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由‘政事院、樞密院、三司、台諫、刑理’,五個相對獨立的體系最高權力機構,歷時三日,對京朝官梳理完畢。
將各級官員劃入正二品至無品,共計五個體系十七個級別之中。官員名單一式兩份,正本當廷奏呈趙禎,副本下朝後交於內閣。
上午,由‘翰林學士院、入內省、宮令司、太醫院、造作所’,五個機構,同樣歷時三日,分別對‘館閣之職、內官、女官、醫官、匠官’五個體系的官員,完成了梳理定級,名單交給趙禎。
下午,趙禎正式批準了這十份名單,同時下達詔書宣布:
自六月初八開始,京朝官正式使用新官銜制度,過往空名悉數罷去。
一個官員掛一個官銜,領一個差遣,按官銜給俸祿,按差遣給添支。
凡得差遣者必需先具有相應體系的官銜,但有官銜者不一定要授予差遣。
無差遣可做的官員全部前往秘閣進修,各機構有缺,主官可前往秘閣選拔合適官員。
……
六月初八。
‘權知三司戶部司事’李柬之上奏說:“政事院所轄戶部機構名稱與三司戶部司重疊。”
“三司戶部司,主掌天下主戶田賦收取之事;政事院戶部,主掌天下戶籍登記,田地堪輿之事。‘戶’之一字不能準確表達二機構之內涵,建議改換。”
趙禎覺得,改個二級機構名稱這種小事,就用不上內閣開會討論了,於是讓人將奏疏送去內閣擬票,三位閣老很快給出了建議:
戶部本為民部,為避唐太宗諱,唐廷將民部改稱戶部,今既產生歧義,可將政事院戶部改回舊稱:民部。
三司戶部司主掌春秋兩稅收取,以收取主戶田賦為其主要事務,可將三司戶部司改為:戶賦司。
趙禎看完內閣擬票,兩個建議有理有據,於是朱批畫可後連同奏疏一起,送去翰林學士院擬旨下詔。
……
六月初九。
趙禎結束了一天的政務後,回到惜春閣中。
陳嘉月拿著一本‘試驗記錄簿’,跟趙禎匯報起近幾日的試驗結果:
“經過改良的四輪馬車,拉動所需的力氣雖然降低了不少,但一節車廂最多只能承載六個人,再多,新式馬車的速度就要低於常用的兩輪馬車了。”
“同一匹馬兒,在速度不低於兩輪馬車的前提下,能拉動的情況有:一節車廂加六個人,兩節車廂加四個人,三節車廂加兩個人,四節空車廂。”
“一匹馬兒的最佳拉車情況是:一節車廂算上馬夫一共五個人,此種情況,新式四輪馬車的速度可以穩定在一個時辰拉車一百二十裡左右(30km/h),且馬兒尚有余力。”
“但是經過臣妾的親身體驗,車廂越少越平穩,車廂越多,靠後的車廂顛簸的越厲害,若想讓車廂更平穩,就必須對道路進行改良。現下的道路並不適用多節馬車。”
“此外,臣妾與工匠們一起對深車轍進行了驗證,若想讓車輪在車轍內穩定向前,則車轍深度不能少於三寸(9cm),低於這個深度,車輪很容易脫出。”
“一旦馬車拉動途中,車輪脫出車轍,輕則馬車翻倒,重則車廂破碎,若有人乘坐其內,則極其危險。”
“然而車轍越深,其對車輪的磨損越嚴重,且因為車輪一直與車轍磨擦,馬兒拉動四輪馬車的速度會下降,以最佳情況一節車廂加五個人算,馬兒一個時辰最多能拉一百裡不到(25km/h)。”
“因此,臣妾與造作所的一眾工匠們都認為,‘深車轍’並不好用。”
“臣妾與工匠們討論後發覺,深車轍的作用無非就是限制四輪馬車的行動軌跡,既然深轍會磨損車輪,何不換個思路,將深轍換成凸木,將車輪做出凹陷,只要能將馬車四輪限制在固定軌跡上即可。”
“依照此法改良,應當能解決磨損問題。只是凸木必須用硬木,否則會折斷。且車輪不能太大,否則會很容易脫離,到底改良後能有多大的提升,臣妾等人並不清楚。”
“新改良的馬車正在製作之中,工匠們需要調整‘凹輪’的大小和形製,力役們需要提前鋪設一段‘凸木’,再過幾日應該就能驗證改良後的效果了。”
趙禎躺在床上聽完陳嘉月的匯報,直感歎大宋的‘科研’能力是真的強,有理有據,有過程有記錄,有方案有結果,甚至還有靠譜的改進。
陳嘉月穿著一身紗衣,手捧簿冊,倚坐床邊,那凝神思考的模樣,美的像是一幅畫。
果然,美女思考時的動作神態是最誘人的。
趙禎伸手攬住了陳嘉月的纖腰,開口道:“這幾日娘子辛苦了,朕實在想不出該如何獎勵你,娘子可有想要的東西?”
陳嘉月猝不及防被趙禎拉入床內,她一隻手拿著簿冊,另一隻手按在了趙禎的胸膛上,毫無招架的就坐在了趙禎的大腿上。
趙禎拿走她手中的簿冊,放在了床邊的小桌上,同時解開了床簾的帶子,將帷幕放下。
陳嘉月眼見他就要動作起來,忙按住趙禎,俯身在他耳邊小聲說著帳中密事。
“上次臣妾來了紅,想用別的辦法服侍官家,官家說什麽也不肯,今日官家想不想試試?”
“臣妾已經連著幾日隻進米湯蜜餞,下午用了藥,很乾淨。”
趙禎神色古怪,攬著陳嘉月的纖腰,讓她躺在自己懷裡:“我知道你是擔心過幾日新人入宮,會分走我對你的寵愛。”
“其實你不必如此,我並非隻重顏色之人。”
“你製作的‘活字印刷版’將翰林院的邸報從十日一版,提升到了三日一版,國朝最新消息的傳遞速度提升了一倍有余。”
“你製作的鳥籠等一系列精致物件,一上皇莊立刻供不應求,每日淨利多達千貫以上。”
“如今你又著手研製改良新式馬車,且已初見成效。”
“你做的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我對你的欣賞不僅僅是顏色,更有才能,嘉月,你真的不必委屈自己。”
陳嘉月臉蛋紅紅的,她確實在竭盡所能的展示才貌,皇帝也確實待她不薄,但后宮女子哪個不想獨佔聖寵?從前后宮之中只有她一人,但很快,后宮之中就會進新人。
趙禎說自己不好色,但男人在床上說的話,聽聽就行,若當了真,那是要鬧笑話的。
陳嘉月沉默了片刻,小聲在趙禎耳邊道:“所以,官家真的不想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