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這個數目遠遠低於實際參與者的人數。自馬匪之亂拉開序幕後,迄今為止阿爾布雷希特大公在匈牙利大平原上,至少殲滅了上名萬“馬匪”,而遭到這群渾蛋戕害的平民更是不計其數。
然而奧匈雙方卻都不想這起醜聞擴大化,所以十六人是一個相對合理的數字,畢竟人太少了沒有說服力,如果太多了在別有用心之人的挑唆下會凸顯出奧地利殘忍的同時,將匈牙利一方的責任洗的乾乾淨淨。
而被執行絞刑的倒霉蛋,原本就是毫無生還希望的死刑犯,所以也不是錯殺,算是一個大家都還能接受的結果。
經過此次事件的熏陶,科蘇特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大貴族們的不可靠。而中小貴族相當有限的實力,導致面對正規軍時毫無還手之力,所以只有發動農奴和市民階級才是戰勝強大軍隊的法寶。
同時,大貴族對於科蘇特的反感也在與日俱增。之前由於這個家夥兩面三刀的嘴臉,讓很多有名望的家族受到了損失,甚至部分的“鄉村貴族”為了泄憤還曾派人追殺過他。
匈牙利的城市貴族代表住在奧地利和國外的大貴族,鄉村貴族則是代表土生土長的地方勢力,不要和波蘭的貴族體系混為一談。
熟知法國大革命催發出歐陸民族覺醒運動的科蘇特深知民族主義是增加凝聚力和戰勝強敵的不二法寶,因此他這次決定和一些大馬扎爾主義學者聯手,將他們的祖籍從歐洲定到了亞洲。
他們的本意是想將自己和歐洲的其他民族區別開,但是由於不久前奧地利帝國成功收復了西波斯尼亞這一偉大壯舉,讓桀驁不馴的克羅地亞人信心空前膨脹。
有克羅地亞學者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指出,是馬扎爾人搶佔了克羅地亞人的地盤,才將他們從平原趕到了山區,這讓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更可怕的是,此語一出立刻在克羅地亞地區引起了激烈反應,因為數百年來馬扎爾人一直都在壓迫克羅地亞人。
近些年來大馬扎爾主義的盛行,更是讓克羅地亞人如坐針氈。馬扎爾人的同化手段,實在太過殘暴。不只要在精神上消滅其他種族,更是要讓其肉體也隨之消亡。
這股馬扎爾風最先是被塞切尼掀起來的,他的終極理念是讓貴族們認同並接受農奴,通過這種渠道進而最終讓他們成為與貴族一樣平等的人。
不幸的是本來好的理念很快就偏離了這位品質高尚的人的預想,變成了他們用來證明本民族高人一等的工具。
而聖斯蒂芬王冠之下,最有發言權同時實力也是最強的克羅地亞人,首當其衝成了馬扎爾人攻擊的目標。
克羅地亞內部一直分為兩個派系,一個是帝國派,主張效忠和依托於奧地利帝國,希望能通過帝國和皇室的周旋,讓其免受壓迫。
另一個派系是王國派,主張向匈牙利王國效忠,然後通過全員主動擁抱馬扎爾化,成為真正的匈牙利人,這樣就能免遭壓迫。
這兩個派系都將科羅拉夫伯爵視為其精神領袖,但這位苛刻的吝嗇鬼對他的同胞們完全不感興趣,甚至還不止一次地澄清過自身和他們的關系。
歷史上克羅地亞人在最後才做出選擇,而此時由於西波斯尼亞的回歸,讓他們感覺到了幾百年都沒有過的受重視的感覺。
於是乎那名克羅地亞學者受到了來自同胞們的強烈支持,而這種情況正是梅特涅想看到的。
他覺得可以利用克羅地亞人來製衡匈牙利人,最好讓雙方打得兩敗俱傷,這樣才方便奧地利的統治。
科羅拉夫伯爵雖然很鄙視自己的同胞,甚至經常嘲諷他們不夠聰明,但他確實是個克羅地亞人,自然不希望梅特涅拿那些可憐蟲當槍使。
作為多年的老對手,科羅拉夫伯爵是十分了解梅特涅的,後者開出的那些空頭支票絕大多數都無法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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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讓自己的同胞為了看不到的夢想而白白犧牲,還不如做個快樂的白癡更好。
這兩位的互相扯皮,讓攝政議會再次陷入僵局。路易大公爵屬於政治上的冷漠派,只要他們不威脅到哈布斯堡皇室的根本利益,他就樂得放任自流。
弗蘭茨倒是對現在的局面比較滿意,克羅地亞是早晚要和匈牙利做切割的,因為聖斯蒂芬王冠領地太大了,對於奧地利來說實在是難以控制。
斯洛伐克可以晚一點動,但是民族矛盾尖銳的克羅地亞和特蘭西瓦尼亞都應該盡早從中分割出去。
斯洛伐克地形以山地為主,特點是北高南低,從南面作為進攻方向,猶如在一馬平川的平原上橫衝直撞,而且這裡集中著約80%的人口,讓其很難形成單獨割據一方的勢力。
至於加利西亞以波蘭人和烏克蘭人為主,他們和帝國境內的其他民族不和,並且地勢同樣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外加幾乎為零的工業能力,讓其很難獲得獨立。
因為此時收回了貝爾格來德,奧地利帝國政府就能名正言順地以派兵的理由在匈牙利的身後再安插一顆釘子。
之前諾德薩維要塞守軍總數不過一個團而已,如果真發生戰爭的話,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而貝爾格來德地處塞爾維亞的包圍之中,在一處戰略險要之地駐軍五六萬人並無什麽不妥。
真到了緊要關頭,這股力量可以在關鍵時刻,借用多瑙河的運輸便利掌握戰場主動權,前往絕大多數他們應該出現的位置。
美泉宮,皇家花園。
時隔多日,阿爾布雷希特和弗裡德裡希兩兄弟再次聚首,後者恭喜了自己的兄長在“大平原”上取得的光輝戰績。
“怎麽樣,兄長?弗蘭茨的特種作戰方式對你來說受益匪淺吧?聽那幫**說,你們靠著它經常能打出幾十、上百比0這種極度誇張的戰績。”
弗裡德裡希越說越顯得十分興奮,他十分了解長兄的才華,此時是由衷地為了對方能證明自己的能力而感到高興。
只不過阿爾布雷希特大公看起來似乎興致不高,他並沒有回答弗裡德裡希的話,而是對著弗蘭茨說道。
“你給我的那些東西沒用上。”
弗蘭茨看到對方的表情,大致知道了情況,畢竟他在第一見到死人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只不過他沒想到會在一個注定名留史冊的將軍身上看到。
而且上次在匈牙利的時候,阿爾布雷希特殺人販子的時候根本毫不在意。
“我很慶幸你沒用上,如果用了那代表你陷入了絕境。該怎麽說呢?阿爾布雷希特叔叔,您不愧是陸軍的未來之星。”
弗裡德裡希對於弗蘭茨的馬屁嗤之以鼻,這種伎倆他都不屑為之。
阿爾布雷希特將一杯葡萄酒一飲而盡。
“我去之前,你可沒告訴我,敵人都是平民。”
弗蘭茨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一飲而盡。
“平民只要拿上了武器,騎上了戰馬便是敵人。”
阿爾布雷希特沉默了一會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政治家為什麽一定要打總體戰。”
弗蘭茨歎了一口氣。
“當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