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一切堪稱完美,唯獨飲食之乏味讓人黯然,根源就在於鹽的問題。
古法制鹽粗糙不堪,鹽粒上還殘留紫色的雜質,光看就令人覺得食之有險。
這段時日在大唐,李祐最大的期盼便是飽餐之後,次日還能有幸迎接陽光。
為了這份獎勵,今日這太上皇,他不得不去見一面。
“你在此專心學習,且等我回來。”
李祐叮囑韋待價一聲,隨後跟隨侍衛步入皇宮。
面對李淵,李祐並無畏懼。
畢竟此時的李淵已無實權,手中勢力有限,頂多只能責罵幾句罷了。
若真動起手來,李祐自信以他的九牛二虎之力,瞬間就能將老者撕裂,他豈會懼怕?
“孫兒李祐,參見太上皇!”李祐恭敬行禮,語氣不失禮貌。
“哼!你這孽障,還記得朕是太上皇,為何要欺凌我李家無人,將青雀打成這樣!”
李淵見到李祐的鎮定自若,怒火更甚,咆哮道:“難道你們楊楊家非得逼朕斷子絕孫才甘心嗎!”
李祐微微點頭,從踏入宮殿那一刻,瞥見李泰悠哉飲酒、靜待好戲的模樣,他就明白這一切都是那胖小子的陰謀。
好啊,李小胖,你這是不知天高地厚在先啊。
上次教訓過後,你應該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從此敬而遠之,見了我繞道走。
你竟還敢跳出來,製造麻煩。
今日若不讓你吃個大虧,你恐怕永遠不會知痛,小胖哥。
“太上皇誤會了,孫兒我也姓李,並非姓陰,我父乃大唐陛下。”
李祐淡然回應:“至於魏王兄為何受罰,還請太上皇查明真相後再言,看看他是否該受此懲處!”
“太上皇,您冤枉我了。”
李泰連忙辯解:“那天在戶部領俸祿時,我們起了爭執,李祐動手打我,我並未還擊。”
“後來他還誣陷我侮辱陰妃娘娘,致使父皇責罰,懇請皇爺爺為我主持公道。”
李淵面色一沉,細細觀察兩人的反應,以判斷其言辭真偽。
盡管年歲已高,李淵並未糊塗,方才怒氣衝衝未察覺,此刻聽聞李祐之言,方覺自己被人利用。
如今李泰如此解釋,顯然是想推卸責任,這讓李淵更加疑竇叢生。
“皇祖父,請容我直言。”
李祐的話語中滿是誠摯:“魏王兄的地位與寵愛皆在我之上,若非怒火中燒,我豈會出手相向?”
“區區俸祿,怎會令我冒犯父皇最鍾愛的魏王?”
“魏王前來求助於您,無非是想借助您的力量,除去我這個眼中釘。”
“我明白,近來我的瘦金體書法、三字經與詩詞,使我聲名大噪,父皇對我的關注度也隨之提升,這讓魏王兄對我有了忌憚,對嗎?“
“你,你胡言亂語!”李泰被李祐的直白驚得措手不及,慌亂間連目光都不敢與李祐和李淵交匯。
這一切,李淵看在眼裡,確信李祐所言非虛。
他的目光瞬間轉向李泰,充滿了失望,沒有再多說什麽。
李泰啊李泰,你這是在坑朕啊!
李祐身為王爵,唯有李世民這位皇帝才有權處置。
盡管他可以為李泰出頭,但必須有理有據。
若是無理,那麽懲治李祐不僅是僭越,更是觸及了皇帝的權威!
父子間的和睦表面之下,一旦涉及權力,李世民的劍決不會猶豫。
兩個兄弟都能殺,還會在乎一個父親嗎?
“皇爺爺,請聽我解釋……”
察覺到李淵眼神的變化,李泰連忙試圖挽回。
“還是讓我來說明吧。”
李祐不給李泰開口的機會,微笑著說:“皇祖父,其實我並不怪罪魏王兄,只是一時心智被蒙蔽,做了糊塗事。”
“他企圖利用我和皇祖父的恩怨來對付我,但我胸懷坦蕩,無所畏懼!”
“但這些年來,我能感受到皇祖父內心的苦楚,一直希望化解兩家的恩怨。”
“畢竟如今母妃與父皇感情深厚,皇祖父不應再如此折磨自己。“
“殺子之仇,叫朕如何能忘!”
李淵眼角濕潤,抑製不住地說:“更甚者,他還挖掘了我們李家的祖墳。”
“這樣的深仇大恨,朕無法釋懷!“
老年人容易沉浸在回憶中,情感尤為敏感。
李祐的誠摯確實觸動了李淵,讓他回想起過去,明白是自己放不下,卻又無可奈何。
這樣的執著,何其殘忍。
“孫兒明白, 因此我花了三年時間,創造出一種畫技,栩栩如生,躍然紙上,隻為填補皇祖父心中的遺憾。”
李祐懇切地說:“請您描述一下五叔李智雲的風采,讓我為您畫出來!”
李淵皺起眉頭。
雖然近期傳言李祐的畫技驚世,連閻立本都去向他學習,但李淵始終覺得難以置信。
畢竟,繪畫技藝如同書法,非一朝一夕能練就。創作過程中不要改變人物名字。
七歲的李祐,技藝尚稚嫩,能沉浸於繪畫之中已屬難得,更談不上他自誇的程度,這令朕難以置信。
“罷了,你回去吧。”
李淵此刻無暇追究李祐,感受到李泰的不滿,心中煩躁,隻想靜一靜。
於是便說道:“當年你尚未降生,朕便曾言,鏟除陰世師即為寬恕,連你母妃朕都未曾責罰,何況是你。”
“你心向李氏,朕已滿足,回去專心學業,將來為大唐貢獻力量。”
李祐的話語誠摯,他的畫作充滿誠意,李淵對他的恨意消散,但又不願立即示好,覺得失了身份,隻好先讓他離開。
“孫兒自當聆聽太上皇的教誨。”
李祐狡猾一笑,接著提議:“不過太上皇閑來無事,正好觀賞孫兒作畫,還望賜教一二。”
千般奉承,萬般恭維,此刻的“指點”二字猶如天籟。
“好吧,既然如此,你就試試看,朕會給你一些見解。”李淵微笑應允,神色溫和了許多。
李泰在一旁,真是有罵人的衝動。
李祐,你真是個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