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將,我當代千總,他們不會不服氣吧?畢竟我年紀太小。”回營路上陳軒有點不解。
“你也太小瞧自己了,你十二歲入營,現在本身就是把總,往上提半級無可厚非,你是擔心別人說你是本將的兒子吧,不用擔心,就憑你武藝冠絕全營,這群丘八就不會炸刺,更何況你是本將的兒子,老子升兒子的官怎麽了。”陳錦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參將是準備打下個地方,然後守著等朝廷平叛大軍到了然後一起出擊嗎?”陳軒試探性的問到。
“這真是怪哉,你小子以前從來都憨憨的,這摔了一跤倒學會思考了?不過你確實猜對了。為父打算打下雲南的一個叫太和縣城的糧倉,那裡平常是用來轉運和要是存儲糧食的,糧食足夠咱們這五千多人吃上好幾年的。只要我們堅守二個月,朝廷大軍一到就可以出擊了。”陳錦一臉詫異,緩緩笑到。
“那父親有沒有考慮過,百姓聽到糧倉被咱們打下,然後蜂擁而至,到時候小小一個太和縣城,只怕擠進來三四萬人,到時候糧食就不那麽夠了。可要是把流民擋在外面,咱們又得被禦史參上一本,到時候編一個不顧百姓死活的名頭,那咱們的功勞估計就沒有了。”我分析著。
“那軒兒可有良策?”抱著問一問的心態
“有個餿主意,等打下永平縣城這個糧倉再說。”
陳軒讓人帶上銀子,來到自己的千總營帳。
還沒近營帳,遠遠的看到一個個都圍著。這群家夥,估摸著正等著發響了吧。
“要發響,可以,去校場集合,站好了再發,一個個的圍在這裡算什麽事。”陳軒說完便讓人抬著銀子往校場而去。
還別說,聽到發餉,這群家夥磨磨蹭蹭的性子也沒了,一個個自覺的很,不一會一千多人就站好了隊。
“仇遊擊貪贓枉法,不聽號令,被斬首了,參將命我陳軒為代千總,你們可服氣?”五營校場,台上陳軒看著下面的一千多人說到。
“看你們不做聲,怕是也知道了,不錯,本千總就是參將的兒子陳軒,武藝冠絕全營,諒你們也不敢炸刺。好了,本千總第一個命令就是,所有人允許挑戰上官。
也就是說,你是小兵,打贏伍長,你就是伍長,打贏什長就是什長,打贏把總,你就是把總。當然了,所有軍職暫時為代伍長、代什長、代把總,如果後面帶兵不力,就下去,在我這裡只有一條:能者上庸者下,都聽清楚了沒有。”
“所有現任伍長不動,其余人退到一旁,你們想挑戰哪個伍長,就挑戰哪個,挑戰完了就拿下他們的軍牌,憑著這塊軍牌可以當一段時間的代伍長。”
“所有什長、把總出列,想挑戰他們的就去,打贏了獲得軍牌你就是代什長、代把總了,對了,如果最後是代什長,那等會就領二個月什長的軍餉,如果是代把總,等會就領二個做把總的軍餉,所以能拿多少全靠自身本事,手底下見真章。”一群菜雞互啄,一千多人,一個顯示數據的都沒有,沒什麽好看的,只等他們打完,陳大陳二記完名冊,再發餉了。
果然,本來就已經摩拳擦掌的丘八們哪受得了這個刺激,一個個激動的臉色通紅,比娶婆娘還高興。
就連瘦的皮包骨似的、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兵,也要找伍長領教高招,結果不出意料的被一腳踢翻,掙扎半天才臉色蒼白的站起身來。
王九,是雲南本地人,家裡窮的沒飯吃了,所以進來混口飯吃,每個月三錢銀子,他就趁每兩個月休息的時候帶回去六錢銀子。他現在才知道普通士兵一個月六錢銀子,伍長一兩銀子,什長一兩五錢銀子,把總五兩銀子。
本來吧,他雖然經常自己私下鍛煉,只是實力也只是不多強,琢磨著台上千總的話語和行為,他還是決定搏一搏。只見他上台前,不動聲色的將一把泥灰抓在手裡。
只見王九向一位什長走去,趁著對方沒反應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直接一把泥灰甩在對方臉上,那人一時不備眼睛中招了,只顧著掄眼睛,正是手忙腳亂不防備的時候,被王九三五拳撂倒了。
這什長很委屈,看向台上的千總,結果千總毫無表情,他知道自己栽了,氣憤的深深打量了王九一眼,跑去找水洗眼睛去了。
王九就樂得嘴都歪了,什長一兩五錢銀子,等會就是三兩,這都快抵得往常一年了啊,關鍵是以後咱也是什長了,以後家裡慢慢的也會好起來了。他倒是傻呵呵的樂著,等口水流出來,被人一陣鄙夷都沒發現,還是一個老熟人看不過去,把人拍醒了,又擠了擠眼:千總看著呢。
接下來,就不用說了,整個一個流氓打架現場,都是小癟三,憑什麽你當十長、把總,勞資不服。然後泥灰滿天飛,偷桃的,趁人家握拳行禮不講武德的,甚至還有個家夥,不知道從哪弄過來一塊鐵板貼身穿戴的,看著這群流氓,陳軒不禁感慨,用這群戰五渣的流氓打仗,任重道遠啊!
差不多二個時辰,很快一個個鼻青臉腫的打完了,陳大拍了拍躺椅子上睡覺的陳軒:“千總,所有人打完了,名冊已全部登記。”
“嗯~打完了吧?打完了,開始發軍餉。”
“代把總劉坤,十兩”
“代把總謝濤,十兩”
“代什長王九,三兩,就是你小子抓灰打人的吧,繼續努力。”
“是,謝謝千總大人。”
“士兵薛路,一兩二錢銀子。”
“領完軍餉,你們這群新把總、什長、伍長, 都給我去熟悉自己的人員。明天一大早集合,哪個什拖後腿,我就撤了那個什的上級把總。”陳軒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剛才千總說了,哪個拖後腿就撤我的職,你們也別高興,勞資的武力是最強的,就算撤職了,你們什長跟拖後腿的也別想好過,不把你們腿打斷,勞資就不姓王。”某新任王把總集結了自己的百人隊伍,在頭前講話,下面的人一時認命了。
王通,本來是伍長,每個月拿點工錢混日子的,哪想到自己居然有當把總的一天,把總是什麽,已經是正七品武官了。正七品!!!天爺啊!!!咱們王家寨老王家居然出了個官老爺,俺王通居然當官了,他現在恨不得穿上這身皮,回鄉上祖墳祭祀,然後帶著兄弟們回村轉轉,好讓族長和父母鄉鄰們知道,他,王家寨的崽,王通,當官了。王通想到這裡,淚水止不住的往外嘩嘩直流。
可是官哪是這麽好當的,千總說咱們這個代字能不能去掉,得看咱們自己的,這他哪知道啊,但是他知道千總的話做肯定差不了。
當聽到千總要撤職,撤職?好不容易當官,鄉裡的小地主鄉紳也得給自己低頭哈腰的行禮,以後成為地主老爺,娶幾房婆姨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要是被撤職了,以後還得被寨主、被惡霸地主欺負,連家裡的土地都得被慢慢吞食,父母還得到處求人找活乾,到地主家當牛做馬,婆娘也整天怨天怨地的抱怨夫家無能,娃兒抱著自己的褲腿叫嚷著‘爹爹,爹爹,餓,餓,餓’,甚至年成差的時候賣女賣妻,這是人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