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怕是鐵匠無法相信我們,黑石有劇毒眾所周知”
吳則慶“你怎麽這麽笨呢,不會現場試給他們看嗎?”
趙樂揶揄到“我主要覺得你這還不一定呢,我也怕死……”
“老子要不是不會西夏語還需要你?明天我就學西夏語,餓死你個犢子%*#? @”
“去,我沒說不去啊,你不要罵了”
趙樂帶著小乞丐們出了門,吳則慶獨自在篝火邊思考著,西夏語真的要學了,要不幹啥都不方便,也可以考慮去江南,但就現在的狀態大概率會死到路上,聽說山裡還有老虎,也不知道一個滑鏟能不能把老虎喂飽。
想去江南就必須跟著商隊走,有商隊的保護應該可以,可不上交保護費誰會免費帶一個累贅呢。
現如今最當緊的是怎麽才能把爐子和煤買出去,這是個好東西毋庸置疑,可這操蛋的社會體系,你要買了煤就會搶了砍柴人的利益,必然會有人從中作梗。
實際砍柴人也都是些窮苦人,可在利益面前最好不要高估人性,指望他們這些弱病殘對付砍柴人估計是夠嗆。要不走高端市場?還是不行,一群叫花子,窮的只有一身衣裳,還走個屁高端市場,那些老爺家的正門都不讓靠近,怎麽推銷?
他坐在篝火旁努力回想後世的推銷手段,最終確定現身說法是最簡單有效的推銷手段。讓小乞丐們把爐子搬到老爺家後門,一邊烤火一邊乞討,時間長了總能傳到老爺耳朵裡。爐子一兩銀子一個,煤炭另算,反正是高端市場,就要賣貴點。
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夢裡他夢到他的爐子煤炭大賣,銀子多的沒處花,轉手買了十多個丫鬟,那叫一個水靈,可他一對丫鬟動手動腳,丫鬟就推開他,一動手就推開他,這樣來回了兩三次他怒氣衝衝的對丫鬟道“老爺我花錢了,為啥不讓摸”
趙樂的聲音幽幽響起“尚不說你沒花錢,就是你花了錢我也不讓你摸”
吳則慶猛然驚醒,看著近在咫尺的趙樂嚇得往後爬了兩步“你啥時候回來的?”
“有一會了,一回來就聽說夢話‘小翠啊,來讓老爺給你檢查一下身體,看看長大了沒啊”
此時小乞丐們已經笑的直不起腰了,吳則慶納悶“他們不是聽不懂漢語嗎?”
“他們是聽不懂,可沒瞎,你那個猥瑣表情,傻子都知道你夢的什麽”
吳則慶老臉一紅,這麽尷尬的時候一定要想辦法轉移話題“對了,爐子製作好了嗎?”
趙樂“做好了,挺簡單的,做個磨具,將鐵水一到就出來了,也不需要鍛造,也就是做磨具花了些許功夫,不然早做好了”
吳則慶看了下爐子真心粗糙,一個中空的鐵桶,側面有個兩尺多長煙道,上面直接一塊鐵餅做蓋,打開就是爐體,網狀隔板倒是有,就是小的可憐,放三四塊煤炭就滿了,下面還是透的,煤灰直接能落在地上。不怪這麽快呢,就是個生鐵的弧形鐵罐子,下面還不需要要做底,三個腿子一支,感覺他上他也行,恐怕最費事不是做磨具而是融化鐵水吧
吳則慶歎息一聲“唉~將就這用吧,叫小乞丐能搬著去大戶人家後門,邊烤火邊乞討,賺錢要飯兩不誤,若有人問起爐子就說是西市外小販借的,分開一人去鐵匠鋪盯著,有新爐子了就來找我們,趙樂留下來教我西夏語,聽不懂別人說什麽真的太不方便了”
趙樂把他的話翻譯後小乞丐都忙自己的事去了,趙樂則開始給他口口相傳的教西夏語,吳則慶問為啥不寫一個字教一個字呢?
趙樂乾脆了當的說“不會”
吳則慶震驚的半天沒動一下。
趙樂無奈的解釋到“西夏文字本就脫胎於漢文和羌族的結合體,一共不到百年光景,很多文字一個字都代表著很多意思,甚至一個字代表一句話,就連西夏人大多都不會這些文字,他們的文字祭祀意義大於實際意義,西夏語你可以當做是一種方言,甚是好學,來我教你……”
吳則慶“那他們平時寫字怎麽辦?”
趙樂“用漢字”
吳則慶“……”
隨後他想了會也明白了,就像現代的內蒙,讓他們說蒙語那是頭頭是道,可你讓他們寫蒙語,沒幾個人會,文字方面還是用的漢字。
正如趙樂所說,你要把它當做一種方言就好學的多,畢竟大多是脫胎於漢語,一個下午就勉強能聽懂一些關鍵詞,就在肚子咕咕叫的時候,七個小乞丐也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回來,今天收成還不錯,每人都端著一碗比較乾的泔水。
趙樂問到“爐子和煤呢?”
小天殘“放在鐵匠鋪了,鐵匠大叔人很好的,說只要我們以後都給他供應那種煤,爐子想要多少都可以”
吳則慶在一旁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神情專注,拚命的想聽懂他們說的啥,事實告訴我們,理論跟實踐還是有差距的,他是一句都沒聽懂。
吳則慶多少有點沮喪,其他事他也懶得管,勉強渴了幾了泔水湯就去睡覺,看能否再夢回去。
翌日一大早, 吳則慶就被趙樂叫起來去西市,說早市人最多,看能不能買兩個爐子出去。他本能的想抗拒,首先廣告都還沒打出去呢,沒人會慕名而來,在就是他走的是高端市場,他問過趙樂,一兩銀子大概等於現代的一千五百塊,看起來不多,卻能買四五石糧食了,那可是平民百姓全家一年的口食,所以他不相信有人能買他的火爐,可左右也是閑著,就當去看看吧。
西市是買各種小雜貨的,本地人居多,髒亂差自不必多說,各種三教九流也在西市聚集,你一個沒留神錢袋子就沒了。當然他們兩不用擔心,兜比臉乾淨,因為他兩就沒洗過臉。
興慶府真正的高端市場在東市,那裡有各種行商,馬匹書籍,絲綢皮毛。可那個市場他們去不了,先不說有捕快隨時巡邏,就在東市擺攤都需要攤位費的,還是那個話,他們兜比臉還乾淨。
實際西市也有攤位費,只是管理松懈,像他們這只有兩個爐子一筐煤,管理者也懶得跟他們計較,到西市後兩人就隨便找了地方蹲下。開始趙樂還在熱情吆喝,人來問價錢,一聽要一兩銀子掉頭就走,無論趙樂怎麽推銷都留不住人,後面趙樂也放棄了,兩人就蹲在那看人來人往。
趙樂忍不住找他商量“則慶兄,你說我們可不可以把爐子的價格放低點,反正我們做的是無本買賣,我看五錢銀子也可”
“你就是降到一錢銀子都沒人買,應為沒人會買一個不確定的東西,而且煤還有毒”
“那我們來著幹嘛?”
“我也不想來,不是你硬抓我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