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翻手為雲 第三十七章 借勢欲謀逆

只聽他說道:“你如今是郡主，皇上又許你隨意出人人家閨閣。你可借著拜訪為名，鼓動富家內眷為國捐款。此外，你自己也要勸甄家捐獻財貨，以作表率！”

可薰聽著，雙眼越來越亮。

賈芸繼續道:“這就叫投其所好，雖然捐獻的錢財可能比不上抄家的，但這樣一來，皇上既不能在你身上尋找罪責，也不好去動你家的心思。更且有了你的宣揚和表率，皇上更有借口讓天下富貴人家捐獻錢財。若能有這樣的局面，你不僅不會獲罪，甚且還能再添一功！”

可薰聽了這個主意，頓時笑道:“好主意，虧你怎麽想出來的！”

賈芸又笑道:“那聖旨許你自由出入別人府第，本意是要讓你作出不當的事情來，讓人告發，好治你的罪。你正好反其道而行之，借著這個權力作出天大的好事，把他的陰謀變成你的陽謀。這就是太極裡面陰陽轉換的道理！”

可薰聽了就要去施行，尋雲忙拉住她道:“芸二爺還有個主意沒說呢！”

可薰愣了會兒，才想起來賈芸方才說的是“投其所好”，還有個“借勢經營”沒有說。

便向賈芸笑道:“快說下面的，若是更好，我記你兩大功！”

賈芸卻斂起笑容，一臉嚴肅，躊躇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要說的‘借勢經營’之法，才是真正的根本方法，也是對於當今皇上來說，最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薰不以為然，仍是笑著，道:“你方才說的已經逆到天上了，還能有多麽大逆不道的?”

賈芸便說道:“你可曾想到一個問題，此番讓皇帝高興了，自己得了功，甄家也避免了抄家之禍。然則若再起兵餉之事，那些富貴人家已被你鼓動了個遍，還能否籌出錢來?”

可薰一愣，臉上笑容僵住。

便皺眉道:“也就是說，我此番鼓動人家捐款，只是一時權宜之計，多拖一些時間罷了。依你的主意，又該如何從根本上解決這煩惱?”

賈芸便道:“根本方法，便是我說的‘借勢經營’。借的是宣揚捐款的勢，經的是打造勢力的營。”

可薰皺眉道:“打造什麽勢力?”

賈芸道:“造出一個由自己把控的，能左右朝廷和皇權的勢力！”

可薰聽了，怔了半晌，才驚呼道:“你這是要我謀反！”

賈芸見她叫得太大聲，旁邊尋雲也愣住沒反應過來，不得已上前一步，伸手捂住可薰的嘴巴。

可薰“唔”了一聲，瞪大雙眼望著賈芸，先還試圖掙脫，然後漸漸冷靜下來，最後向賈芸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放開手了。

賈芸這才把手從她嘴巴上放開，因方才可薰激動，難免有唾液噴到他手掌上，他下意識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可薰見了，頓時臉紅，又覺得賈芸是嫌自己髒，便掄起拳頭捶了賈芸一拳。

這一來，倒像是在打情罵俏，看得尋雲也不知該不該上前拉開兩人。

一時停下，可薰歇了口氣，笑道:“罷了罷了，我覺著自己似乎上了你的賊船，快把你的餿主意全都倒出來，讓本郡主好遵照你的意思行事！”

她這會兒從潛意識上更加依賴於賈芸了，只因賈芸不僅說的是至理，而且又能想出好主意來。

賈芸便正色道:“你往後能接觸到的官宦內眷，上至一品誥命夫人，下至平民妻妾，前者可影響朝政，你可以漸次安插或收買自己人;後者則可以建立自己名聲，讓百姓奉你為女子中的領袖。這期間，你也可以用行俠仗義來籠絡民心，只是要注意分寸。”

可薰一面聽著，一面不住點頭。

賈芸繼續說道:“這是其一，也只是一個造勢的手段，最終還是要與那皇帝做個了結。因而還有個其二，則是你方才所說的，真正意義上的謀反！”

可薰此刻已不再因賈芸大逆不道的言語而驚訝，聽他說到要謀反，雖然心中有些惶恐，卻也知不得不為，便問他這第二個主意是什麽。

賈芸道:“皇宮內從古至今都在上演著勾心鬥角，其根本目標還是皇權。因這些鬥爭，暗地裡謀害皇帝的也不在少數。因此……”

說到這裡，賈芸雖知這山頂上沒有別人聽得到，卻還是要小心說出，因下面的方法才是他的終極手段。

於是向可薰和尋雲招手，示意二人靠近。

然後在兩人之間附耳欲言，可薰和尋雲一時不適應，忙都歪頭躲過了，賈芸又再招手，二女才又靠了過來。

賈芸便湊在兩人耳朵邊，低聲說道:“我們賈府的元妃雖然獲封貴妃，但也如你獲封郡主一樣，是皇帝在抄家前安穩賈家的意思。你有進入后宮的便利，可常與她接觸，讓她為你在閨閣中的義舉提供支撐，並教她也帶個頭，在親族中宣揚捐款。”

可薰也把聲音壓低，在賈芸耳邊說道:“你這是也想救她，還有你們賈家?”

賈芸在與可薰接觸之前，就想過了這個主意，當時的理想人選就是元春。

因元春獲封貴妃，也是皇帝耍的手段，並非得到寵幸。

後來老太妃一死，元春在宮中的處境更加艱難，不久也被逼死，其後賈家也被抄家。

歸根結底，還是皇帝要在甄、賈這些富貴人家弄到錢財，若沒有這一層，元春即使不被寵幸，也還能繼續做她的貴妃娘娘。

因此賈芸如今對可薰說的主意，原準備就是向元春說的。

只是以他的身份，根本就見不到元春的面。

現在有了可薰這一層關系，便可以讓她間接與元春聯絡，慢慢用自己的主意說動她。

只是對於元春來說，因沒有可薰原有的滅族仇恨，所以並不能過早與她說謀逆的事情。

於是又對可薰說道:“我是想讓你兩人的力量整合起來，可以互相裡外協助。只是有一件，你與元妃說時，莫要透露我們謀逆的事情，隻說籌措兵餉便好，免得她透露出去招惹大禍。若有機緣，我會當面向她述說利害。”

可薰點了點頭，卻又皺眉道:“這就是你說的借勢經營?”

賈芸便道:“你在外經營百姓勢力，元妃在宮中經營后宮勢力，若時機成熟，謀奪皇權也不是不可能！”

可薰聽了，抬頭要望賈芸的眼睛，誰知因耳朵貼得太近，致使她的嘴唇不小心貼在賈芸臉頰上。

駭得她驚叫一聲，趕忙向側後方躲閃，借勢站了起來。

卻紅著臉蛋說道:“罷了，就算是給你的獎勵，往後若還有好主意，不要瞞著我！”

三人便又說了一些話兒，才一起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