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話東周 第72篇：約失秦國

公子縶一邊感歎重耳的賢明，接下來就到了梁國。公子夷吾就找郤芮商量，郤芮知道夷吾心思早就是想成為晉國的主人，就說:“公子在梁國，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回晉是我們的首先需求。秦國支持主人當晉國國君，一定有所求。如果要把成為國君的可能性超過重耳，主人可以許諾把河西五城給秦國，然後厚待公子縶，借助秦國的力量，我們就可以成功了。”

夷吾聽了，認為晉國的國土怎麽可以隨便劃走呢。郤芮說:“現在土地還不是你的，劃走了損傷不了咱們什麽。如果重耳做了君主，我們怎麽辦啊。”夷吾聽了，馬上就同意了，就對公子縶表達了給秦國城池的這層意思，然後給了公子縶很多禮物，盛情款待他。

結束了兩個公子的考察，公子縶回到秦國，向秦穆公說了考察的情況。秦穆公一眼就看出還是這個公子重耳比較優秀，就想支持公子重耳。公子縶說:“君上是真心想為晉國好，要晉國成為天下的一霸嗎?”秦穆公說:“晉國關我什麽事?只是寡人想在天下聞名呢。”

公子縶說:“君上如果想為晉國的前途著想，就支持立一個賢明的君主。如果想為了秦國的將來著想，立一個普通的人為晉主，這樣對我們才有好處啊。”

秦穆公拍了拍腦袋說:“大夫說的話，讓寡人一下子清醒了呢。”於是就安排公孫枝出兵三百乘，協助夷吾回國。

有了秦國的支持，夷吾要回到晉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裡克、丕鄭父請出國舅狐突迎接夷吾到晉國都城絳都即位，就是晉惠公，當年為晉惠公元年，周襄王二年。

晉國人都知道重耳的賢明，聽說新的國君是夷吾，大家都挺失望的。

晉惠公繼位後，任命狐突、虢射為上大夫，呂飴甥、郤芮為中大夫，屠岸夷為下大夫。其他大臣都有封賞。事情就這樣安定下來了，但是接夷吾回晉國的公孫枝還沒有走，他等著晉國許諾的劃撥河西五城呢。

晉惠公這個時候有點舍不得把河西五城給秦國了，就召集大臣們商量。虢射看了看呂飴甥，呂飴甥說:“君上以前許諾給秦國土地的時候，是還沒有回到晉國，現在是國君了，就是不給秦國土地，秦國也沒有辦法啊。”裡克說:“君上剛剛成為一國的主人，馬上就失信給強國，這樣是不行的，我的意見是踐行我們的承諾，把城池給秦國。”

郤芮說:“一下子給秦國五個城池，幾乎是晉國的一半了。秦國雖然兵丁強盛，要想從我們手中奪取，我看沒有那麽容易。再說了，國家的土地是先君打下來的，祖先的土地怎麽可以隨便給別人呢?”

裡克說:“既然知道是祖先的土地，為什麽要許諾給別人呢?許諾了要給卻不給，那不是激怒秦國。先君以前在曲沃，地方狹小，經過努力，兼並一些小國，最後慢慢讓國家疆域擴大了。如果君上能夠好好的修養，實行德政，善待鄰國。何必擔心今後不會得到更多的城池呢?”

郤芮聽了，大叫道:“你這個裡克，並不是為了國家，你只是為了汾陽那一百萬畝土地嘛。你害怕君上不給你，所以你一再強調要劃城池給秦國。”

裡克還想爭辯，丕鄭父碰了碰裡克的手臂，意思叫他別說了。裡克於是不再說話。

晉惠公說:“我都答應了秦國，不然我們給他一兩座城池意思意思吧。”

呂飴甥說:“不行啊，給他一兩座，反而讓秦國有想來爭剩余城池的想法。乾脆就不給了。”

這個晉惠公打心底裡不想給秦國城池，就準備這樣給秦國說:“寡人呢，本來許諾給秦國城池，因為秦國幫助寡人得到晉國的君位。寡人呢也想踐行約定，但是大臣們不願意啊，他們說這是祖宗的土地，不能隨便給別人。寡人也沒有辦法啊，今天呢安排大臣來向秦國表達謝意，秦國的恩情我是不敢忘的。”

這個晉惠公，就把責任往大臣身上一推了事。

當丕鄭父作為使者把這個消息帶給秦穆公的時候，當場就把秦穆公給氣了個半死。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啊。就想砍了丕鄭父。

公孫枝進言說:“這可不是丕鄭父的罪啊，錯誤的是晉侯呢?怎麽可以殺掉大夫呢?希望君上赦免大夫。”

秦穆公還生氣呢，丕鄭父說:“君上啊，我有一計。”

丕鄭父是晉國的使者，為什麽他要對秦穆公獻計策呢?因為之前晉惠公還許諾了給丕鄭父土地的，毀約後，丕鄭父的賞賜肯定也沒有了，他所以也氣憤著呢，所以出使秦國苦差事他主動要求來了，就是準備著借助秦國的力量對付晉惠公呢。

丕鄭父說:“君上對晉國的恩情，我們晉國的臣子們都看在眼睛裡，記在心裡面。就是我們主人從梁國帶來的兩個臣子呂飴甥和郤芮裝怪，不想把承諾的土地給秦國。君上可以想個辦法，或者用重金把這兩個人騙到秦國來。要了這兩個人的命。君上再支持我們的公子重耳為君，我們在晉國作為內應。驅逐夷吾。到時候我們以秦國為上國，那樣多好。”

秦穆公本來怨恨晉惠公說話不算話，聽丕鄭父這樣說，就依照他的計策去辦這件事。

再說晉國的裡克在朝廷上受了一肚子氣，想找丕鄭父說一說。丕鄭父出使的時候怕說閑話，就沒有和裡克道別。裡克一路就去追丕鄭父，結果沒有追上。這件事被郤芮知道了。郤芮就去見晉惠公，說:“裡克這個人，因為君上不給他汾陽土地，心頭很不滿。今天聽說丕鄭父出使秦國，就去追他，他們肯定有什麽陰謀。我以前知道他本來是想重耳為君的， 萬一他和重耳裡應外合。君上就麻煩了。為了斷絕這個禍根，君上可以賜裡克一死。”

晉惠公說:“裡克對寡人有功啊，我怎麽可以隨意殺掉他呢。”

郤芮說:“裡克殺奚齊，摔死桌子，還把顧命大臣荀息也殺了，任何一條都是大罪。君上感念他迎立的功勞，是私人的恩怨。討伐他殺君忤逆的罪行，是還大家的一個公道。賢明的君主是把公義放在前面的。我願意替君上去殺了這個奸臣。”

話說到這裡，晉惠公就點了點頭。

郤芮帶人到了裡克府上，他對裡克這樣宣布了晉惠公的詔書，說:“裡克你這個人，擁護寡人即位是你的功勞。但是你殺了晉國的兩個君主，還殺了顧命大臣。寡人還有什麽資格當你的君上。寡人奉先君的遺命，不敢因為你有擁立寡人的小恩而放棄大義。你就看著辦吧。”

裡克腦子一下就嗡地一聲，他說:“不廢掉以前的，怎麽可能有你啊。想把罪行強行加在我身上，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郤芮就叫甲士把裡克圍了起來，一步步地逼迫裡克。

裡克拔劍而出，大叫:“冤枉啊，忠心的人卻獲罪。我這一死，還有什麽面目去見荀息啊。”

他心裡也是非常懊惱，但是沒有辦法，他也挺有骨氣的，不願意被抓，拔劍就自殺了。

裡克這一死，晉國朝廷上下大臣們很多都不服，祁舉、共華、賈華、騅遄這些人都在說一些怨恨的話，晉惠公就想把這些人統統給殺了。

畢竟不知晉國後續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