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我釀了一輩子的酒了,竟喝過如此濃烈的美酒~”
酒坊裡掌舵的老師傅輕品了一口,連聲讚歎著。
“老薑頭兒,你是在這兒偷酒喝的吧?”
旁邊的一個年輕些的,也被這新出的酒吸引住了,這酒清澈似水,竟還酒香撲鼻,忍不住想來討一口嘗嘗。
“你小子真不會說話兒,我是咱們這酒坊掌舵的,哪批酒出來不得先嘗幾口,竟輪到你來說嘴~”
老薑頭兒呵呵笑著,自是知道這小子的用意,但不點破,畢竟他是個線上的,新酒主家未嘗,先讓他喝了怕不好。
“你且別饞,等咱們老爺管事兒的嘗過,自有你喝的,眼下先去將老爺他們請來,隻說這新酒成了。”
“老薑頭兒,酒可出了?”
老薑頭兒話音未落,黃管事兒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
“管事兒的來的正好,小人正要支使人去請您,咱們的酒出了~”
說著老薑頭兒將手裡的酒碗遞給剛才的年輕人,示意他給管事兒的送去。
“好,果然是成功了~”
周慎澄快步向前伸手接了酒碗,見這新酒清透,酒香濃鬱,想起自己這一個月來泡在這酒坊裡,總算是出了成果。
“老爺~”
黃管事兒的見狀,知道此次算是成了,忙快步向前看向老爺手中的酒碗。
“老爺,這果真是咱們這兒出的酒嗎?”
難怪黃管事兒的如此發問,陳朝的酒眼下多為黃酒,這種清澈見底,清澈透亮的白酒,莫說是見了,他們就算是聽也沒有聽過。
“黃管事兒的,莫說你不信,咱們薑掌舵的剛才也說,他釀了一輩子的酒,也沒見過咱們老爺這種酒~”
說著那年輕的舔了下舌頭,顯然是饞酒了。
“有什麽不信的?這酒可是老薑頭兒剛讓人遞上來的。”
周慎澄隻呵呵笑著,掃了一圈圍上來的活計,他們這些人,怕都是第一次見這種白酒。
“你看這酒竟是清如白水,一點兒的顏色也沒有~”
“是呀,關鍵是酒香濃鬱,咱們這隔了那麽遠,竟還能聞得見酒香~”
“估摸著咱們這酒坊會來個開門兒紅~”
各種聲音從人群中飄來,周慎澄聽了很是開心,最起碼這些靠酒活著的人,也沒見過這種白酒,那他自是獨一份兒的買賣。
這獨一份兒說白了就是壟斷,壟斷的錢財有多好賺,他自是清楚的。
“請老爺品這第一碗酒~”
黃管事兒的雙手鼓動,畢竟老爺在這兒,沒有他先嘗的份兒,但又實在好奇這清如白水的新酒口感。
“嗯嗯~夠烈,夠醇,夠香~”
周慎澄將酒碗端到嘴邊,輕抿了一口,不禁讚歎一番,這技術是前世看書所得,可在那個世界,他這種升鬥小民,很難能喝到這種純糧釀造的美酒。
“咱們也別等到下工,黃管事兒的去外面找些小碟子,一人先去盛一碟子酒來嘗嘗,畢竟也都辛苦了這麽些日子了~”
“好~”
“好~”
周慎澄話音剛落,一片叫好之聲在四周響起,他們這些人看著白酒稀罕,自是想要嘗嘗,但礙於在工,且老爺又在跟前,眾人也不好提這種要求。
但看著那老薑頭兒品酒,說他們不想嘗嘗怕也是假的,周慎澄也是清楚他們的心思,自然不會計較這些。
見眾人圍著桌案燈酒,周慎澄四處走動一番,他已經在這酒坊窩了一個多月,先後指導監督著這一夥兒人搭建作坊。
一應的釀酒工具、蒸餾用具,全是他親自設計,家夥兒組裝好了又從固縣的酒坊裡調來了一批嫻熟的工人,這才將這百家酒坊建了起來。
又著人采買新產的高粱,只要那成熟飽滿的,老的、癟的、陳的,一律不要;高粱上了蒸屜,晾曬、發酵、翻酒糟,他是一樣沒落的看著。
這對如今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奢侈,可也足見對這白酒的重視。
“老爺,這酒清透如水,入口醇厚咱們先前都沒見過,不知是什麽酒?”
“是呀老爺,之前問您,您只是笑著,現如今馬上就要上市了,也該讓咱們知道這酒叫個什麽名字了吧?”
眾人端著碟子,細品著這新酒的味道,不知是誰衝著周慎澄大聲問道,這些時日的相處,這些人也都熟悉了些,並不如開始那般懼怕老爺了。
“呵呵~這酒啊無色透明,咱們隻叫它白酒便好~”
周慎澄也不矯情,呵呵笑著朗聲答道,這“白酒”的名字在前世早已存在,他自然是能脫口而出。
“這白酒和黃酒是一樣的名字, 只能算是哪一類的,咱們固縣酒坊裡的黃酒有女兒紅、落日黃,那咱們這白酒叫什麽名字,還得老爺拿個主意~”
黃管事兒的倒是考慮的周到,這酒將來還會豐富品種,總得取個名字區分一下吧?他說好聽點兒是個管事兒的,說難聽的就是個投身的奴仆,如何敢做這個主呢?
“這~”
周慎澄又重新回到人群裡,卻又遲疑了一番,眼下他當真是沒什麽好名字可取。
“老爺,咱們這酒可以說是獨一份兒,一招鮮吃遍天,就咱們這白酒的濃烈,到了冬季肯定大火,可得取個好名字。”
“是呀,咱們這酒的濃烈,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越是往北冬天越冷,咱們只等著多出些存著,有人求著咱們哩~”
人群中不知飄來誰的聲音,讓周慎澄不禁陷入沉思:看這眾人的反應,即便是有表演的成分,怕也不多,畢竟隻這一個“烈”字,在這陳朝已是難得。
“咱們孟縣盛產泡桐,咱們是看著桐花、吃著桐花長大的,不如這酒就叫“桐花酒”如何?”
周慎澄這是想起了第一次出孟縣,那沿路的泡桐,現在再次想起,那是一種別樣的情愫,或許這就算是鄉愁吧。
“日後咱們這“桐花酒”定能火遍大江南北~”
周慎澄緊握著拳頭,朗聲對眾人說道,他心裡清楚,這更是為自己打氣,畢竟眼下他收了這麽多的田畝人口,需要自己負擔的人更多了。
而純粹靠固縣的酒坊與周氏大集,怕是後期會有些吃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此話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