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話東周 第40篇：齊魯盟約

齊桓公傳令魯君來了，說只允許一君一臣上壇，其余人都不能上來。

曹沫手提寶劍，緊緊地跟著魯莊公，雖然齊國陣仗很大，但是曹沫一點兒也不畏懼。一步步走了上來，到了東郭牙站的地方，東郭牙說:“今天是兩國君主的會盟，怎麽能夠允許帶利器，把寶劍取了。”曹沫兩個眼珠子一瞪，好像眼眶都要裂開了一樣，狠狠地瞪著東郭牙。東郭牙看了，心頭髮怵，嚇得接連倒退了幾步。

到了祭壇上，兩國君主就坐了下來。大家聊了一會兒，就對香案行禮。齊國隰朋捧著裝滿了鮮血的玉器，要兩國歃血盟約。這個時候曹沫右手按著寶劍，左手就去抓住齊桓公的衣袖，管仲看情勢不好，跑出來用身子擋著齊桓公說:“大夫要幹什麽?”曹沫怒氣衝衝地說:“魯國接連幾年都在打仗，國家都承擔不起，快要滅亡了。齊國是上國，一向是要扶助弱小，為什麽看著魯國這個樣子，卻沒有作為呢?”管仲說:“既然這樣，那麽大夫有什麽想法?”曹沫說:“齊國依仗自己強大，奪取了我們汾陽之地，我呢沒有別的要求，今天只要齊國把這塊土地還給魯國。如果還了，我們就兩國交好，和齊國盟約。”

管仲轉過頭對齊桓公說:“君上覺得呢?”齊桓公說:“大夫你也別多說了，寡人同意了。”是啊，那種情況下，沒準兒曹沫一個想不開，一劍把桓公捅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曹沫聽了，一把就把寶劍丟了，拿起剛才裝滿鮮血的玉器走到兩國君主面前，邀請兩國盟誓，齊桓公和魯莊公就當場歃血為盟。完畢後，曹沫又說:“齊國的相國是管仲，我呢為了避免你們齊國不認帳，我還要和管仲相國盟個誓。”齊桓公說:“何必管仲相國，寡人親自給你發誓。”說完，齊桓公就用手指指向天空，說:“寡人對天發誓，遵守歸還汾陽之地，如果違誓，天誅地滅。”曹沫聽了，立即拜謝桓公好意。

會盟歡歡喜喜地結束了。這邊齊國朝廷上可是鬧翻了，大家都群情洶湧，嚷著要吧魯莊公抓起來，咱們齊國可不能吃這麽大的虧呢。齊桓公說:“寡人在會盟會議上答應了曹沫，老百姓說話都不食言，何況寡人還是一國之君呢。”大家看齊桓公態度很堅決，也不好說什麽。第二天，齊桓公又在館舍設宴席，歡送魯莊公出境。把以前侵佔的汶陽那片土地，全部就交還給了魯國。

經過了這件事情，天下諸侯認為齊桓公不仗勢暴力，也遵守承諾，大家對齊桓公都服了氣，人人都稱讚齊桓公是仁義之君。衛國、曹國也聽說了這件事，都派人來到齊國，向齊國表達了會盟的要求，檢討了以前沒有參加會盟的罪過。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反而有助於今後齊國稱霸諸侯打下了基礎。

周釐王二年的春天，齊國把目光放到了宋國，準備征討宋國了。齊國向周王室說宋國不遵守王命，拒不來會，周王室就派大夫單蔑為將，率領軍隊與齊國匯合。陳國、曹國也起兵來助。齊桓公就以管仲為先鋒，去會同陳國、曹國兵馬，自己親自率領大軍，以隰朋、王子成父、東郭牙為大將，浩浩蕩蕩地取道商丘向宋國而來。

再說齊桓公大軍出城三十裡地，這天正行著軍呢，突然聽到路面有人在唱歌，齊桓公仔細一聽，就聽到唱道:“南山邊白色的石頭分開了，裡面有一條一尺半的鯉魚。魚兒生來呢不是堯舜的盛世，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天一直是黑的，什麽時候才能到天亮啊。”

齊桓公聽他唱得古怪，就派人把他抓了過來，問他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譏諷朝廷啊?那個人說:“小人叫寧戚，唱歌只是玩兒，哪裡譏諷朝廷了啊。”齊桓公說:“當今天子在上，百姓安居樂業，萬物複蘇，連草木都遇到了春天，堯舜的時候，也不過這個樣子，你為什麽說不是堯舜盛世?又說天一直是黑的，難道不是譏諷朝政嗎?”寧戚說:“小人是個村夫，聽說堯舜的時候風調雨順，老百姓有田，有飯吃，天下安定。現在的世道，綱紀不振，教化不伸。現在君上先是造成宋國背會，後來又有魯國劫盟，數次用兵，勞民傷財，小人看不出哪裡有老百姓的安居樂業。我知道堯舜的帝位都是禪讓來的。君上卻是殺掉了自己的兄長得的天下，要挾天子來命令諸侯，這個樣子哪裡又象堯舜盛世啊。”

齊桓公聽了，大怒:“匹夫出言不遜”，就命令左右把這個寧戚推出去砍了。

寧戚馬上要死了，卻一點兒也不慌張，臉色一點兒都沒有變。他揚天長歎說:“桀殺龍逢，紂殺比乾，今天我寧戚就是第三個了。”隰朋看他死到臨頭也不屈服，覺得挺奇怪的，就向齊桓公啟奏說:“臣見這個人不趨炎附勢，看到大王的威嚴也不懼怕，可能不是平常人，君上還是不要太急，不如再好好問問。”齊桓公聽了，心頭還是很奇怪的，這個家夥居然不怕死呢。就叫人放了他，齊桓公說:“我呢試探一下你，你那麽不怕死，看來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嘍?”

寧戚這個時候從懷裡拿出一本書簡給齊桓公，齊桓公一看，不由齊桓公大吃一驚。

畢竟不知道書簡上寫的什麽內容，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