你一頓。”
“小意思,大不了我刷盤子還債……”
二人一路聊著,走到了離宿舍有段距離的一座建築,進到裡頭,卻發現已經有人在了。
“今天應該沒人啊?”徐芷苒很是奇怪。
打開門,用一個個簡易木桌拚接起來的會議桌上擺放著幾個石頭,旁邊的椅子上掛著背包,一個將後腦杓掛著太陽帽帶著一雙厚眼鏡的青年正擺弄著桌子上的投影儀。
見到徐芷苒,青年熱情的打了個招呼,看見身後的林宇先是一愣,隨後問道:“芷苒,這位是?”
“哦,這是我本科時同一個系的學弟林宇。”徐芷苒解釋身後的又解釋身前的:“林宇,這位是和我同組的師兄吳柏興,研究殷商歷史的博士。”
“你好。”
“你好。”
二人簡單地打個招呼。
“原來芷苒你昨天說借我宿舍一用,是給他住啊,很不錯嘛,現在對考古感興趣的年輕人現在可少見。”
感覺到一雙眼睛在身上來回打量,林宇有點不自在。
“神秘的殷商歷史很吸引人,恰好我正在寫殷商時期的論文,想著來殷墟考古現場實地看看,增加一下認知。”林宇回話。
“你來得實在有些不巧,上個月才剛辦過歷史愛好者參觀活動,現在怕是不趕趟了。”
兩個男人互相打量著對方,有一搭沒一搭的進行對話。
空氣中有股尷尬的氣氛在蔓延。
“師兄你怎麽提前回來了?”女人的話打破了尷尬。
“西安那邊也不對,出土的文物等級太低不符合王陵標準,老師認為那邊的武王陵也只是個疑塚,真正的武王陵可能還是在殷墟這邊。”
“也許武王陵就在殷墟西邊也說不定。”林宇想起遊戲裡的記載,不經意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