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直 47歲涪川縣令正七品上
劉山府 42歲涪川縣尉從九品下
吳紹陽 40歲費州司法參軍事從八品下
林城把韓恭伍等人帶到了司倉衙門接受調查,初步查清了韓恭伍利用裡正職務之便,對大部分村民增加賦稅,導致其所在村莊稅賦高達任務數的三倍以上,同時其對不願繳納高額稅賦的村民,采取打手強製催征、打擊報復等手段,對於多繳納的稅賦部分,其私自截留,高價轉賣。同時,為維護其“好人”形象,韓恭伍拿出少部分糧食替老弱病殘戶繳納稅賦、送糧食等。
在司倉衙門,林城與司倉佐朱克榮、司倉史曹汾等正在商議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林城道“今年我們查到的情況是這樣,那前些年呢?這韓恭仁一家當了幾十年裡正了,我嚴重懷疑其費州最大米布商的名號就是貪汙這老百姓的錢所得的!”
朱克榮難以置信道“真沒想到,就在我們費州州府腳下居然發生如此惡劣之事,必須嚴肅處置啊!”
曹汾無奈道“只是我們司倉衙門沒有逮捕處置這個韓恭伍的權利,我們調查的這些證據也無法作為州府衙門審案的證據啊!眼前我們應該立即將此事報告分管的州府司馬王橋風大人,由州司法衙門介入調查。”
正在幾人談話間,涪川縣縣令馬直、縣尉劉山府就率差役進了司倉衙門。
朱克榮大聲道“大膽,竟敢手持兵刃闖司倉衙門!”
馬直道“小小狗吏,竟敢在我面前咆哮”對林道“林大人,你乾得好啊!”
林城拱手鞠躬道“馬大人!”疑問道“為何如此形狀啊?”
劉山府拱手對林道“大人,今天我們涪川縣衙是來抓捕嫌疑人韓恭伍的!請把他交給我們!”
林城道“我們司倉衙門正在調查違法征稅案,韓恭伍也是我們的嫌疑人”拱手道“恕我暫時不能交給你們!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
馬直道“韓恭伍這件事是發生在我涪川縣下邊的,理應由我們涪川縣衙負責!再說了,司倉衙門只有要求當事人協助調查的權利,沒有關押韓恭伍的權利!”
林城道“馬大人,我們通知韓恭伍來,只是要求他配合我們調查,我們也沒有關押他,我們是暫時扣留他,按照朝廷規定,我們司倉衙門是有調查征稅相關問題的權利的!”
馬直道“我們初步調查到韓恭伍存在嚴重的違法刑法的問題,按照朝廷規定,先刑法再經濟、民法的規定,我要求馬上立刻帶走韓恭伍!”
林城見馬直如此激動,他是正七品,自己只是從八品,硬撐下去肯定會出問題。
曹汾笑對馬直道“馬大人,您看您涪川衙門是地方衙門我們司倉衙門呢是部門衙門,我們雙方都有對方沒有的權利和職責,不如我們雙方共同調查此案,及時給村裡的百姓一個解釋!”
馬直大聲道“你是什麽東西,你司倉衙門除了林城是個從八品官,其他都是什麽東西?我涪川縣衙今天就必須得把韓恭伍帶走。”
林城對馬直道“馬大人,我們這裡和韓恭伍也談得差不多了,如果你們涪川縣衙要帶走也可以的,我這邊先讓韓恭伍在我們的調查筆錄上簽幾個字,同時我這邊馬上草擬一份案件移交書,請您和劉山府大人也簽一下,證明我把這個案子移交給你們了!”
馬直見林城松口,立即道“好的,這才不傷我們兩家和氣嘛!”
就這樣,韓恭伍的相關案件移交給了涪川縣衙門,但在簽字時,馬直卻沒有簽字,隻讓縣尉劉山府簽了字。韓恭伍被涪川衙門帶走,看著韓恭伍被帶走,林城等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朱克榮無奈道“這個馬直一向如此,別說對我們這些人了,對比他品級低一點的官員都是擺出個臭架子,吆五喝六的!他們涪川縣衙想主導這次調查,無非就是想掌握這次案件辦理的主動權。”
曹汾道“立功嗎?一個大案子,又是違法征稅、還有故意傷人等!”
林城無奈笑道“他們不是想立功,是想把這個案子盡快處理,越低調越好!”
朱克榮疑問道“為什麽?這麽大的案子,他馬直不想立功!”
林城道“如果他們想立功,馬直就會毫不猶豫在我們剛才草擬的案件移交書上簽字,但是目前是馬直沒有簽字,他就是不想留下什麽證據!加之此案如果調查出來,他們涪川縣衙也會承擔相應責任的,所以,現在他隻想低調處理!最好不要讓州府大人們都知道!”
曹汾道“那現在怎麽辦,我們移交出去了,應該就沒我們司倉衙門什麽事了!我們還是回到我們的主責主業上來吧!”
林城搖頭道“查清和稅賦相關的一切問題也是我們的主責主業”對二人道“這會兒韓恭伍被帶走了,我們失去主動權了,很可能涪川縣衙會想辦法如何應對這事情,但我們也要趁機會從其他地方下手!馬上對韓恭伍名下的所有商鋪進行調查。”
曹汾疑問道“我們怎麽調查?我們也不像司法衙門那樣有刑事案件的辦案權!”
林城道“我們不是以違法征稅、故意傷人調查,我們以突擊稅務調查,對韓恭伍名下所有店鋪的資金流水等進行檢查,如果近期韓恭伍店鋪資金流水大,那就從側面證明,很可能這些貪汙的稅賦款都進他的店鋪了!”
朱克榮道“他會不會把稅賦款留著自己用,不入店鋪的帳呢?”
林城搖頭道“機率很小,我們征收的都是糧食、布匹等實物,他如果想要錢,必須得把這些東西都變成錢,他想要變成錢就肯定會拿到市場上去賣啊!”對二人道“同時還有調查,近期涪川縣市場上各家米鋪、布行的糧食、布匹有沒有異常的!馬上行動...”
經調查,果不出林城所料,韓恭伍名下2家米鋪、7家布行全部參與了韓恭伍洗白變現貪汙百姓繳納的糧食、布匹等稅賦事件中。
由於事情涉及重大,林城立即將此事報告了州司馬王橋風和司法衙門參軍事吳紹陽。王橋風立即召集林城及涪川縣令馬直在辦公房開會,聽取情況匯報。
王橋風對馬直道“馬大人,你報告一下你們調查的情況吧!”
馬直有些不服道“王大人,我和我們縣尉也三番五次確認了,這件事情就是一個誤會,這韓恭伍在這些老百姓的評價中還是很好的,可能就是在征稅的時候得罪了一些百姓,才出現老百姓喊冤的情況的!”
王橋風對馬道“我問的是韓恭伍到底有沒有私自加重稅賦,貪汙朝廷稅賦的情況!”
馬直有些支支吾吾道“經過我們調查,暫時沒有發現韓恭伍加重稅賦的證據!”拿出一垛文書資料道“大人您看,這些都是韓恭伍征稅之後要求百姓簽字確認的,每家每戶的稅賦金額都是符合規定的,沒有加重賦稅,也談不上貪汙賦稅了!”
王橋風道“你就僅憑這些老百姓簽字的單據,就確認韓恭伍沒有加重稅賦?萬一他明明多收了,但讓老百姓簽字認可的時候的單據又是正常的呢?”
馬直笑著搖頭道“不會的,如果老百姓被征集了300斤糧食,這單據上只有100斤,老百姓肯定不會簽字確認啊!”
王橋風道“馬大人,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韓恭伍派人強迫這些群眾簽字認可的呢?”
馬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王橋風對林道“你說說你們調查的情況吧!”
林城道“經過前期我們初步調查,結合對韓恭伍名下商鋪的調查,我們發現從州府下令征稅以來的十天裡,韓恭伍的商鋪基本每天都有大量糧食、布匹購入,在這十天裡,韓恭伍名下2家米鋪,7家布行,合計糧食入帳九萬四千三百斤,布匹一千兩百伍拾丈,麻兩千一百斤。經過我們詢問店鋪夥計,全都問不出這些物品的來源,只是說是韓恭伍拿馬車拉過來的!因為韓恭伍被涪川衙門帶走了,目前我們沒能向韓恭伍問到相關情況,但是我們從村民口中了解到的就是韓恭伍違法加征賦稅, 但是在我們司倉衙門入帳的韓恭伍征稅稅額僅為標準稅額”對眾道“所以,我們司倉衙門基本確認,韓恭伍存在加征稅賦,貪汙稅款情況,按照他入帳店鋪的情況看,預估,糧食他違法加征了三倍以上、布匹違法加征了五倍以上、麻更離譜,達到了七倍以上。”
馬直無言以對激動道“林城,你們衙門有什麽資格刑事調查這件事情,你們調查的這些證據都不能作為刑事審判的依據!”
林城對馬道“我們沒有越權,也沒有刑事調查!我們對韓恭伍名下商鋪的調查是稅務調查,稅務調查可是我們司倉衙門的職責!我們是通過稅務調查得知的這一情況,況且我司倉衙門負責全州稅賦標準制定、征收管理等,我為什麽沒有資格對貪汙朝廷、國家稅賦的行為進行調查?”
王橋風對馬直道“馬大人,鑒於此事涉及重大國家資產的流失,本官決定對此案提級調查,由我親自坐鎮審查,州司法衙門為主審,你們涪川縣衙和州司倉衙門配合調查。”
很快調查結果出爐,韓恭伍的確存在違法加征稅賦、故意傷人等行為,經州司法衙門判決,韓恭伍犯貪汙罪、故意傷人罪,判流放之刑,並沒收家庭全部財產;涪川縣尉劉山府作為案件審理人,未能查清韓恭伍犯罪事實,被免去縣尉官職;涪川縣主薄史顯章作為涪川縣征收賦稅直接負責人,對韓恭伍等征收人管理不到位,被罰俸祿半年;涪川縣縣令馬直作為涪川縣征稅第一責任人,對轄區發生加重稅賦等情況避重就輕、管理不到位,被罰俸祿三個月。