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碩 第15章 父子同心訴衷腸 雛鷹展翅愈自由

“為何只是衣冠塚?”

“宮裡說大火，民家盛傳是妖火，那一夜，大火燒了半個京城，很多官員富戶也難以幸免於難，起初我也不信，暗中調查了很多年，無奈直至今日也只是猜想，沒能找到任何事實證據……”

“猜想?”

“還不到你知曉的時候……此時此刻，就我們爺倆，說點掏心窩子的話，關於未來你到底是作何打算?”

這一問，將根碩徹底問住了，關於具體的眼前的問題，都好說，未來是什麽，多久算是未來，少年停頓了，而且面對日理萬機的王府佳苑，自己都感覺頭大，還有此時此刻項燕說未來是什麽意思，接班麽，純粹開玩笑吧，雖然十八歲的年齡，自己的社會閱歷也就只有三年，還是在王府庇護之下的籠中雀一般，談何理想?

“我想出去轉轉看看，遊歷一番，至於未來如何，我還有沒有頭緒……”

“不急不急，你不推辭就好，我霸佔這個位置，享受這份榮華，說沒有點私心是假，但得之不易，真的失去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雖然你貪財好色，現在還增添的膽小的臭毛病，但總體上還算是個靠得住的老家夥，最少比較念舊顧貧……”

項燕兩鬢斑白，這些年體重增加，運動變少，稍微有點駝背，如果不是背負著項家，頂著王朝唯一的碩果僅存的異姓並肩王，保不準還是一個父慈子孝的和藹老頭……

“那對外就是就說是遊歷，對官家呢就說流放三年，但你放心，全部的歷程都是我們的治下，你趁機也代為父考核一下的地方吏治，主要是忠心第一，能力第二，可控最關鍵……”

根碩嗯了一聲，望向了遠方……

山風驟起，似有回應一般，臉頰微涼，目光遊離，雲彩聚散，遠望群山，暮靄沉沉，因為山勢險峻，雲海繚繞，襯托的金蓮山，如同海市蜃樓一般，一方面氣象宏偉，令人敬仰;另一方面卻如同蓬萊仙境美的令人覺得四周一切都不真實……

此刻山鳥盤旋，可能是感受到了古寺人丁攢動，有了恐慌，高空鳴叫，久久不願下飛棲息……

項燕指著遠方雲海蒸騰，頗為感慨道:

“雖說已到知天命的年紀，也知道人生之事大多十之**不盡人意，像自己能有享如此之榮華，已經是十分難得，甚至危險了，可是趕鴨子上架了，再想平穩過渡，頤享天年，已經是難上加難，甚至有時候，我都拿不準這破天富貴對你們自己是福還是禍，如履薄冰，架在火上燒，我現在就是那種感覺，王朝上下覬覦項家的人或鬼，不計其數，甚至文臣大將非議我兩句，就不算忠臣良將一般，為此不少人趁著這次事件，甚至提出了清君側的良謀，你猜我先一步要做什麽?”

根碩雖然未曾直接接管正事，但是對於府內大小事務處理，細細品味，事後諸葛亮的複盤，才能體會到當權者的不易，世間最難的估計就是當機立斷，恰如其分吧……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裡，根碩很欽佩項燕想到什麽，不猶豫，接著就做的果決……

項燕要做什麽，殺伐果決的他，何時曾心生恐懼，產生退縮的念頭，所以此刻的他無疑要逆流而上……

“你出行，我進京參政，天天上朝，參政議政，以後歲月我要做一個勤勉的異姓王，我就看看還有誰會在大殿之上胡咧咧……”

不約而同父子兩人一塊望向了遠方，煙波浩渺，滄海揚波，無數煙塵匯集，居然形成了數根衝天雲柱，蔚為大觀，令人驚歎……

“那我的流放也遠一些吧，出去一趟不易，我想到處看看，至於回不回來，或者要不要接你班，我現在還不能給你答覆……”

“好，我來安排，保你萬無一失……”

“不用特意地勞民傷財，不如輕裝簡行，我第一次出門遠行，手中的王朝地理志，都快被我翻爛了，那麽多名川大山，總要遊歷一番，聽底下人講了那麽多奇人異事，我也想就近拜訪一二，以你的浩大排場出行，反而多有麻煩……”

“好，一切都隨你心意，不過優中選優，咱們府上可謂臥虎藏龍，我回去就給你安排……”

“還有這些年，為了少一些爭議，我刻意不習武弄墨，但看著周邊都是文武高手，也難免心裡發癢，如果有朝一日，獨自一人行走江湖，還真有點心驚膽戰， 我想學學試試，你也給我找個老師……”

“那是當然，只要你想做的，便是最好安排，不瞞你府中寶閣裡有的是武功秘籍旁門左道奇門遁甲應有盡有，回頭讓項佐給你挑挑選選，多帶幾本……”

交談之中，身後突傳輕咳之聲，父子回頭，正好是大管家項佐，面對夫人衣冠塚，早已淚眼婆娑……

“碩兒剛哭完，你又哭，沒完沒了，趕緊止住，正在說正事呢，碩兒想學武，你給找點武學經典，內功心法之類的，重在修身養性，不要太過艱深晦澀……”

項佐急忙止住了淚，連忙點頭，聽得出來，項燕今天心情很好，嗓音醇厚，透著一股烈酒在喉的濃烈……

項佐前來是為了提醒項燕出行的時間有點久了，玉麒麟劉景珩和二龍三獅五虎十位義子乾兒早已禮拜完，在白雲觀等候已久了……

“還有關於十年之約，生死奪舍的事情，你別有心理負擔，你也不要和你兩位姐姐說，畢竟還有七年，也別和弟弟講，估計他也聽不懂，到時候，隨機應變吧，說不定到時候就有辦法了……”

根碩點點頭，心裡再一次沉重起來，項佐不知道其中緣由，又不便詢問，只是覺得，事情重大，項燕顏色沉重，仿佛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一樣……

“話說回來，你長這麽大，還沒真正見過你的兩位姐姐呢，二十年期滿，今天年底，你大姐就能出宮回家過年了，也不知道劉禪那老小子，舍不得舍得放手……”

說到此，項佐急忙從袖中拿出一份密信……

項燕看後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