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玉帶著祖大壽在魏伯慶那裡了解一陣後,他們赫然發現這波土匪和後金果然有關系。
可以說這些土匪就是後金的編外部隊。
這倒是讓袁成玉十分詫異,後金要這些土匪有什麽用。
聽著老頭仔細說才發現,這些土匪就是後金斂財用的槍手。
他們作為執政黨,很多時候不能直接搜刮民脂民膏。
這個時候就需要這波土匪來做這件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後金源源不斷的給土匪輸出人丁。
當兵打仗可能要看這些人的背景,但是當土匪不用。
管理軍隊可能需要銀財錢糧,但是管理土匪可就容易多了。
後金不僅覺得這些人十分好用,甚至還能利用他們做很多他們不方便做的事情。
聽著魏伯慶的解釋,袁成玉如夢初醒,暗暗稱讚,還真是好手段。
人前人做人,人後鬼做鬼。
就算有一天這件事情東窗事發,也和這些後金官員沒有任何關系。
此時不正是這個時候嗎?
袁成玉看著魏伯慶似乎想到什麽,看著他滿臉疑惑的問道,“這件事情和你女婿也有關系吧?”
老者魏伯慶極力的搖搖頭,腦袋搖動的像是撥浪鼓一樣。
“這件事情和我家女婿還真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他的級別太低了。”老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有種慶幸的感覺。
原本這不是值得炫炫耀的事情,但是老者說出這句話後,似乎還有點慶幸的含義。
此時,袁成玉點了點頭,冷哼一聲,“最好沒有!”
說話間,袁成玉和祖大壽雙雙走出他的宅府,朝著安東府臨時搭建的指揮部去了。
袁成玉二人回到指揮部後,祖大壽直接將幾個非常重要的將領叫了進來。
他們開始計劃研究偷襲這波土匪的具體事宜。
這群土匪人數不低,竟然快有千人。
就算是在周圍幾百公裡,這都是非常大的彪悍組織。
不過幸虧他們現在才有幾千人,若是人數再多的話,兔兒嶺的剿匪行動可能就要擱淺了。
兔兒嶺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兩面環山,一處靠崖。
山門處是兩座山中間的位置,每處山峰之上,都埋伏著大量暗哨。
若是有外軍攻入的話,這裡便是第一道天塹。
必經之路,九死一生。
若是放在後代倒也不是難事。
傘兵空投進去,從裡面打出來,問題就會得解決。
可是對於現在的作戰條件還是非常困難的。
最後幾個人在營帳內商量了很久,大概意思和袁成玉的想法差不多,還是要派大量小股部隊先摸進山裡,將兩道山上的暗樁全部清除掉,他們才有機會贏得勝利。
但此時,絕對不是他們最好的出兵時機,這件事情還是要擱淺幾天,索性兔兒嶺上的土匪不多,他們若是下山的話,不能造成致命的威脅。
這是他們此時唯一慶幸的。
袁成玉和祖大壽在魏伯慶那裡還得到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
葉忠新回城了,這個消息對於袁成玉和祖大壽非常重要,這關乎到他們此時境遇。
吳三桂已經帶著四千輕騎出發了。
這些人身上肩負的重擔很重,他們要為安東府爭取最大的時間。
此時,回安東府的官道上,葉忠新與鳳城守將坐在路邊的酒肆旁。
他們已經連系奔波半日,人不累馬也需要休息休息。
這些開設在路邊的酒肆要比驛站好很多,最起碼這裡的吃食是齊全的。
就連酒肆內的馬匹吃的東西都要比官府的驛站強很多。
葉忠新將面前的一碗酒一飲而盡,面露鬱悶之色。
來的時候好好的,回去的時候守地已經被人攻陷了。
鳳城守將盧紹榮,滿臉笑嘻嘻的看著葉忠新寬慰的說道,“葉兄放心就好,你還沒回去,家裡人不會有什麽事,明軍也不是傻子,他們肯定會拿你的家屬威脅你。最起碼他們現在是安全的。”
盧紹榮這句話,每一句好聽的,卻都是事實。
再配合他臉上的笑容,葉忠新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還未等盧紹榮繼續說話,葉忠新已經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此時交通律法還沒那麽完善,並沒有喝酒不騎馬,騎馬不喝酒的安全標識。
盧紹榮看著葉忠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也跟著將自己杯中酒喝了。
算是陪一個。
不過就在盧紹榮將這杯酒喝下以後。
他滿臉神秘的貼近葉忠新坐了坐,套著近乎說道,“葉兄你說,咱們這次出去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哦?”葉忠新聽到這裡的時候,滿臉疑惑。
盧紹榮看著他吃驚的樣子,神秘的朝著身邊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後,一臉小心翼翼的說道,“咱們去房縣四五天,敵人愣是按兵不動。”
“代善……王爺竟然硬生生的等咱們過去。”
“這還不算最邪門的。”
“等咱們去了,明軍竟然憑空消失了,他們再出現的時候,竟然是最遠的安東府。”
“兜兜轉轉這麽一大圈,明軍是如何知道安東府的守軍已經走空的?”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盧紹榮繼續朝著身邊人看了幾眼。
他們說話的聲音非常小,雖然周圍的士兵都聽不清楚,但他的樣子還是格外的小心。
生怕這些話被人聽了去。
葉忠新將這些話聽在心裡,卻微微皺起眉頭,他看著盧紹榮正色的說道,“盧大人說的這些話,合適嗎?”
盧紹榮聽著葉忠新的話,聳了聳肩膀,朝著遠處看了看,無奈的歎了聲氣,站起身,拍了拍葉忠新的肩膀,“老弟啊,不是做哥哥的多嘴,凡事還是要多想一想。”
說完話,盧紹榮朝著自己士兵的方向走了過去。
臨走的時候還說了句,“多事之秋啊,活著不容易。”
說完話,他再也沒有回頭,大步流星的走開了。
葉忠新聽著他的話,雖然嘴上在呵斥他,但是心裡似乎早就這麽想了。
這件事情確實非常湊巧。
以至於他們都覺得這件事情湊巧的都有些說不過去。
而且此時代善竟然未派一兵一卒支援安東。
難道安東府已經被後金拋棄了?
葉忠新將酒壺中的酒再一次倒入杯中,一飲而盡。
朝著身後喂馬的眾將士大聲的喊了一句,“帶上些草料,我們全速前進。”
這些將士都是安東府的守將,他們的家人也都在安東府內。
原本出來的時候覺得外面不安全,和家人告別的時候也是生離死別。
沒想到出來一圈,家被偷了。
他們倒是沒事,留在安東府的家人倒是成了‘俘虜’。
這都是什麽事啊。
這些人早就歸心似箭,得了命令更是一刻都不耽擱。
騎兵速度本來就快。
這些人已經和後續部隊分開兩個陣營。
就在他們剛剛出發之時,剛剛離開的盧紹榮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葉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葉忠新皺起眉頭,看見火急火燎的盧紹榮心裡咯噔一下,‘又有什麽事,難道他們還能有更糟糕的事情。’
“明軍有大量騎兵朝著鳳城去了。”盧紹榮說出這句話後,整個人倒是沒有先前的淡定。
剛剛還在勸說葉忠新,此時危機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葉忠新看著他的樣子急忙問道,“消息準確嗎?”
“準確!”
“地方多少人?”
“城內出來幾千人,城外集合幾千人,不到萬人。”
盧紹榮的消息算是準確,不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葉忠新臉色鐵青,這些消息都是在安東府傳遞出來的。
然而他作為安東府的守將,他竟然到現在都沒有收到消息。
再看盧紹榮的時候,他滿臉疑惑。
盧紹榮瞬間明白他的心思,急忙解釋說道,“我確實在安東府有人,不過都是些做生意的百姓……”
說到最後之時,盧紹榮的語氣都有些膽怯。找書苑 zhaoshuyuan
確實解釋不通。
安東府已經失守,普通百姓或者商人能把這麽重要的消息傳遞出來?
只有傻子才會相信他的話。
不過此時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
葉忠新還未說話,盧紹榮率先開口說道,“葉老弟,我們不能去安東府幫你了。”
葉忠新點了點頭,也算理解。
此時別說代善的命令,若是鳳城有失。
皇太極一定會把他們的皮都拔了。
葉忠新看著盧紹榮帶著自己的騎兵浩浩蕩蕩的離開,也不敢繼續逗留。
快馬加鞭,朝著安東府而去。
安東府,望京亭。
一老者坐在望京亭內,望京亭外是數十輛馬車。
袁成玉與老者在廳內喝茶。
祖大壽距離在距離望京亭一公裡的位置安營扎寨。
連在一起的軍營,已經呈現浩瀚之勢,遠遠的看多去,是一望無際的白色。
若是在遠處看的話,還真看不出這裡到底有多少人。
袁成玉坐在涼亭內,心思悠閑的看著老者。
老者十分淡定的拿起面前的茶,略帶笑意的看著袁成玉問道,“不怕?”
袁成玉淺笑一聲,“有什麽好怕的,那些人都在,我還能出什麽意外不成?”
袁成玉說話之時朝著望京亭後的數十輛馬車看了看。
這裡都是安東府後金守將的家屬,他們的位置剛剛好,都在祖大壽弓箭手的射程范圍之內。
一句‘有什麽好怕的’,倒是讓灰袍老者沒那麽淡定,甚至被動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