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快跟上!”
一夥人趕著馬車,不多時便來到了李余的面前,杜小四伸手從懷裡拿出一本冊子來遞給李余。
“李把總,這是我家大人給你送來的東西,你且看看。”
李余將冊子打開之後,發現這杜文煥確實是意思,拿了好處是真辦事啊。
其中各種糧草軍械都有,這完全是按照一個千戶所一個月的物資配給給的,看來羅汝才的人頭被杜文煥拿去換了個好價錢。
而且杜文煥這家夥,吃空餉吃的也不少啊,這麽隨意就能拿出這麽多物資出來,他絕對是得了更大的好處。
見李余看著冊子臉上露出的笑意,杜小四臉上也是嘿嘿一笑,來到最前方的一輛馬車之中,拿出來一張硬弓來遞給李余。
“李把總,你且看這張弓如何?”
李余將這張硬弓拿了過來,細細的端詳了起來。
仔細的查看一番之後,李余只能說一個好字。
“好!好弓!”
這張弓的弓身是以拓木製成,要知道在大明軍中各種質地的弓中,拓木為最佳,次之便是檍木亦或是柞樹,最次之便是竹子了。
這其中拓木最為堅韌,便是任憑推拉也不會斷,在弓臂的內部以白色牛角貼附,再加上鹿膠膠合整體,通體刷上一層朱漆。
杜小四從懷裡取出幾根弓弦遞給李余,轉頭對身後的幾名士卒道。
“我曾說過李把總神勇,這弓你我皆不得開,你且看李把總如何。”
李余見杜小四如此吹捧自己,也不多說什麽,將弓弦拿在手中,這時李余才發現這弓弦是以牛筋製成,柔韌非常而且彈性絕佳。
將弓立在地上,然後一隻手將這堅硬無比的弓身向下壓,這弓頓時便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彎曲。
另一隻手將弓弦套在了弓鞘上,驚的一眾士卒皆是感歎出聲。
在來的時候他們也都曾見過這張硬弓,一般給這樣的弓上弓弦都是需要三個人一同上的。
然而如今李余竟然自己一個人就能將這硬弓上好。
杜小四此時也是一臉的笑容,看向身後的幾名士卒,幾名士卒見杜小四看向自己,也都歎了口氣,然後從懷裡掏出幾分碎銀子遞給了杜小四。
杜小四一邊掂量著銀子一邊看向李余道。
“大人真乃英雄也。”
李余搖了搖頭,這杜小四一直都是如此,李余也不便多說什麽。
“時間還早,諸位不如留下來吃個午飯再走?”
杜小四看著李余,想起來了曾經喝的麵包湯,那糊糊一樣的口感,實在是讓人吃不慣,趕忙道。
“李把總不必多禮,贏了大夥的銀子,不請大夥吃喝一番,他們是怎麽也饒我不過,我們這便離去。”
李余見杜小四如此,也就只能點了點頭,讓眾人離去。
待杜小四走後,李余這才從馬車上捆成捆的箭矢之中,抽出一根箭來。
將箭搭在弓弦上,然後猛地拉開,弓身瞬間便被拉成了滿月狀。
瞄著城牆下的榆樹,然後一箭射出,下一刻弓箭便出現在了城牆上,這一箭竟然將箭矢沒入其中三分,直到現在箭矢的尾端還在不斷的顫抖。
力道確實是沒有問題,問題是這準頭不怎麽行。
不過想了想自己的那高達三十五點的弓箭熟練度,也就不奇怪了。
弓箭的熟練度與長槍刀劍這種近戰的兵器不同,弓箭的熟練度一旦低了,那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裡的結果。
或許是應該找個機會將弓箭的熟練度提升上去了。
李余撫摸著這一張硬弓,杜文煥倒是給了他一個好東西。
這硬弓如果拿出去賣的話,只怕沒有五十兩銀子是下不來的,要知道這個時候京城的一間小院的價值也不過才四十兩罷了。
試了之後,李余將弓弦卸了下來,弓弦這東西如果不用的時候,還是取下來的好。
因為如果長時間處於繃直的狀態,弓弦便會失去彈性。
將弓背在身上,然後看向馬車之中的其他物品。
在這其中還有十把弓,只是這些弓就只是軍中的製式弓,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在其他的車中則放著一些弓箭與補給,最讓李余驚訝的是,這其中竟然還有一把火銃。
李余在杜文煥離去的時候,提出想要一把火銃,沒想到杜文煥竟然真的給自己搞來了。
但隨即一看卻是讓李余有些失望,這火銃雖然不是最原始的火銃,但卻也並不先進。
這玩意差不多兩米多長,需要放的時候還得點火才能發射,裝彈時間看樣子也慢不了多少。
這火銃如果用於守城的話倒也罷了,只需要對著爬城的敵軍開火就是了。
但若是沒有成規模的話,這有效射程也就是百步左右。
這個距離如果野戰,也就只能開一銃罷了,兩銃都是謝天謝地了,第三銃如果對面是瘸子的話,倒還是有機會的。
將火銃放回車中,然後讓幾名青壯將馬車之中東西拉到府衙之中的庫房內,保存下來。
這兩日雖未入冬,但卻也已經是天寒地凍的,如果沒有糧食沒有衣物的話,會有很多人被凍死餓死。
朝邑縣城之中雖然目前還足夠,然而一旦不夠了的話,想要找地方買都買不到。
看著漫天的大雪,李余不由得歎了口氣。
一路踏著雪走回了府衙之中,府衙之中杜之軼與王柱正在下棋,而柳老漢在一旁端著碗看著。
這倒是讓李余有些奇怪,王柱這家夥什麽時候會下棋了,就在李余奇怪的時候杜之軼開口道。
“你真的會下棋嗎?”
“自然是會的。”
杜之軼聽王柱說自己會下棋,將手中的棋子啪的一聲拍在棋盤上。
“你會個屁!你老將都出城了!”
王柱驚訝的道。
“老將不能出城嗎?”
“你見過哪個老將出城了?”
王柱轉頭指著李余道。
“大人前些時日守城的時候,不就出城了嗎。”
聽到王柱這麽說,一旁觀看的柳老漢笑得碗都端不住了,掙扎著將碗放在桌上,然後不住的拍著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