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是戴?”
“戴是什麽意思?”
還未等戴長生做出反應,下面的百姓已經開始議論起來。
說著說著,百姓中間有些消息靈通的人突然閉上嘴巴,他們似乎想到什麽。
世界上沒有不通風的牆,也沒有無縫的蛋。
就算這些百姓不知道具體細節是什麽。
但是他們肯定知道些小道消息,之前的小道消息和現在的信息結合,這不就是真相嘛。
知道細節的百姓肯定是少數,多數人還不知道他們話語中是什麽意思。
眼看著背後人馬上就要被揪出來,這些百姓肯定是興奮,講道理,這麽多年他們買的鹽不多,高價買的鹽更少。
若說損害直接利益,並不多。
他們現在也只是覺得氣氛到這了,這要是不鬧的話,都對不起自己。
反正看熱鬧不嫌棄事大。
乾就完了。
就在他們這樣想著的瞬間,在場的很多人開始大聲的喊了起來,“揪出幕後黑手,還我真相。”
袁成玉站在衙門裡,外人叫喊的聲音本來就十分嘈雜,他能看到大家的表情,具體說了什麽倒是沒有聽清。
他雖然沒聽清楚,可戴長生卻聽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此時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這件事情不知道如何收場。
“哼!”他冷哼一聲朝著袁成玉的方向看了過去,眼神是憂愁哀怨的,當然這其中摻雜著憤怒的情緒,‘被這小子陰了。’
袁成玉看著對方想要殺人的眼神,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說實話,這件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在鐵鍬上刻在又不犯法,可能涉及犯法的字眼,袁成玉每天都刻意回避,肯定不會犯最低級錯誤。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自己想要刻什麽字,就刻什麽字。
他就偏偏喜歡這個‘戴’字,能有什麽辦法。
思索間,袁成玉朝著戴長生的方向看了看。
又朝著張廣恩的方向看了過去。
隨後非常委屈的看著張廣恩說道,“大人明察,小的冤枉啊,這些字只是做標記用的,戴姓和小的沒有任何關系,只是覺得喜歡而已。”
袁成玉說完這句話後,外面傳來一陣噓聲。
每個人都是不信的表情。
袁成玉說出的話,並不是假話。
可外面的人沒有一個相信這樣的謊言。
如果這裡的鐵鍬真是製鹽專用,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在鐵鍬上做記號。
能做起這樣產業的人定不是等閑之輩。
他們既然有實力拿下這樣的產業,也絕對不會和一群人共同開采,本就是一家的生意,在鐵鍬上做記號,誰信啊。
縱然他們都不相信,可袁成玉也沒有繼續反駁。
此時外面看熱鬧的人慢慢變少,周圍那幾個早就看出是什麽事情的幾個人早就走了。
有些熱鬧能看,能參與,但是有很多事情可不是瞎參與。
容易丟了性命。
沒有人知道堂上這個小衙役姓戴,但是寧遠城裡人可都知道戴逢春的存在。
這豈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眼看著周圍人越來越少,就算是剩下看熱鬧的百姓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他們也能看出苗頭不對。
既然是苗頭不對,這些人肯定早早離開。
倒是有幾個膽子大的,躲在遠處的牆根底下和樹下。
他們雖然膽子小,可好奇心重。
雖然圍著衙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少,可一個新的,更加勁爆的消息不脛而走。
他們很多人都不認識袁成玉,可戴逢春私自製鹽的事情似乎包不住了。
他們傳遞的聲音不大,可消息卻十分勁爆。
流傳的速度也就很快。
戴長生聽著袁成玉的辯解,萬萬沒有想到,這小子牙尖嘴利,還真不是善類。
怎麽在他們工廠的時候沒有發現呢?
其實袁成玉做這會件事情的時候真不是刻意想要這樣做的。
對於他們做出來的這些工藝,從技術層面上講,是很難實現的,明末的商人不笨,可是想要在短時間內做出這些東西,還是不太可能的。
基於這種自信,袁成玉想著先隱忍一陣,不想讓大家知道這些東西是他們做出來。
就算是紙包不住火,能藏多久是多久。
而且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一點,他們能夠借助戴家這張虎皮,做練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為他們做好掩護!
誰能想到戴長生帶著這些人搞這麽一出。
其實這個字早就刻在上面,只是他們沒有仔細觀看而已。
這些人心裡就想著如何陷害袁成玉,找到證據的時候他們可不敢有任何耽擱,生怕抓不住先機。
但凡他們仔細看過以後,也不至於把這件事情鬧得這麽難看。
張廣恩看著袁成玉, 聽著他說的話,竟然一時間找不出任何漏洞。
眼看著外面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少,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再等等,再等等。
等人再少一些,到了那個時候,招與不招。
可就由不得你。
袁成玉看著張廣恩的眼神和臉上浮現而出的笑容也跟著朝著外面看了看。
袁成玉似乎猜到他現在在想什麽。
若真是等到那個時候,事情還真不好辦了。
思索間,袁成玉看著張廣恩說道,“張大人,按照我大明律,製造農具鐵鍬可是不犯法。你們說的這些事情可是站不住的,至於我在上面刻什麽字,呵,人家要求我怎麽刻,我就怎麽刻!做生意,肯定要聽雇主的嘛!”
袁成玉將這句話說完後,意味深長的看著張廣恩。
後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
張廣恩看向戴長生的時候,似乎想起寧遠還有一位惹不起的人物,那人不正是姓戴。
難道這件事情和他們有關系?
製鹽,鐵鍬,戴!
此時沒有人能給張廣恩答案,可他的心裡十分清楚,這件事情是真的。
堂下的袁成玉製鹽不製鹽,他不知道但是戴家那小子肯定是趟這趟渾水,因為自己這麽多年也從中……
不敢想,不敢想。
就在張廣恩一頭兩個大不知道如何處理的時候,剛剛走出去的主薄神神秘秘的走了回來。
兩個人小聲的說了幾句後,張廣恩眉頭緊皺,吃驚的叫喊了一聲,“你說什麽?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